第18章 18
她们穿过马路,对面有车慢慢停在路边。
“上车……”郁折枝对花落月说道。
花落月点点头,拉开后座的门。
没一会儿郁折枝也从另一边上了车。
“去医院……”郁折枝报了医院的地址。
“郁总去医院做什么?”花落月有些意外。
“领证这么长时间了,也该去看看丈母娘了。”郁折枝说道。
第18章 18
共情
花店。
“就这几朵,麻烦你帮我包一下。”
花落月指着看中的几朵花对花店老板说道。
她已经是花店的熟客,老板娘熟练地挑出那一朵花,一边包扎,一边与她闲聊道:“又来看妈妈?”
花落月点点头:“嗯……”
老板娘看了眼门口站着的郁折枝,说道:“这次跟朋友一起来的?”
郁折枝站在门口低头看手机,压根没有加入这场毫无意义的谈话。
花落月看她一眼,依然点头敷衍过去:“是……”
老板娘手脚麻利,很快把花包扎好递过去:“好了,祝你妈妈早日康复。”
郁折枝转过头来的时候听到的就是这么一句话。
老板娘面带笑意,她似乎并不知道花落月母亲到底是什么病,只是善意地祝福了一句。
花落月并没有争辩解释,只是很轻地笑了笑,说:“谢谢……”
在老板娘再说些什么之前,郁折枝走过去问:“多少钱?”
老板娘说:“老顾客了,打个折,二十五。”
对郁折枝来说,这花简直廉价到不可思议了。
她低头看看花束里几枝单调的花,再看看这小小的一间店面,却也没说什么,拿起手机问老板娘:“哪里扫码?”
付完账出去,花落月拿着花跟在郁折枝后面,低声说了声「谢谢」。
郁折枝皱了皱眉,停下来叫她先走:“你带路……”
这还是她第一次来这家医院。
虽然她对花落月的家庭情况了如指掌,但在调查的时候也并不需要她亲力亲为,一个电话一个命令,用不了多久详细的报告就能放到她的桌上。
包括花落月母亲的转院,也只是她开口吩咐下去,自然有人安排妥当。
这都是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对郁折枝来说,就都是微不足道到不足以叫她记在心上的小事。
来医院是第一次,看到闭着眼睛躺在病床上的花母同样也是第一次。
花落月熟门熟路地走进病房,将那束花放到桌上。
桌上明显是后来才准备的花瓶,不知道已经放了多久的花只是稍稍有些蔫,被花落月拿下来,换上新的。
郁折枝进门后也只是站在门口不远不近地看着,不会被外面的人注意到,也能大致看清床上人的面貌。
花落月与母亲的眉眼之间,细看有相似的部分,但乍一眼看过去却是并无关系的两人。
许是过去初见的刻板印象,花落月温和、内敛,且不论行事如何,看起来倒也确实像是个乖巧听话的好学生。
花母模样并不难看,但面相上棱角却更鲜明一些。即便闭着眼睛,也能看见额头上一片淡淡的皱纹,光凭第一印象就像是古板严肃到有些刻薄的中年女人。
郁折枝回过神来,想着或许这也是她的偏见。
光从那些纸面上的资料,还有他人叙述的往事之中,花落月的母亲并不是一个多么优秀的母亲,反而有些刻薄冷漠,控制欲极强,同时却也有些欺软怕硬,更热衷于在女儿面前摆权威者的架子。
典型的传统封建大家长。
女儿养成那样怯懦孤僻的性子,与她绝脱不了干系。
光是邻里间看到的一桩桩旧事数出来,她都是要被许多人指责「做父母真好不用考试」的那一类人。
若不是花落月唯一的坚持就是继续母亲的治疗,郁折枝看见资料也得腹诽一句「活该」或者「报应」。
如果不是这次恰好赶上花落月说要去医院看母亲,郁折枝是生不出任何主动来看望她的意愿的。
哪怕做戏也一样。
她对这类不负责任的母亲总是有些反感的。
只是,所谓「死者为大」——虽然还差那么一点,但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就是这么个理。
郁折枝不太能理解花落月对母亲的依恋。
——这算什么?斯德哥尔摩吗?
但在花落月的坚持之前,她也不会说出什么扫兴的话来。
她以为花落月要跟昏迷的母亲说些什么,至少说说近况。但花落月只是比她站得近了一些,却同样的沉默。
站了十来分钟,护士走进来的时候,花落月才跟她道谢,说了些「辛苦了」之类的话。
然后便是转身看向郁折枝,朝她投去一些疑问的目光。
郁折枝反应了一下,才猜到她大概是想问自己有没有什么要说的话或者要做的事。
往日不闻不问,突然之间却跑来医院看望昏迷的病人,总该是有一些理由的。
郁折枝摇了摇头,对她说:“没其他事就先回去吧。”
两人并肩往楼下走,郁折枝打电话叫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