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那唇语在说,来抓我啊!
挑衅,赤果裸的挑衅。
乔异迁挺慌的:“杨队,怎么办?”
杨锦东将手撑在谈判桌上,挺不耐烦的模样:“没看见他说什么?抓他!”
乔异迁:“你是觉得是他把人弄疯的?一切都是他在自导自演。”
杨锦东:“不,我为什么要这么觉得?”
乔异迁:“那他什么也没干又跑什么?”
杨锦东:“我猜他在想办法给我们更明显一点的提示。”
杨锦东突然翘起嘴角:“只有同类才知道同类的话,我很想知道他想玩什么。”
同类?乔异迁感到背后一凉。
凭心而论,他认为杨锦东是个没心肝,只爱凑热闹的危险人物,有他一个特设局最大的麻烦还不够吗?
“你在想什么?还不干活?”
突如其来的命令打断了乔异迁的满腹牢骚,他辨驳道:“现在也没事情干啊!那神经病司机叫史年的,他老婆在一个洗脚店上班,就是那种提供特殊服务的。咱也不能私闯民宅呀。”
“洗脚店?不然你去问一下来一夜特殊服务,干完那事后,好套话。”
“你认真的吗?”
“我像在开玩笑?”
“那你去干什么?”
“私闯民宅。”
“……”乔异迁,这理直气壮得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乔异迁:“我去拖住他,你私闯民宅?有没有搞错!我有傍家的。”
杨锦东开玩笑似的:“那你想和我换换?”
“……”乔异迁崩溃似的抹了一把脸:“求您别。”
放杨锦东和那女的特殊服务?听起来更可怕了好吗!
乔异迁还想挣扎一番:“那啥……杨队,我看起来像那种欲求不满去洗脚店找小姐的人吗?”
杨锦东冷冷的语调差点把乔异迁当场送走:“那我像?”
“不不不……”乔异迁矢口否认。
当乔异迁打扮的花里胡哨,脖子挂条大金链子跟搞特殊服务的按摩姐儿喊“姐姐”时,杨锦东正慢腾腾地撬着锁;当乔异迁差点贞操不保时,杨锦东才刚登门入室;当乔异迁哇哇乱叫了好几声时,杨锦东正在翻箱倒柜……
屋子很小,电视机遥控早已落满了灰,单人座的沙发扶手被烟蒂烫了几个洞……
杨锦东伸手抹了一把桌子,厚厚的一层灰附着在指尖。
这屋子看起来真不像人住的地方,而且这灰闻起来是有股檀木的香味。
厨房还算齐整,冰柜里有新鲜的菜,看起来不像荒废无人住的样子。
卧室正中央挂着一张青面獠牙的年画:六只手三个头的怪物用红色的绫绸狠狠的捆在自己另外的两个头上,三个脑袋扭曲着,用变形的眼睛互相瞪着对方。
杨景东低头看着年画被熏黑的一角,将画揭了下来。
三头六臂,是哪吒吗?
见过拜弥勒拜太白的,没见过拜哪吒的。
杨锦东无比高贵冷艳的吐出两个字:“真丑!”
药物一板又一板整齐地码在柜子里,治高血压的,治糖尿的,冶发热的,各种各样的冲剂……杨锦东扫了一眼,将目光停在对方的电脑上。
主机老卡,聊天记录与文件清理得很干净,壁纸上同样是一个三头六臂的怪物。
正当杨锦东对着壁纸拍下照片时,一通电话打了过来,里边是乔异迁快崩溃似的声音:“大哥你好了没有?局势有变啊。”
他已经慌到忘了叫杨队,而是直接喊大哥了。
“怎么,你是不行?”
“个屁!那女的被带走了。”
“被谁带走了?”
“我哪知道?我现在在追,坐标发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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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行吧,等着。”杨锦东来不及拴门,拎了车钥匙就跑。
这时候从床底下滚出一道人影来,曹卯恹恹地拍了拍衣服,从被窝里摸出二胡,对着卧室三头六臂的年画冷笑一声,从徒手掰断的卷轴中心抽出一包粉末。
……
杨锦东一路将油门踩到底,手机上的坐标也在快速移动,谁也不敢松懈,谁也不敢犹豫,有人苟延残喘,有人踽踽独行。
有人紧张,有人绝望。
车里的女人蜷缩在后备箱呜呜着,她的胸后有一把枪,枪口对着她的心脏。
后边的男人戴着丝袜作头罩,中间剪两个眼儿露出两个眼睛,声音轻轻柔柔的:“东西呢?”
女人颤抖,五脏六腑都打了个寒战,感觉每个毛孔都快被恐慌挤压至渗出血来:“什……什么东西?”
那男人一点也不恼:“药,你老公用来吊着命的药。”
”没有,没有。”女人一边蠕动,一边颤抖得更厉害着,她吞着自己的三根手指,焦虑得不知道要看哪里:“他吃掉了……真的全部吃掉了!真的!!!”
“他不敢。”丝袜头套男依旧是轻轻柔柔的语调:“吊命的东西,怎么敢一口气全吃了?”
女人开始狼狈的尖叫,终于吐出了半条舌头,发白的舌苔像死人一样,她终于无力的垂下嘴角,快哭了:“我吃掉了,是我吃掉了。”
“为什么吃?”
“我怕死?求求你,求你,药……”
丝袜头套男危险地笑了一声:“所以,你也上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