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杨锦东觉得自己随时会把夏以词吓跑,他摸了摸脖子,摆出一副和善的嘴脸,伪装成熟讲理好人:“不用害怕,我不是来抓人的,相反我可是有求于夏先生。”
杨锦东说:“是宋平安让我来的。”
夏以词心有余悸,还未放下警惕:“真的不是来抓道士的?”
杨锦东有心看他反正:“如果夏先生什么也没做,我们警察真的很忙的,懒得鸟你。”
潜台词是:如果真做了什么,后果自负。
夏以词立刻放松下来了,关车门,找钥匙,恭恭敬敬地把杨锦东请进门。
他的反应引来了杨锦东又一阵怀疑,这么坦荡,看来他对自己很有信心。
杨锦东尾随着夏以词进门,捧着手看夏以词神色匆匆地摊开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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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评要收
第19章
这年头竟然还有人在用纸质地图。
杨锦东不动声色地在口袋里想开录音笔,客厅的书架上摆了一只抱相框的小熊,照片里有三个男人,正吹着冒着烛光的蛋糕,蛋糕上写着——“Reincarnation”。
Reincarnation男团共三人,赵亭青,夏以词,卓宇安。
杨锦东不信对于赵亭青的死,夏以词会没有干系,只是现在猎手还不能把猎物逼急了。
杨锦东慢慢地将身子靠在书架上,火速地在玩具熊身上藏了一个针孔摄像头。
杨锦东有意套话,无论是关于道协还是曹印的信息对他都是弥足珍贵的,他可不愿意放过这个机会:“夏先生,我想问问你们道士是不是拥有特殊的能力。”
夏以词抬头,很认真的样子却始终没说出什么具有实质性的东西:“怎么说呢,在下只是能看到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杨锦东步步紧逼,咄咄逼人问:“是不是就像小说里那样,叫阴阳眼?”
夏以词却神色如常:“也可以这么说吧,毕竟连我们也不知道爻相到底是什么东西却可以通过爻相知道些东西,无常锁命云云。”
夏以词仿佛叉开话题一样,在一堆地图中抬起头来,从摊开的纸质地图中圈注出一个小村庄:“就是这儿了。”
发黄的纸张上有淡淡的墨水字迹——“丹泛村”。
杨锦东只扫了一眼,试图用言语试探夏以词:“不知道为什么看夏先生你就是玄乎乎的,而看另一个道士就是邪乎。”
夏以词继续神神叨叨道:“因为心结不一样吧。是邪是慈看的就是心结,无忧无虑方真逍遥游也。”
夏以词在地上倒了一杯米酒,这道仪式叫祭酒,感谢上天给他想要的答案。
夏以词又说:“看杨先生还没有婚配吧。”
“确实。”
“那恭喜,最近的桃花优而不滥,是位妙人啊。”夏以词给杨锦东递了两块柚子皮,眯起眼睛的笑仿佛藏着说不出的内涵,他只是笑不露齿,一切都像极了精心营造的兄友弟恭:“喏~保平安的。”
“谢谢。”杨锦东说:“不过我倒不是很相信玄学。”
“信不信由你,不信的人多着呢。”夏以词抬起眼睛,还是笑眯眯的,说:“反正不管你信不信,你想要的结果都不会变。”
“不过,杨先生我真的挺好奇,你找曹先生干什么?”夏以词终于让杨锦东提出第一个问题:“是占卜还是做法,这种事情其实不用大废周章,找下在也是一样的。”
他们对对方皆有试探与怀疑。
如此生分却装成相谈甚欢。
杨锦东眦牙,很干脆,顺带着暗戳戳恐吓一把夏以词:“不是找他做事,是怀疑他。”
“为什么?”
杨锦东:“因为他给我的解释我不信,很没有条理。”
言下之意:你们这种神神叨叨的调调,他一个也不会信。
夏以词说:“那你的不信任也很没有条理哦,在下奉劝先生一句,曹先生命格极阴,八字太轻,离得太近恐殃及池鱼。”
夏以词的声音淡淡的,一口气总拉得悠长,像踩在绵花上,杨锦东却觉得棉里藏针。
“可我是警察。”杨锦东自信地说:“我本来就是为了真相而存在的。”
夏以词突然笑了一下:“那在下更要恭喜杨先生呢。”
眉眼弯弯,心情畅欢。
“恭喜什么?”
“在下是道士。”夏以词说:“无机不可泄露。”
杨锦东实在不清楚这人说话的路数,但他接招了,他晃了晃手铐:“那我去捉兔子了。”
夏以词微微低头,仪态好得有些夸张:“祝先生一路顺风。”
杨锦东笑得张扬又危险,不知几分愉快,几分凶戾。
俩人视线相撞,杨锦东轻巧地转过身子,三下五除二下楼梯进车,将手搭在方向盘上,开得慢悠悠的。
他在想要不要相信夏以词的鬼话,如果曹卯在那儿呢?又如果曹卯不在那里,那夏以词又有什么目的呢?
杨锦东确乎是个疯子,他喜欢这种有来无回的赌博,连对方的赌注都没摸清楚,他也敢押上身家性命。
而且他觉得他的运气向来不错。
车子欢快的发出“嗡嗡……”的声音,杨锦东置办了东西,通知了乔异迁。
他愉悦的翘起半边嘴角,好像猎人发现值得提起兴趣的猎物,向着丹泛村的方向,快速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