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呼啸而来的某些
但若是仅仅因为相貌,程佰列不是没有见过其他的美人。
因为他是雪峰上的温暖?因为他叫自己佰列时温柔的声音?因为他注视着自己时柔和的目光?因为他的不厌其烦,或者耐心教导?
若这样细数,那未免太多太多了,师尊的优点他列至白源峰上雪停也列不完。
“喜欢是没什么理由的,”程佰列的声音打破沉默,“就像雪,虽然不是所有人都乐得欣赏,但总有人会喜欢大雪覆盖的景象。那种寂静的广袤无垠,沉默无声中像是有无尽力量。”
“阿柬,你对于我而言就是这样的一场大雪,是最平静的雪原,也是最有力量的山巅。”是你支撑着我心中的万里荒原,让那里哪怕本质一片荒芜,也还能被称上一句美景。
这是一场迟来的告白,上辈子的程佰列不曾说出口的,在这辈子都表达了出来。
宋柬捏着程佰列衣襟的五指缓缓松了开来,有些不知往哪里放的徘徊在程佰列胸膛之前。
一阵清脆的拍手声音从楼上传来,随着轻缓的脚步声沿楼梯往下来了,咏君夫人唇畔擒笑,“当真是漂亮的爱意,妾身我呀数百年没见过这么生动的场面了。”
“二位若是不介意,妾身送两位一样东西可好,算是个见证?”
第十七章 呼啸而来的某些
“啊……”宋柬看着眼前的海面,呐呐道:“还没瞧见咏君夫人到底要拿什么东西出来呢。”
还有些话宋柬没说出来,也幸亏咏君夫人出场打岔,他方才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那个问题本就算是在自问,没想到程佰列会这般珍重地回答。
这让宋柬也意识到程佰列那句“我们没有结契,所以不行。”也不是什么轻拿轻放的敷衍搪塞。
这些简短的不变的话语,都是珍而重之的,是叫他没办法也不可以简单应对的感情。
哪怕一点点随意都是怠慢,是亵渎。
他必须拿出对等的,甚至更多的真诚以对才不算辜负。
“阿柬,”程佰列唤了宋柬一声,将他引到自己身边来,“离我近些,不要走散了。”
“哦,好。”宋柬走到程佰列身边,想了想又用食指勾住了他的小拇指,然后默不作声地红了耳朵。
程佰列低头看他被勾住的手指,五指翻转同宋柬食指相扣,“阿柬,对于双修,其实除了还未结契以外,还有一个原因。”
“什么?”
他附身在宋柬耳边用低沉的气音道:“你身体不好,我怕伤到你。”
原本只是耳朵红了的宋柬,这下连脖子根都红透了。
他又想到了那个梦,他总是想到那个梦,都怪那梦实在太真实太细节,再加上他脑子里本来就没什么其他的东西,更显得那个梦在脑子里分量太重。
若是照梦里那样做……他八成是要受伤的。
会很疼,很疼。
宋柬的目光游移了一下,他低声道:“我知道了。”
“别难过。”宋柬感到头顶被轻轻拍了一下,“我会把你养好的,别担心。”
“嗯。”
宋柬环顾四周,然后道:“这里和上回那次好像不是同一片海域,不是同一个岛。”
程佰列望向岛上最高的山,那里并没有金尾木。
两人一同往岛内走,咏君夫人想让程佰列帮他度化侘傺山,时隔多日他们俩再次被拉入向亦白的幻境,程佰列首先要找到向亦白,也要究清他的心魔。
“小尹姑娘说要找故乡,想是她和亦白仙尊离开原先那座岛屿,来了其他地方。”程佰列边走边说到。
宋柬觉得这地方的气息有些奇怪,海岛上通常会比较干净,这座岛也一样,但是干净归干净,总有种说不上来的清冷的腐朽味道。
“这里好像没有人。”宋柬说。
他们陆陆续续路过了不少民居,但别说人影了,连鸡鸣犬吠都没有,也没有鸟虫的叫声,实在是太诡异了,就好像这地方没有“生命”。
海水沙滩山石绿野,乍一看好似生机盎然,但细看便是陆离诡异。
但这地方是幻境,不好说是不是幻境主人所为,也说不好若是,他意欲何为。
上一次的幻境是亦白仙尊的记忆,那如果这一次也是,如果这是曾经真的发生过的事情,这岂不是和邪术禁术定有关联。
“小心。”
程佰列侧一步伸手护住宋柬,目光望向半空,一阵凛冽劲风袭来,吹得宋柬微微眯上了眼。
有人御剑而来,袍风猎猎英姿飒爽。
然后半摔不摔地落在了宋柬和程佰列的面前,好一声“诶哟我去。”
宋柬扒了扒程佰列横在他身前的胳膊,看了程佰列一眼说:“这位公子是个玄修?”
程佰列仔细打量了这个御剑也能摔一个大马趴的兄弟,束发佩玉的书生打扮,所御之剑似乎暗含灵气,看起来确实是个玄修,于是他对宋柬点点头。
而这位马趴公子好不容易爬起来收了剑,一个净尘决弄干净一身泥,人模狗样地冲宋柬和程佰列躬身作揖:“不好意思,在下学艺不精,冲撞到二位公子了。”
程佰列摆摆手:“无碍。”
“看模样二位也是玄修吧,是听闻了近日来网棋诸岛的怪事所以前来调查的吗,不知二位出身何门何派?”说完他大概是觉得自己问得太冒失,赶紧补充道:“是在下唐突了,在下应该先自报家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