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客气。”

　　忽然，霍斯行面色一紧，只见他跃过陈文序，三步并作两步地往一个方向走去，陈文序没见过他那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好奇地看过去。

　　只见霍斯行拽住一个只露出半截高挺鼻梁的人，皱眉问：“你在这儿干什么？还拿着行李？要去哪里？”

　　陈文序看了眼时间，看离登机还有段时间，果断过来看热闹，还好心地问：“斯行，怎么了？”

　　褚庭灿原本正在发愣，忽然看到一个文质彬彬的帅哥跟着霍斯行，脾气一下子就炸了：“你又换了一个！？”

　　霍斯行皱眉地看着他，手上的力道没有松开，问：“你怎么在这儿？”

　　“你管我！”褚庭灿烦躁地抽手。

　　没抽动。

　　因为身边还有别人，霍斯行没说什么，他看向陈文序，含蓄地提醒：“你是不是该登机了？”

　　陈文序看明白了，不就是霍总包养金丝雀嘛？他懂。陈文序觉得自己在人品上又赢了霍斯行一头，于是心情不错地离开了。

　　褚庭灿见挣不过霍斯行，没好气道：“我要走！”

　　霍斯行更奇怪了：“你要走你不去乘飞机，在这儿鬼鬼祟祟地干什么？”

　　“你管那么多！”褚庭灿显然是不打算讲道理。

　　霍斯行道：“就算我们分手了，我也还算你的长辈，你出了事，我没法跟你舅舅交代。”

　　褚庭灿深呼一口气，耐着性子道：“我没惹事，我就随便走走看看。”

　　霍斯行满脸都是：你看我信吗？

　　“你不忙吗？”褚庭灿趁他不留神，终于解救出自己的手腕，不耐烦道：“你放着一个大公司不管来管我，真是对我一往情深啊霍老板。”

　　霍斯行打量着他，评价：“你看起来很糟糕。”

　　“在你眼里，我有过不糟糕的时候吗？”褚庭灿反唇相讥，但情绪确是莫名平复不少。

　　霍斯行不置可否，淡淡道：“我听你舅舅说，你家那边来人了，你是在躲他们吗？”

　　“你想暴露我的行踪？”褚庭灿立刻草木皆兵起来，他警惕地注视着霍斯行。

　　霍斯行从他的话中分析出什么，一针见血地问：“谁在跟踪你？”

　　褚庭灿疑神疑鬼地反问：“你怎么知道有人跟踪我？”

　　简直没法沟通。

　　霍斯行能感觉到自己的耐心被逐渐消耗掉，“我打电话通知你舅舅。”

　　“打给梁息吧。”褚庭灿放弃挣扎，坐在了霍斯行旁边的位置上，他生无可恋地靠在座位上，算得上懂事的补充：“我最近住在梁息哥哥那里。”

　　“梁息没跟你舅舅住一起？”霍斯行奇怪，那一对不是成天蜜里调油的吗？

　　褚庭灿心不在焉道：“吵架呀。”

　　没过多久，梁息过来了，他看到在沙发上睡着的褚庭灿后，暗中松了口气。

　　“霍总，谢了。”梁息礼貌地点了下头。

　　霍斯行道：“没什么。”

　　褚庭灿的临时监护人来了，霍斯行再呆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但他就是迟迟没有开口说离开。

　　梁息看了眼褚庭灿，微叹：“他最近一直睡不安稳。”

　　“去医院复查吧。”霍斯行寻思着跟梁息很久没见了，叙叙旧也不错。

　　梁息略显惊讶：“你知道灿灿病情这回事？褚哥告诉你了？”

　　霍斯行微微挑眉，顺着他说下去：“…嗯，现在还严重吗？”

　　“唉，精神分裂症哪那么容易治的，”梁息皱眉看着褚庭灿，忍不住多说了几句：“但他生病这件事又不能给阿列克谢家的人知道，那些人巴不得诊断出他的精神疾病，好接受他父母的遗产。”

　　精神分裂症？

　　霍斯行眉梢微动，心中一咯噔，他之前猜测过褚庭灿有什么精神障碍，但是褚庭灿原本的脾气就很差，所以这猜测也只是猜测。

　　“他年纪轻轻的，为什么会…这样？”霍斯行委婉地问。

　　梁息道：“他父亲有过相关疾病，再加上他妈妈似乎也有些心理问题，医生初步断定是家族史遗传，褚哥一直想带他做进一步的治疗，但他始终不配合，只是说等他回家后，他爷爷会看着办的。”

　　看霍斯行神色略显怅然，梁息安慰道：“灿灿现在的情况比以前好多了，我看过他爷爷寄过来的资料，以前更严重。”

　　忽然，梁息严肃起来，道：“霍总，如果近期有人向你询问灿灿的情况，你千万不要说漏嘴了，阿列克谢家除了安德烈，几乎每个人都不待见褚庭灿，也对，这孩子年纪轻轻的，又继承了父母那么大一笔遗产，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

　　霍斯行沉吟：“那现在，褚京打算怎么办？”

　　梁息道：“褚哥是不赞同他回那边……还有，最近褚庭灿跟安德烈联系不上，不仅他联系不上，我们也联系不上，褚哥已经托人去那边看什么情况了，再说灿灿，没有安德烈的同意，他不会贸然跟其他人回去，暂时不用担心，可你也看到了，他又实在担心安德烈，天天在机场附近鬼鬼祟祟，既想离开，又怕被抓到，就…唉，挺糟心的。”

　　确实挺糟心的。

　　好好一个孩子，怎么就…被养成了那种性格，霍斯行之前虽然知道褚庭灿家不怎么和谐，但从未想过，他家还能养出精神病。

　　望着熟睡的褚庭灿，霍斯行默默移开目光，漫无目的地想，褚京一直不告诉他褚庭灿的病情，也是怕他知道后离开褚庭灿吧。

　　毕竟，谁会想跟一个精神病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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