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雳拧着眉，指尖勾着乔建国给他的“为人民服务”搪瓷大茶缸子，若有所思地盯着茶水间里那个不停捣鼓着的身影。

　　这人到底在干什么？！

　　阮贤瑜狗腿地退了出去，临走还不往往两人之间扫了一眼。

　　玻璃门扇上的一瞬间，言雳听见门口阮贤瑜压低声音道：“没戒指没戒指，散了散了！”

　　乔月低头笑个不停，言雳觉得外面这帮家伙是真实的欠收拾了：“那个……”

　　乔月喝了一口咖啡，抬头问言雳：“我对咖啡没研究，真的不是茶水间咖啡拿来充数的么？”

　　言雳这才抬头往她杯子里望了一眼，奶泡均匀，香气也浓：“好像还真不是，阮贤瑜这家伙平常就知道吃泡面，我还以为他那桌子里就只有泡面呢。”

　　一说一笑间，尴尬减了不少，乔月盖上杯盖，抬头看着言雳：“乔医生今天上门出诊，你要不要跟我说说最近的状况？”

　　言雳心想最近可能真是忙的，睡眠倒是有些改善，甚至还在别人的床上睡得昏天黑地。

　　言队长虚着拳抵住下唇轻咳了一声：“最近感觉还可以，药也有时候不用吃了。”

　　乔月挑着过去的症状跟言雳一来一回地聊了几句，看他没有什么突出的问题，就也放下心来。

　　“事情也过去半年多了，我其实挺高兴一开始你就肯听我爸的话来我这里积极地做治疗，创伤性应激障碍很可能会在一生中都持续的对人产生影响，所以就算你现在感觉还不错，也不能掉以轻心。帮助睡眠的药物如果不需要可以不用天天吃，但是另两种药还是要按时服用，好吗？”

　　言雳点点头。

　　乔月一旦进入医生的角色后，整个人就看起来很有说服力，毕竟和自己私下里也是熟悉的人，这一点上言雳是十分信任她的。

　　“最近还做噩梦吗？”

　　“很少了。”言雳答道。

　　“很少就是还会有吧。”乔月垂下眼，见言雳没有回答，就知道自己没有说错，眉心轻微一蹙，声音是轻柔的，“没关系的，是谁经历了那样的事情，都不能一下子就走出来的，人总说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其实这话是没有错的。你想想最近睡的好觉都是在什么情况下，说不定那就是帮助你慢慢调整自己的小方法。比如说睡前喝牛奶啊，或者是调低枕头之类的。”

　　言雳脑中飞快地闪过最近一次没做噩梦又睡得死沉死沉的经历——发现正是他昨晚睡在邢焇家那张连床单也没铺被套也没套的弹簧床上。

　　啊~~~

　　言雳被自己惊到了。

　　乔月似乎没注意到他开小差的表情，继续专业地开导他：“只要接受自己的状态，并察觉它，然后再以积极的心态去面对它，很快就会见到更多的改善的。哦对了，”乔月点点他面前的桌子，“可以多做点运动，多分泌点多巴胺，对恢复会有帮助的。”

　　“嗯，我明白了。”言雳认真地点了点头。

　　做运动么……？做什么运动？

　　自己好像确实很久没有去举铁了，肌肉都要退化成肥肉了。

　　乔月也真没打算待很久，和言雳聊了一会儿后发现他状态还不错，就起身准备回诊所去了。

　　“谢谢哈小月~”言雳跟她一起站起来，手在裤子上磨蹭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伸出去，“下次带苑苑一起，我请你们吃饭。”

　　走到门口的乔月笑着转过身：“一定要带苑苑吗？你就不能单独请我吃个饭？”

　　言雳愣了一下，一时间在脑中快速地搜索着合适的回答。

　　乔月垂眸一笑：“那么认真干嘛？逗你的。”

　　言雳觉得自己其实不懂得怎样和女孩相处，大学时候他就是校草，每天都会收到女生们塞在他课桌里的情书和小礼物。

　　他那时候只想着读书和未来工作的事，课余的时候也都是和男生们打打篮球什么的。毕业之后又进了军营，七年纯爷们儿的生活，他都快忘了女人这种世界上还存在的另一种性别了。

　　身边熟悉的一些战友什么的很多都已经结婚了，但是他却一直没有这方面的想法，就连……言雳默默抬起自己的右手看了一眼……好像都很少。上一次是什么时候来着？……竟然想不起来了。

　　自己难道这是开启了禁欲模式？！

　　不应该啊！

　　这大好的年华。

　　“我送你出去吧。”言雳把人送到自己办公室门口，刚刚把玻璃门拉开，郑柯、钱述和欧阳冰冰三个警花就围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