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她这么久以来的认识，平时的系统根本不会帮人，它是夹杂着绝对恶意来看玩家的。

　　但是就是这样的一个冷漠系统，在这个时候，居然开口说话了。

　　之所以是她觉得对方开始说话，是因为它的声音，跟自己许久以前来到副本听到的那句话很相似。

　　在第一个副本的时候，它会跟她讨价还价。

　　但是在第二个副本，却完全没有了。

　　她以为对方不可能再度出现，但是它偏偏又给出她恢复秦阳记忆的线索。

　　这只能说明，这个副本的存在可能危及到了系统的生命。

　　江夜略微挑眉，似乎没想到她居然会这么想。

　　她的呼吸急促，歪了歪头，仍然强撑着开口，“我活了这么久，一共失去了三次记忆。”

　　诚烟的唇瓣很干，因为一直在被抽走灵魂的缘故，导致她说话的时候，都是磕磕绊绊的，但是即便如此，她仍然能表达清楚，“失去记忆的不止是我，还有我的弹幕。”

　　她轻声道，“我看这个副本的人，经常会有种熟悉的感觉，就好像我曾经见过。”

　　诚烟的话语清晰，坚定无比，“江夜，我曾经见过你，对不对？”

　　江夜也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她还能分析出这么多话。

　　他忽而便笑了出来，声音幽暗，“不对。”

　　两个字，直接抹杀了诚烟的所有判断。

　　诚烟的面前还站着秦阳。

　　对方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同样明显的怔住了。

　　不对么……

　　诚烟将脑海中的想法拢下，她低声道，“这个副本已经存在了百年。但是他们却不认为自己是副本中的角色。”

　　“而之前外面的玫瑰，都是飘散的灵魂。”

　　她笑了笑，即便是在这种关头，仍然扬起唇瓣，“我原本以为，那些灵魂应该是玩家，但是后来他们用事实告诉我，那不是玩家。”

　　“又或者说，是玩家，是在上界，已经死去的玩家。”

　　这一次。

　　即便是秦阳，眸光也是一暗。

　　江夜眯了眯眼睛，“那你又是怎么断定，这个副本是我准备了百年之久的副本？”

　　诚烟身形很虚弱。

　　无论是脑海中，亦或者身体，疼痛仿佛孜孜不倦般影响着她的思维。

　　她能感觉到体内的灵魂在进行分离。

　　她也能感受到身体内已经开始躁动的，本源的灵魂之力。

　　她笑了出来，声音却也凉了下去，“因为是伯爵告诉我的啊。”

　　伯爵明知道里面是灵魂，仍然滋养着这些花。

　　她最开始以为是成副本的禁制，却发现这些花并非不能动……

　　系统的再三阻拦，她也已经看出来了目的。

　　这只能说明一件事，这个副本，根本就不是一个副本，而是一个被人圈养着的世界！

　　伯爵夫人不过是她的一个缩影。

　　伯爵夫人想永葆青春，跟江夜想要她的实力，有异曲同工之妙。

　　所以她的灵魂变成了一朵花。

　　帮助伯爵夫人永葆青春，也帮助江夜实力大增。

　　她变成花，分明也是江夜的意愿。

　　至于秦阳。

　　作为一个外来者，自然是客人。

　　但是同样的，在这个副本中的人，也有自己的意识。

　　至于花中的玫瑰……

　　除了系统储存的玩家灵魂能让系统开口维护她以外，她找不到更多的合理解释。

　　诚烟的冷汗涔涔落下，脸色越来越惨白。

　　直到最后一步，秦阳表情始终未曾有过变化。

　　江夜忽而笑了，声音低低的，“即便你知道了，那又如何？”

　　他冷冷的看着她，眼底有居高临下，面容俊美无比，就像她第一次见到的那样，肆意冷漠。

　　“雪国领域，其实也是你的计划吧？”诚烟声音艰难，“你想干什么？颠覆整个系统？还是重新统领整个系统？”

　　她眸色冰冷，几乎是一瞬间便想起来了雪国那些魂灵。

　　或许……

　　封印他的根本就不是所谓的亡灵。

　　恰恰相反，亡灵是他的拥护者。

　　无论他想要的是什么。

　　代价是她的命。

　　对方笑了笑，声音轻轻，“你知道的太多了。”

　　他的眸光，轻轻扫向了秦阳。

　　弹幕此刻已经炸的不能再炸了！

　　【我去！今天都是听到了什么劲爆消息啊？这玩意想毁灭副本？那咱们这些鬼没副本咋活？】

　　【烟烟现在也很危险啊！不是你们有没有什么鬼怪朋友啊!这个副本又是什么破地方，我当时还以为这是天榜副本呢！美滋滋的进来看，结果看到一半就变成这样了？】

　　【不是我说，我认识一个很强的鬼怪朋友，能穿梭两界的那种，结果也进不去！】

　　【妈的，这玩意就是算准了没人帮烟烟就欺负烟烟吧？！】

　　【……】

　　诚烟的每一寸呼吸都像是被淹没般。

　　周围的空气冰冷，她的灵魂几乎是瞬间便感受到了那股刺骨的寒意。

　　她的瞳孔蓦然放大！

　　随即，秦阳也倏然站了起来。

　　他的声线微冷，“她的灵魂。”

　　那是一团白色的光团，极其强烈纯净的灵魂之力从其中传来。

　　而江夜，也倏然看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