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梵梵下了车, 一点也没有犹豫，用最快的速度直奔纪曜所住的楼层。

　　可出了电梯门，站在公寓前, 看着拿道紧闭的门时，她犹豫了, 抬手放在密码盘上, 一直没有摁下去。

　　明明还在生气，但一听到纪曜生病的消息, 她立刻就过来了，还记得纪曜喜欢喝冰糖雪梨马蹄汤，于是把孙瑜的果篮也提过来了。

　　还真是没有一点女儿家的矜持啊。

　　沈梵梵咬了下嘴唇, 暗自恼着。

　　手机那端, 纪叙没听到动静，问道：“你到了吗？”

　　“密码是1125。”

　　沈梵梵回神，“哦”了一声，抬手嗯下了数字, 刚摁完最后一个。

　　“滴”的一声, 门锁开了, 沈梵梵突然像触电一般，手指瞬间弹了起来。

　　1125, 就是昨天, 也是她的生日。

　　他的密码，是她的生日。

　　沈梵梵愣住, 一时分不清心中的情绪, 感动有几分，酸涩有几分，而开心, 只占了那么一小点。

　　“门开了吗？”纪叙问。

　　沈梵梵盯着半开的门，点点头，随即又马上想起，这是电话，纪叙听不见，于是她又说了一声，声音艰涩：“开了。”

　　“嗯，那就好，我要上飞机了，我哥就麻烦你了。”

　　音落，电话被挂断。

　　沈梵梵收了手机，也收拾好情绪，抬手轻轻推开门进了公寓。

　　鞋架上没有拖鞋，她想了想，干脆直接脱了鞋子，穿着袜子进去。

　　好在公寓铺了地毯，踩着倒也不冷。

　　公寓的摆设和之前一模一样，很自然的，沈梵梵想起了之前在这里发生的事情，她受了刺激，冲动地脱光了衣服，扔开羞耻逼问纪曜。

　　最后，却发现只是一场乌龙。

　　想到这里，沈梵梵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

　　放下果盘，沈梵梵推开虚掩的卧室门。

　　卧室并不像客厅那般敞亮，灰白色的窗帘完全地放了下来，隔绝了外面的光，也隔绝了外面的热闹和繁华。

　　纪曜躺在床上，整个人被寂寥包围着。

　　室内昏暗，只有窗帘缝隙中涌进几道光线落在床尾，沈梵梵站在门口，静静地看了一会儿，而后才点着脚尖，一步一步朝床边靠近。

　　可明明，只穿在袜子的脚踩在地毯上，就算跑跳也发不什么声音，但她依旧小心翼翼的掂着脚尖，就怕吵醒床上的男人。

　　到了如今，她不知道该以什么心情、什么态度去对待这个男人。

　　纪曜在睡的时候依然皱着眉头，脸色很白，唇上没什么血色，看着比之前要更瘦一点，也更憔悴一点，呼吸声很重，听起来就不是很舒服的样子。

　　这一刻，什么态度、什么心情好像都不重要了，情绪总是自然而然的，很难受人控制。

　　以往再怎么坚强的人，在生病的时候，也是脆弱的。

　　沈梵梵慢慢在床边坐了下来，靠在床上，伸手靠近纪曜的唇边试了一下，他的呼吸炙热，很烫。

　　床头柜上的药零零散散，上面都贴了标记，见纪曜还熟睡着，沈梵梵打算先出去研究一下吃药的事情。

　　她看也没看，拿过所有药瓶，然后起身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