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小说网 > 都市 > 《娇贵如她/表叔为夫免费无删+番外》在线阅读 > 正文 第五十一章98
谢观昀面色微变,低声说道:“降妻为妾。”
电光火石间,所有的答案都变得明晰起来。
施施忽觉一阵深寒,她霎时就明白了明昭郡主为何曾被养在灵州,为何谦逊低调的楚王会将她宠爱得张扬恣睢。
他待这个女儿是有亏欠的,尽管他也有许多不得已。
“楚王那时还太年轻,志不在储位。”谢观昀冷淡地说道,语气里带着些轻微的嘲弄,“太子钻营,齐王练达,雍王尊贵,就他一心要做个文人,皇帝不拿捏他还能拿捏谁呢?”
她撑着下颌的手指微动,圆圆的杏眼睁大,楚王年轻时也会这般吗?
谢观昀执起杯盏,浅抿了少许:“十余年前征伐柔然的那场大役,他亦是没有参与。”
施施不由地想起了李鄢,这是不是意味着楚王没有参与谢家倒台的种种事宜……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但室内却显得寂静非常,她边喝着花茶,边听谢观昀缓声讲着当年的事。
侍从候在外间,手里拿着几封装帧昂贵的信笺,正要推门进去时被女使拉住了衣袖。
女使快步掩上了门,匆匆说道:“国公不允任何人进去。”
侍从有些讶然,他压低声音问道:“里面可是哪位殿下?”
女使眼含笑意道:“是大姑娘。”
她引着那侍从向矮几旁走去,为他倒了盏热茶。
“真是难得。”侍从面色缓和下来,他轻叹一声,“若是郎君也能像姑娘这样理解国公爷的苦心就好了。”
女使抬起头,惊异地问道:“信是郎君寄来的吗?”
“郎君不肯回来,信也很久不曾来了。”那侍从摇摇头,面带苦涩说道,“还说若是国公强将他调回京兆,就去山里做隐士。”
两人都是府中的老人,对谢家的家事颇为熟稔。
侍从接过女使递来的软布,将肩头被雨淋湿的地方用力地擦拭了一遍。
“姑娘越大,越有老国公的影子了。”他轻声说道,“他老人家在时就说过姑娘命格硬,若是儿郎,定能撑起家业、名扬百代。”
女使笑道:“都什么时候的事了?姑娘那时才一两岁。”
“命格这种事,那有什么年岁之分?”侍从反驳道,“施家那位施文贞公也是这样讲的,当年若不是为了姑娘名字里的五行,怎么会改字辈?郎君当时还闹了好些时候呢。”
女使也想起往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喃喃地说道:“清道是有些不好听。”
侍从笑着说道:“名讳不重要,我还叫周行呢,小时候旁人总拿我名字开玩笑,我也没说过什么。”
说着他的目光又转向了那扇掩着的门,两人静默地看着门里透出来的微弱光芒,都有些怅然。
*
施施知道谢观昀说的都是实打实的秘闻,因此听得很认真。
她小口地喝着杯盏中的花茶,脑中的思绪流转得飞快,甚至在听得不甚明晰的时候,会像个好学的学生般发问。
“楚王不能靠灵州的那位岳丈。”谢观昀低声为她解答,“吴郡朱氏世代文臣,讲究的是文人风骨,出来这位将军已经极是偶然。”
他轻描淡写地说道:“做皇子,最忌讳的就是染指禁军,更何况他那岳丈手里的是能攻城、能征战的戍边军。”
施施歪着头,还是有些不能明白。
她长于深闺中,因着李鄢方才对京中的禁军稍有些了解,但对戍边军是连一知半解也没有。
谢观昀难得有些耐心,将这些繁琐的军队构成细细地拆解讲给她听。
他轻声道:“灵州的军队对外要征伐柔然,对内要拱卫京师,自然最为精锐。”
施施神情微动,灵州离京兆并不远,自古就是军事要地。
“先前楚王几次意欲结交禁军将领,都被李鄢的人发觉拦下。”谢观昀的话语又带上嘲意,“幸好是拦下了,不然就他这优柔寡断的性子,九条命也不够死的。”
他像是很看不上楚王的优柔,施施记得李鄢也说过类似的话。
楚王做事迂回,有能力却没有魄力。
谢观昀随手用茶水在桌案上画了个简图,“自灵州攻打京师是很顺畅的,而自京师北上灵州也极为便捷。”
施施知道他有经世济民之才,却从不知道父亲还懂军事。
“你幼时随着朱策读书,应当懂些雍朝旧事,天祐皇帝死后无嗣,诸子在长安混战。”谢观昀的指尖落在京兆侧旁的扶风,“明历帝就是向灵州借的兵,然后顺着这个路线打进来的。”
她的瞳孔紧缩,目光紧盯着那道茶水镌刻下的清浅痕印。
施施低声道:“可是当时的灵州,不还是外族的领地吗?”
话音刚落她便想明白了,明历帝当年是引的外兵,他是利用外族的势力打败的兄长,难怪那段史事连谢贽也要讳言。
“这是民间传言,并非正史刊记。”谢观昀没有否定她,“听个热闹就是,我也是路过扶风时听人偶然讲起的。”
施施却忍不住想到,若是她也能去扶风一趟就好了。
人会死,书会佚,山水却不会更易。
谢贽在书中常有闲笔,记录各地的轶事或是天气,会不会就是在暗示些什么呢?
谢观昀又随意地和她谈了些楚王的事,末了郑重地向她说道:“这件事,我不会参与,也不能参与,你自己看着办就是。”
“但如果李鄢那边你挡不住了,记得来找我。”他冷声说道。
施施看他神情突然凝重,微愣了片刻。
她不太明白谢观昀对李鄢的恶感到底从何而来,她只知道他们关系本就不好,现今好像更不好了。
施施点点头,她撑着伞走出书阁。
伞骨由青竹制成,伞面也是天青色的,撑开时就像荷叶,泛着莹润的光泽。
雨已经小了很多,天色虽然已晚,但也不像方才那般晦暗。
施施总觉得今日格外漫长,心情起起落落的,比平常半月的波动还要大许多。
她揉了揉脸颊,又倚在院前的桥上看了片刻的溪水,才慢慢地走回去。
回去以后施施还是没什么胃口,她用完膳就去沐浴,刚刚给明昭郡主写完信笺,就抱着锦被睡着了。
她有些天没有入梦,睁开眼的时候还有些迷茫。
看清铜镜前自己的面容,她才意识到这是她的梦魇。
施施伸出手,抚上那面铜镜,还没碰到镜面就被人扣住了手腕,攥住她腕骨的手冰冷如雪,就像蛇的信子般。
他慢条斯理地分开她的手指,严丝合缝地扣紧她的手。
指腹的敏感处被恶意地摩挲,施施忍不住地冷颤,下一刻更过分的事发生了,她懵然地被按在铜镜上,被吻住的时候连吐息都要忘记。
她面庞通红,低声说道:“放、放开……”
那人却不肯放过她,仍用指尖轻触着她红肿水润的唇。
等到施施的喘息声染上哭腔后,他方才轻轻地将她抱了起来。
“不行……”她哑声说道,“你答应过我的,我要出门。”
那双白皙修长的手却已经抚上她的脚踝,纤细的骨节精致苍白,被扣住时连挣扎的余地都所剩无几。
“嗯。”他嗓音冷淡,“我反悔了。”
施施有些愠怒地说道:“你不能这样,我只将他当做叔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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