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小说网 > 都市 > 《娇软表姑娘完整版+番外》在线阅读 > 正文 第63章 思念142
“你见过她了,是她给你的?”
沈珏不明白他的转变,老实答是。
“也是,否则你如何能得到它。”深厚的声音极轻,仿若是在自言自语。
沈珏懂事地没有吭声接话,直到他主动问起:“她过得怎么样?吃得好不好?是瘦是胖?她是不是……”怨他将谢家的荣光放在第一位,以至于忽视了她。
“她一切安好,身体康健、心安神泰。”
得她平安的消息,卫国公冷硬的一颗心也渐渐软化。可一想起,他们曾是结发夫妻,而今想知她的讯息还需依赖他人之口传达。
他转过肩,掩盖一身黯然,攥紧手里的平安符,叹声道:“你回去吧。”
沈珏悄然离去,红木雕花门关阖的一刹,那八尺长的身形是数不尽的落寞。
她想,卫国公也并非如传闻所言,对宋氏毫无牵挂,只是种种阴差阳错、光阴消磨,那点儿挂怀也终将高悬。
静室。
被禁足面壁的柳氏悠悠然然抄写佛经,打发时光,可几日后嬷嬷带来的消息让她坐不住了。
国公爷让世子妃全权操办三娘子谢清的出阁礼,库房钥匙与她房里掌管的铺子地契一并交予世子妃掌管。
国公爷这是要夺她的权啊!
没有了库钥傍身,不能插手铺子经营,就连庶女的婚嫁也不是她主持大局,无论明面暗里,卫国公府的当家主母都换了人!
布置朴素,只有简单的起居家具的静室内,响起一声声“唰唰”纸张撕裂声。
柳氏把抄写好的佛经都撕了个粉碎,就连未写一字的新纸都未能幸免。
“啊啊啊——”她掀翻桌椅,脑袋的头疼欲裂却未得一丝缓解。摔在地上,捂住脑袋,哪还有一丝端庄的仪态?
其余的丫鬟早被吓呆,立在一边静若寒蝉,只有嬷嬷冲上前抱起她,“夫人、夫人奴求您冷静下来,别再伤害自己了。”
“嬷嬷,你让我怎么冷静,他为什么会对我这样狠心?我殚精竭虑十数年,有哪里对不起他?对不起他心中至高无上的卫国公府?惟有转移家产之事我确是错了,但那也是爹爹他们逼我的,对啊!都怪他们!我与爹爹说过,让他不要找国公爷,女儿会想办法筹钱,可笑他不信我,妄想两头骗,到头一场空……
嬷嬷你说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啊?别人不知道,与他相伴十余年的我怎么会不知?国公爷的心里只有那个出家为尼的宋氏,眼里都是谢澜与谢璨两兄弟,就连那些庶子庶女都不见他多么上心。还让我,这辈子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我好恨、好恨他!”
委屈、不忿、嫉妒、埋怨……汇聚成种子,被后院争斗的人性之恶所灌溉,久而久之长成一朵名为憎恨的花。
柳氏趴在嬷嬷的怀里嚎啕大哭,哀恸不绝。
与静室的歇斯底里大不相同,前院正如火如荼地举办三娘子的出阁礼。
三娘子谢清身穿朱红金线绣凤嫁衣,由弟弟背着坐进花轿。
锣鼓喧天、炮竹连绵,红纸裁成花洒向天际,扑扑簌簌落下;祝贺恭喜的溢美之词,排山倒海涌来。
如少女怀春的春闺梦里一般,热闹非凡,她终于是嫁人了,嫁给了自己的意中人。
花轿绕城一圈,最后会被抬进翰林学士白家。
本应主持出阁礼的国公夫人身体抱恙,所有席面皆由世子妃一手操办,她一张芙蓉面、一握柳条腰,若非盘着妇人发髻,倒像是未出阁的小娘子。难以想象,娇小的身体里蕴藏着怎样一颗坚韧的心,将八方来兵、哄闹一堂的席面打理得秩序井然、毫不出错。
应邀参加的贵妇们暗中递眼色,柳氏身体抱恙是真是假她们不在乎,在乎的是这上京城贵妇圈里的位置该换人坐了。
参透此事后,少不得来巴结。好在出席宫宴让沈珏长了不少见识,处理起人情世故来游刃有余。
日落西山,天色晦暗。
辛劳了一段日子的沈珏回到清梧苑,谢清出嫁,所有的流程圆满办成,她也送了口气。
早早地洗去浊尘,躺在玳瑁拔步床上,透过窗棂,前院的大红灯笼隐约可见,门上、檐下、柱子处处粘贴大红喜字。
回想今日谢清出嫁的场景,她思绪飘远,不禁想起她与谢澜大婚的日子。
深沉如古井的眼藏不住情意绵绵,缱绻的目光轻裹住她,他们一起共赴云端。
脑海里的画面一转,火艳的红色被萧肃的冷灰取代,他穿上厚重的盔甲,领军前往南方。
也不知南边军情战况如何,他有没有吃饱、有没有穿暖……
她真的好想好想他。白日里可以用繁琐的事务麻木自己,不去想,可一旦孤枕躺在深夜,思念便如藤蔓疯长……
牵念乘着夜风直送到遥远的边关,南疆与夜州的边界线上,扎满营帐,升起昭昭篝火,燃遍了半边天。
清冽刺骨的夜风刮过深邃的五官轮廓,卷起猎猎披风,谢澜似乎有所感地远眺北方,唇边漾起笑意。
谢澜带领天狼军平乱,势如破竹,到达前线不过一月,已经将夜州收复,襄王眼见谋反事败,抛妻弃子逃往南疆。
夜州平荡,可战事远没有结束,大渊皇上下令,就算直破南疆都城,也要擒拿襄王,同时让南疆领会大渊的国土不是谁都能任意侵犯!
战事初捷,谢澜率领将士们扎营边界,吃饱喝足、鼓舞士气,为接下来的大战做准备。
邓唯被派去前方探查,回来时还没吃上一口肉,喝上一口酒,就火急火燎地赶到谢澜身前。
“在南疆的探子来报,接引护送襄王的队伍被分作三队,两假一真,大将军您看我们是不是该有所行动?”
火光大盛,清晰映照出谢澜唇际的笑,邓唯差点以为自己眼花,大将军披甲上马,纵热血溅洒面容、泰山崩于眼前,仍旧一副冷面漠然的表情。
随谢澜行军五年,他还是头一次见他在战场时带着浅笑。
真是奇了怪了。
“大将军您是不是想到远在京城的——”
谢澜愕然打断,“在军队里抽派人手,组成三个小队,每队十人,跟踪襄王队伍,发现真假后如实来报。”
“是!”
“还有,若你精力无处可用,也可带队跟踪,今日的庆宴也不必去了。”
“不、不了,属下突然觉得好困啊!”邓唯打着哈哈,急急跑远,就怕慢上一步被谢澜压榨。
酒肉喷香,萦绕在鼻间,勾得馋虫觉醒,邓唯咽了好几下唾沫,忍住冲过去大快朵颐的冲动,找到将士把谢澜的命令吩咐下去。
将士询问:“三十个人要从那支队伍里抽?”
“随便随便,这还要问老子?”肚子一饿,人就变得不耐烦。
将士领命下去,半途中被邓唯叫住,“诶,等等!就从左翼军里抽吧。”
他要是没记错,谢璨可就身处左翼军,这么好一个机会,他不可能会放过。
夜深,宴席将歇,人影散乱,士兵都回到各自的营帐休息,枕戈待旦。
即便是庆功酒,军中的士兵们也不敢多喝,保持着清醒,那点儿酒水对千杯不倒的谢澜更不足为道。
可他多希望自己能醉上一醉,就能见到日思夜想的人儿。
月华静洒,满地银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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