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小说网 > 都市 > 《娇软表姑娘完整版+番外》在线阅读 > 正文 第51章 洞房109
一言定风波。
谢澜扔下手中长剑, 走向沈珏的所在。
长剑“哐当”坠地,就如谢璨此时落入深不见底冰窖的心。
新郎目光缱绻,新娘含羞娇软, 四目相对,眸底只有彼此。
而他谢璨则是个被置身局外的看客。
天地倒转,眼前发黑,谢璨背靠硬墙脱力滑落。
新房的门关上了, 他奄奄一息地坐在墙角, 金冠歪斜、锦袍褴褛, 浑身都是伤, 像个街边喊打的乞丐。
胸口的伤不致命, 血液如细流涓涓流出,一并带走的还有他的意识。
清梧苑的喧闹岂会没有仆人被引来?不过是见主子们争锋相对, 不敢妄自插手。
仆人手脚麻利地将昏死的谢璨拖出去, 带回听雪院。
屋外素雪皑皑,银装素裹, 屋内喜烛杲杲,橘光叆叇。
比翼鸟酒盏以红线相连, 二人交臂对饮。
合卺酒饮完, 便是一体同心的夫妻。
沈珏不胜酒力, 一盏薄酒, 两颊便染上朱砂红晕,唇瓣如滴水桃瓣, 诱人轻咬。
谢澜忍不住一亲芳泽。
她乖巧地仰面, 递唇去迎合他。唇齿间的酒香变得更浓郁, 谢澜像是怎么都尝不够,直吻得她窒息地抓住他的衣襟, 才堪堪放过,容她呼吸。
沈珏垂眸微喘,烛火透过薄纱,金色的光滑过她的鸦睫,不似以往的纤密卷翘,几缕几缕粘在一起。
适才的惊吓令沈珏哭意未消,却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地来寻他。
“对不起珏儿……”谢澜一点点吻去她眼角细碎的泪。如果他能早些决断,不再顾念兄弟之情,趁早了却谢璨,她也不会受委屈。
沈珏闭眼任他亲吻,因丝丝痒意,她笑了笑,安慰他道:“我没事的。”
眼皮上的柔软触碰没有停止,他才不会听她安慰自己的假话儿。
“我真的没有事呀,我再也不是从前任人欺凌的沈珏了,谢璨敢欺负我,我就敢用簪子刺伤他。”只是她没想到他会这么疯狂,“再说了,他被你收拾教训后,再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对于谢璨那样傲世轻物之人,皮肉上的刑罚不会令他退却,只有打心里完全无视他,才是最严酷的惩罚。
兄弟阋墙传出去,不仅卫国公府会折损颜面,谢澜也会名誉受辱。若谢璨真的血溅三尺,此事被有心人利用,谢澜也会因此获罪,她不得不为谢澜考虑,这件事姑且点到为止。
柔软滑过眼,落在侧脸,逡巡摩挲,唤回她游离的神思。
“若实在无法逃脱,我相信夫君也一定会来……唔……”
朱唇再次被攫夺。
因她情深意切的“夫君”称呼,谢澜只觉胸腔内的喜悦在无限膨胀,直至再也装不下,沿着血脉流经四肢百骸。
两人本就坐床榻的边缘,玉山倾倒,冷香扑面袭来,沈珏被他压落,身下是绣百子迎福锦被。
如拆丝带,衣裳尽散,今日,她是他最好的生辰礼物。
沈珏突然想到,莽莽榛榛的山林里,一株柔韧的藤蔓,紧密无缝地攀附高耸入云的大树。
寒霜一般的月光落在他们身上,也被热意熏染。
……
三日后,信国公府。
华盖宝顶马车停驻府门外,沈珏还未掀开织锦帘栊,就听到喜鹊般喳喳的宋锦秋兴奋道:“嫂嫂回来啦。”
长公主都不好说她,不知纠正了多少次,她总是左耳进右耳出。
谢澜从车辕跃下,没有让仆人搬来轿凳,而是亲自将沈珏抱下来。
仅仅几息,沈珏也忍不住嗔瞪他:“在外面呢。”
谢澜气音暧昧,“是为夫人着想。”
沈珏扭头,鬓边的银色流苏晃动,也不瞧瞧是谁折腾的她?
成婚以后,沈珏才知看上去再沉冷自持的男人,到了绣帐里也跟山林间吃不饱肉的野狼一样。
沈珏不与他咬耳朵了,率先迈开步子,直奔宋锦秋。
她牵起宋锦秋的双手,莞尔一笑。随后,又朝长公主行万福礼,“娘。”
一声脆生生的娘直唤得长公主心头颤巍巍的,沈珏就是她亲亲的女儿,出嫁后的第三日,携着夫君回娘家省亲。
长公主上挑的眼尾泛红,宋锦秋机灵地递绣帕,给她擦去湿润,“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转念一想不久以后,锦秋也会嫁出去,偌大的信国公府就只剩下他们夫妻两人,孤寂惆怅。
沈珏、谢澜与出来迎接的宋锦秋和长公主,一道前往主堂。
主堂内布置得典雅清幽,但角落处的摆件,无论是累丝镶红石薰炉袅袅的木樨香,还是水晶帘箔云母制的屏风,都尽显豪奢。
信国公夫妇亲眼目睹大婚拜堂时的闹剧,但都默契地没有提及。沈珏是信国公府的义女,信国公府便是她的娘家。
娘家人长公主留谢澜与信国公一对儿舅甥在主堂叙话,特意把沈珏拉到偏房。
宋锦秋待在主堂无聊,索性也跟了来,长公主却是嘴里直念“去去去”地赶她走。
宋锦秋瘪嘴皱鼻,委屈不已道:“娘亲有什么话不能让女儿听的?”
长公主:“想听?”
宋锦秋点头如捣蒜:“嗯嗯嗯。”
长公主一笑,“等你出嫁回门,再给你听。”
“哼!我才不要嫁人,不给听就不听了!”宋锦秋转身捂着耳朵走了。
长公主立在直棂窗后往外看,她哪里舍得走,假装离去,又折返回来,耳朵贴在门上偷听。
长公主无奈退步,“罢了罢了,我们小点声儿,她不会听见的。”
沈珏也被勾起好奇心,长公主到底要说些什么呢?
只见丫鬟手捧一个鎏金珐琅嵌石榴石木匣,揭开后,里面是满当当的东海珍珠。一斛珍珠怎能不让宋锦秋见?果然,珍珠下面掩着一块儿巴掌大的金丝楠木盒。
长公主拨开重重珍珠,取出金丝楠木盒,“盒子里的药膏是宫廷秘药,用处可大,用了后能促进愈合,收敛紧致,珏儿你务必涂抹。”
沈珏懵懵懂懂,长公主就是为了给她药膏么,何故如此神神秘秘的?不禁出声问询:“涂抹何处?”
长公主附耳絮絮。
沈珏的耳珠霎时如朱笔点染,酡红直往脖颈蔓延。
“珏、珏儿,省得了。”手里的木匣顿时有磐石沉重,沉甸甸的,沈珏都快拿不稳。
长公主嘀咕抱怨,“谢澜侄儿也不知晓收收性子,本宫那么娇弱如花的女儿,岂耐得住他毫无节制的折腾,连路都不会走了……”
宫廷秘药险些从掌心滑落,沈珏眼观鼻鼻观心,只当听不见。
鹅毛雪撒落轩敞的府邸屋檐,衬着流光溢彩的灯火,恍如人间玉宇。
一家人吃过晚饭,沈珏与谢澜漫步在亭台水榭之间,赏月数梅,好不悠闲自在。
人定十分,新婚燕尔自是同睡一屋。
成婚后,他对她还是细致得一如既往,为她拆簪、梳发,再将她抱上床,半点地面都不让她沾。
因回娘家,这一晚谢澜不敢造次,沈珏睡了一个好觉。
翌日一早,沈珏谢澜与信国公一家暂时告别,坐在马车上沈珏的脑袋一垂一垂,快睡着时又猛地惊醒,眨眨眼,没过多久,睡意又压上眼皮。
“为夫昨晚可什么都没做,珏儿为何精神不佳?”唇贴在耳廓,灼热气息喷洒。
沈珏的一双眼生得尤为好看,乌黑圆溜,即便染上愠色也撩拨动人。
“荤话。”她悄声说。
谢澜也不再打趣,将她拥进怀,让她全身心依靠自己,两人契合如榫卯,“睡吧,等到了我叫你。”
三个晚上一直都在折腾,单单一晚可不能弥补沈珏失去的睡眠,她亦不推辞,像只奶猫一样窝在他怀里恬静入睡。
远处岚烟起伏,重山流动,他拥住了整个红尘世间。
熟睡的沈珏做了一个梦,她躺在绵软的云朵,风一吹,她便随着云朵漂浮。
颠簸的落空感让她十分不适,沈珏苏醒,映入眼的是一片黑色,她以为天黑了,但仔细瞧,黑色表面刺绣回字暗纹。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被谢澜背在背上行走。
漫漫石阶往上蔓延,尽头雾岚霭霭,似乎一直走就能到达云霄天宫,石阶两侧的枯木结霜,化腐朽为神奇,碎玉琼枝一般晶莹剔透。
沈珏睡眼惺忪,“夫君,我们去哪儿?”
不是说好要回卫国公府,怎么在背着她爬山呢?
谢澜通晓十八般武艺,手握一柄足有七八十斤重的青锋,在战场上横扫千军如卷席,更别提背负身轻体柔的沈珏,攀爬九千九百九十九阶梯,他非但不见累,还能有力气轻笑道:“带珏儿去见一个人。”
“谁呀?”
“到了珏儿便知。”
一个时辰后,皂靴踩上最后一层阶梯。
悠悠钟鼓,香火缭绕,一座玲珑清秀的寺庙就在前方。墙壁的斑驳蚀痕就像饱经风霜的老人面上的皱纹,眼前的寺庙是有生命的,古寺如松,伫立在高耸的峰巅看遍红尘百态。
一个仙风道气、慈悲相貌的尼姑合掌站在莲溪寺外,似乎等候良久。
纵使谢澜没有介绍,他漆深眸底的光已告诉沈珏此人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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