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小说网 > 言情 > 《霍先生的专属猫薄荷大结局+番外》在线阅读 > 正文 第110章 病囚209
说着他后退一步,欲要转身离开。
韩寂淮笑容尽散,脸颊爬满丝丝金色的痕迹,整个人好似一块破碎或是精心描绘的白玉瓷器。
他在压抑着因为情绪波动而忍不住外泄的妖力。
“不对你用毒,不再屏蔽东山的信息,带你去了东山,让你留下礼物。”韩寂淮声音发冷,那双眼死死的盯着柳玉庭:“然后呢,阿玉……你该给我的呢?”
似是克制妖力,他的眼眶染上一抹红色。
他的爱人,不守信用,欺骗他,背叛他,如今还要逃离他!凭什么!为什么!
“韩寂淮,你冷静一下,好好看着我,听我说好吗?”柳玉庭看出了韩寂淮的的情绪波动,在他理智崩塌前开口,他望着,目光深沉温柔。
“我说的是,我们分开吧,而不是老死不相往来。
我们这样太累了,这种感情,相处方式,从一开始就是错的,你扪心自问,这样真的不累吗?”
韩寂淮愣住了,脸上忽明忽暗的金色纹路,变得浅淡,可那目光又在眨眼间变得犀利:“那阿玉告诉我,什么样的相处方式是对的,像东山那两位吗?
可是,阿玉,我的血是冷的,而你也总想逃跑。
不对,你从东山回来才想的!因为那个姓沈的对吗!所以去东山也是为了他!?
阿玉,你骗我!”
原来如此,他的阿玉,随他去了趟东山收了那礼物后,就变得不对劲了,那个小破草,到底给他的阿玉送了什么!早知道,就不该去东山!让那两个死了算了!
那金色纹路,突然生长蔓延至脖颈,韩寂淮瞪视着柳玉庭,目光欲裂。
“去东山的事没有骗你,关于分开的事,我想了很久,从那儿回来后我才下定决心的。”
柳玉庭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退,韩寂淮是不会睁开枝蔓,但是很可能对他用毒,他无法完全信任一个随时崩溃的疯子。
他放轻了声音,尽可能的耐心温柔:“那日我说,我担心东山那位会冲动擒人,没有将第三种治疗方案告诉他,是真的。”
那时,他有一瞬,冲动的不想让韩寂淮受到伤害,许是不明情绪作祟,又许是韩寂淮残留在身上的神经毒素。
所以告诉霍曦和的话里,少了一种治疗方案,那第三种治疗方案,需要他亲自出手,而韩寂淮八成是不许他去的,所以他选择不说。
挂了电话,他就陷入了迷茫与懊悔中,哄着,求着韩寂淮连夜去了东山。
他想了很久,条件反射的偏袒韩寂淮,是被即将被驯化的前兆。就像一只疯狗,被套了狗链子,每一次对着人嚎叫或是撕扯狗项圈时,都会挨上一脚,相反的,它若是伸出脑袋,乖乖求摸,就会被重新拆掉项圈,时间久了,狗就将那软骨头的撒娇,当成了重拾自由免去殴打的条件。
而他,就是那只狗。
他条件反射的向着韩寂淮,是因为潜意识里想要以此讨好,换取难得的“自由”,从那时开始,他就开始动容了,只是心下怪异情绪的作祟,让他迟迟不能决定。
直到重返山庄,他拆开那份礼物,红色的大岩桐和那简单的寄语,让他下定决心。
“找回真实的自己”
“浴火重生的福气”
那时柳玉庭才恍然大悟,自己为何迟迟下不了决心,为何轻易被驯服,因为生病的,疯掉的从来不止韩寂淮一个,他也病了,只是从来都不曾直视。
“韩寂淮,我病了,我需要治疗,而你也一样。”他望着韩寂淮,自嘲的摇了摇头,“我们之间,应该是爱情,不是你扮成女人或是母亲,来满足我的雏鸟情节,也不是用我那贴合你理想型母亲的性格或是姿态,来治疗你的心病。”
“住嘴!住嘴!我是因为爱你!才要抓住你得到你!因为你是完美的藏品!”
韩寂淮骤然乍起,梗着脖子反驳,眼底是沸腾的怒火,杀意和隐隐的恐惧。
“母亲”二字戳了他的痛楚,如同落入蚁穴一般,被拖着蚕食,下坠。
“那你为什么强迫我拆掉身上的女性特征!”柳玉庭受不了他说爱,那不是爱,不是爱,自以为是的爱不是爱,如同他那个刚愎自用的父亲一样蠢。
柳玉庭的反常和爆发,让韩寂淮敛去那骇人气势,他从柳玉庭的眼里看到了厌恶,不信任,那东西令他本能的恐惧。
他慌乱开口,声音尖锐颤抖:“我爱你是真的!真的!阿玉,你信我!你知道的,我……我……”
“厌女?恐女?”柳玉庭捏了捏眉心,压下失控的情绪。
是的,韩寂淮从头到尾都在恐惧自己母亲,烙印在骨血的恐惧,让他不得不将韩老爷子吊着命,看在眼皮子底下,他怕,怕韩老爷子消失后重新折回,更怕韩老爷子死掉,变成他看不见,摸不到的鬼魂反杀他。
这些他知道,因为这是他与韩寂淮第一次见面时,面谈得到的信息。
同时,这也是韩寂淮失去味觉的原因。
他嗜酒如命,因为酒的辛辣刺激,让他无法与血腥味建立联系,他目睹韩老爷子嗜子,那满是猩红的画面,烙印在记忆里,噩梦之时,呼吸都会是浓郁的血腥,醒来后,唇齿之间的粘稠让他几度干呕。
直到后来,连酒都无法遮盖。
“阿玉,我爱你,真的爱你……”柳玉庭的疲惫和显露的厌烦,让韩寂淮心口发酸,他眼眶通红,一遍一遍的重复。
他自己很清楚,第一眼看见柳玉庭,与他交谈,温柔随和的语气,让他心底舒适,轻松,但心动的缘由绝不会是因为柳玉庭的姿态像他幻想的母爱,那只是他愿意多看柳玉庭两眼的前提。
最引他目光的是柳玉庭的身段,样貌,那样的极品,配上令他舒适的性格,在见到的第一眼,他就想迫不及待想的将人藏起来,带进自己的巢穴。
他是疯子,不是不懂情爱欲望的傻子。
柳玉庭望着人,叹了口气,他抬手,延伸藤蔓拉过来一把椅子,之后无力的靠着椅子坐下。
“很抱歉,韩寂淮,是我冲动了。”他看向韩寂淮,态度真诚,为自己冲动片面的发言道歉。
果然不能情绪波动压抑时谈话,不然总能因为情绪作祟,而放大某个印象深刻,现在早已不正确的关键点。
他俯下身子,手肘撑在腿上,闭上眼,将脸埋进了掌心。
许久,长出了一口气,抬起头,看向韩寂淮:“可是我分不清我对你的感情,是畸形的雏鸟情节?还是所谓的爱?亦或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韩寂淮,你调查过我,所以你应该清楚我的经历……不然你也不会……”
从弗洛伊德的角度来说,每个男孩生来就有恋母情结,3-6岁出现的恋母情结是第一恋母情结。
而柳玉庭的偏执,扭曲,就诞生在那个阶段。
柳伯梁是个彻头彻尾双面派的虚伪男人,他营销着疼爱妻子的温柔好男人人设,做着妇女儿童的公益捐款投资,回到家,褪下皮囊,就是一条凶残的毒蛇。
家暴,虐待,是柳玉庭的家常便饭。
可他的母亲是坚韧的大树,会在每次疼痛降临时用微弱的妖力,延伸枝蔓,包裹住他保护他,他透过缝隙,无声痛哭,观望着承受虐待,侵犯的母亲……
缺乏的安全感,父爱,全由母爱加倍补全,使得柳玉庭的恋母情结,滋生蔓延,直到母亲在他六岁意外坠楼,这段未完成的恋母情结,就此中断。
自此,没有保护的他,成了柳伯梁唯一的宣泄口。
身上的伤,好了再打,或是根本好不了。
他不是性别认知障碍,而是极度缺乏安全,从一开始的套上母亲的裙子,幻想她的保护,到后来甚至留长发,想要变成女人,一步错,步步错……
“所以,韩寂淮你懂了吗?我病了,我该去治疗。”
柳玉庭佝偻着身子,掩面而泣。
“一个记忆错乱,一心求死的人,尚且能浴火重生,何况他比我小那么多,受的伤也那样痛,我又为何不能直视呢。”
他拭去眼泪,重新望向韩寂淮:“让我去治疗吧,如果那之后我爱你,我会来找你,不然这对你,对我自己,都是不负责的。”
是啊,他要对自己负责,更要对韩寂淮负责,如果韩寂淮真的爱他,他就更改负责了,他不想成为那个自己最厌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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