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小说网 > 都市 > 《我心匪石[快穿]最新免费+番外》在线阅读 > 正文 第32章 花魁×世家子72
郁夫人眼中放心之色一闪而过,微微一笑:“不过这样正好。天霜,待你好些了,便时常过去看顾一下他吧,毕竟,也是你的救命恩人。”
“好。”
白云缕缕,如棉似雪,如纱似雾,在青空之下聚聚散散。
日光悠然浮动,满庭青叶浮绿跃金,淡光薄影浅映楼阁水榭。水榭侧房,碧影隔着半透木窗轻轻摇曳。
如许春光之下,影影绰绰淡影之中,天霜身姿微微倾斜,坐在床榻之侧,手中闲闲翻着一卷书册。床榻之上,春日辉映着清润如玉的沉睡面容。
一切都静然,而美好。
晏容远似乎察觉到身侧相伴之人的存在,睡的格外安稳。
忽而,一道身影静静行过木窗,随后,晏容远的侍人端着伤药进入房中。
天霜合上书册,缓缓起身,欲要行出房中,而她转身之际,靠近床榻的手突然被紧紧握住。
天霜回首,垂眸。
沉睡之人不知何时醒来,布满血丝的乌黑眼眸定定凝望着她。
一旁的侍人欣喜的道:“公子!你醒了!”
晏容远喉头微微滚动了一下,另一只手撑着床榻半坐起身,他对着天霜沙哑的道:“别走。”
天霜回过身形,眉目微敛,静静站立床榻之侧。
侍人端着伤药迟疑的道:“公子,你该上药了……”
晏容远依然没有放开天霜的手,眼眸也未曾移动一分,他道:“把伤药留下。”
侍人犹豫一瞬,放下伤药,轻声退出房中。
春光融融,淡影薄薄,晏容远望着眼前之人,声音低哑:“天霜,为我上药可好。”
天霜没有言语,但是她身形微动,从晏容远手中抽回自己的手,端过伤药木盘,重新在床榻之侧坐下。
她眸光落在木盘之上,垂袖如云,手中轻调药膏。
晏容远浅笑了一下,转过身,褪下衣袍。
淡影摇曳,光影浮动,有若有若无的海棠清香萦绕房中,淡雅的香味之中,还有伤药微微的苦味,随着柔软的洁白棉布在伤痕之上轻按移动,而弥漫开来。
清甜夹杂着苦涩,日光静静流淌。
肌骨匀停的后背皆已上好伤药之后,晏容远又转过身,露出锁骨俊秀、轮廓分明的前身。
天霜神情一直未有任何变化,如清寒之玉,如平湖之水,她的眼眸也只专注落在一道道瘀痕和伤口之上,手中动作不轻不重,徐徐缓缓。
晏容远微微垂眼凝望着她,眸光渐渐灼热。
仿佛游动在他身躯之上的指尖是一簇簇火苗,灼烧着他。灼烧着他的身躯,灼烧着他的神魂。
他似乎终于承受不住神魂被焚,胸膛猛然起伏一瞬,他突然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腕,重重压在胸口的一道伤痕之上,嗓音暗哑的道:“天霜,你为何总是不看我。”
摇曳的光影仿佛静止,流荡的花香也仿佛凝滞。
须臾,天霜抬眸,幽谧冷寂宛如雪湖的眼眸,便落在了晏容远沉黑紧凝的目光之中。
天霜认真的凝望着他,忽而晃动的光影从他们面容之上摇曳而过,他们各自的眼眸,都随着光影摇曳而忽明忽暗。
天霜凝望许久,才平声道:“晏公子,种种执念,皆由心生,你心有不知所起的魔障,所以我不愿看你。”
晏容远的眼,突然浓黑如墨,似有黑雾翻涌,在清隽面容相映之下,更添几分幽邃渊深。
他紧紧握住天霜手腕,在伤痕之上压的更重,似乎只有疼痛才能让他感觉到真实,“你从一开始,便看出来了吗?所以你不愿见我,不愿看我。
可是天霜,怎么办,我已入地狱,已坠阎罗。只有你,只有你看着我,我才能觉出世间可爱。”
一束殷红的鲜血自晏容远胸口的伤中缓缓流出,天霜眼眸重又低垂,静静看着,片刻,才道:“晏公子,若不想天霜就此离去,还请放手。”
骨节分明的手掌一松,红痕显明的修长玉手便显露出来。晏容远轻轻闭眼,掩住因为没有回应,而愈加深沉的眼眸。
浅浅光影摇晃不停,萦绕流荡的淡雅清香和微苦药味中,洁白棉布沾满鲜血,又被替换,根根分明的手指执着新的棉布,在线条明晰的胸膛之上,不疾不徐的继续擦拭。
窗外,不远处,花枝横斜的海棠树上,翠绿的青叶之中,簇簇花蕾更浓更艳。
而点水的那几只花枝,似乎因为不堪花蕾重负,更加垂入水中几分。
*
夜色降临,春云笼月,层层池莲在胧胧月光和流离灯火中,若明若暗,静静生辉。
水榭之中,两道人影面朝池莲,并身而坐。
白衣之上绿叶隐隐的天霜环抱箜篌,微微垂首淡淡拨弦。而晏容远,懒懒披着一件青袍,里衣微敞,靠在斜靠之上,一手执着一册公文细看。
回廊之上,一道月白人影远远行来。
有守在水榭之外的侍女一见,轻声行到天霜身后,低语几句,随后,天霜便徐徐起身,转回房中。
晏容远抬目,侧首望向回廊尽头海棠花树。
那里,祁月明已经行出回廊,站在海棠花树之下赏着月映海棠,他赏了片刻,才行入水榭之中,他仔细看了看晏容远的面色,笑道:“看来你的日子过的很是舒心,也幸好你的伤都没在脸上。”
晏容远清润一笑:“有劳月明这两日为我费心,改日大礼相赠。”
祁月明笑笑摇头:“我们之间,何须言此。”
他坐到他身侧,又赏了片刻池莲,才道:“我为你告假两日,宫中倒还无事,只是小伯爷和晋王那边,却说不准。你差点丧命的消息,恐怕该知道的人还是会知道,只是不会闹到明面上来。”
晏容远笑容微淡:“无妨。”
祁月明无奈:“以前倒没发现,容远你竟然还是一颗痴情种子。”
晏容远又微微笑了,不过这一次他的笑容,如海棠垂枝之下的涟漪,如莲叶之上露珠滚落荡开的水纹。
极其轻柔,极其雅致,极其真心。
*
翌日,天还未明,疏落春星还点在蒙蒙夜空,晏容远便已起身离阁,坐着马车去往禁中宫城。
他于禁中一日,春晖斜落之时才出宫城,然后回到华音阁中。
之后日日皆是如此。
仿佛理所当然,仿佛本该如此。
而每夜水榭之中,片刻的静谧相处,也成了日以为常。
直到,某一日,有晏府的侍从早早候在巍峨的宫门之外,一见到晏容远行出宫门,便匆匆行到的他身前,“公子,老爷那边有消息传来。”
“何事?”
“老爷已经从老家启程,不日便到都城。”
“大概还要多久?”
“传信的人说,老爷要先去小南山,再转道来都城,算下来,大概还有五六日。”
晏容远神情淡淡,眼中未有多余的情绪,“知道了,让府里准备起来吧。”
“那公子,今日可要回府?”
“不回。”
马车辘辘,碾着斜阳残晖,在渐渐消逝的天光之中,一路穿行繁华都城,行入灯火辉煌烟水迷离的秦楼楚馆,行至风灯静悬安然恬静的华音阁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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