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尔博娜在投影前面打了个哈欠。

　　她是不太明白为什么爸爸妈妈在这种明显皇帝陛下带着贵族们去吃饭所以放上一些宣传的时候还能看得如痴如醉的，反正她不觉得这有什么值得激动。

　　就算她也在皇帝陛下身边看见了阿德尔小姐，也用不着这么激动对吧？

　　反正这件事既不影响波古金农场的收成，也不影响娜塔莎姐姐的欲望。

　　小姑娘对于华服美饰和上层阶级的生活方式都不怎么感兴趣，大概庆典直播中唯一能让她有点儿兴致的就是放在贵宾手边悬浮的碟子里那些自家没种的水果蔬菜。

　　好吧，只是水果，最多有一些长相比较奇特，贝尔博娜一时没认出这是水果。

　　然后还有什么吗？

　　确实是挺漂亮的，但是既然自己家没办法搞出这样漂亮的庆典，那波古金家第三小的成员认为就没什么值得在意的。

　　——有这个时间不如研究研究临时住房怎么能结实点，在不被风吹垮的同时能在能连电的机械再活过来之后不受阻碍赶紧跑。

　　贝尔博娜在互助小组中正跟着一个建筑师做这个，对于这种学完了相当有用还能在简历上记上一笔的技能正是感兴趣的时候。所以小姑娘也是唯一一个抱着本子写写画画没和家里人一起眼都不眨几下地盯着投影的人。

　　于是在家人纷纷尖叫或者呆愣的时候，贝尔博娜·波古金也是波古金家唯一一个能冷静照顾家人的人了。

　　在她转头看向投影光屏之前。

　　“……这……”

　　“这是……”

　　“这是……什么啊……”

　　——怎么可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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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开始是一声掩埋在欢呼声中的金属摩擦。

　　林娜·阿德尔极轻微地偏了下头，胡安娜·阿丽西耶夫娜就紧跟着眨了下眼睛。

　　然后在只能让下面的人们看见联翩华服和金光闪耀的透明舰桥上，只有一名骑士卫护的女皇陛下极为缓慢优雅地笑了起来。

　　前任告死鸟的紫眼睛冷冰冰地瞥了过来。

　　对上了另一双深海一般分辨不清颜色的。

　　“不用担心，利亚末先生正在制造一个漂亮的静默频道。”停下对着摄像头的无意义微笑，留利克帝国的皇帝陛下向着右手侧的骑士转过头。

　　“是它们很有眼光地选择了我的座驾？”

　　“是因为有人在斯文……巴巴雅嘎上装了太多可以灵活行动的东西。”

　　林娜简直是漠然地注视着在透明舰桥上来来去去各种各样不一定有人型的机器人。在Ⅸ和燕妮同这些东西断开了链接之后，让被胡安娜改名成巴巴雅嘎的皇帝星内出行座驾成了现在天空中最危险的地方也说不定。

　　毕竟帝国还没有穷到在奥洛娃都没办法设置足够多的强人工智能，这些来自皇室、大贵族、军方、白塔、重大企业和必要重要设备自带的强人工智能让奥洛娃成了一个Viathan们不会太愿意来的地方——在利马斯特人带着和他们共生的奇妙生物到来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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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是不知道我做的决定是不是对的。”

　　小玛丽端坐在大使馆正厅的一张椅子上，曾经被警惕和期待拼合起来的小姑娘现在严肃起来也有了能背负起责任的样子。

　　“但是我认为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而且……是他们认为能帮助他们走向更好的选择。”

　　加布里埃尔哼了一声。

　　“所以我们干嘛要管这个？我们已经尽了我们的义务了，那些家伙也没有要求我们跑去四处救火吧？”

　　“我……”

　　小玛丽拽着向导的袖子摇了摇，但她的眼睛正看着被堆在正厅的小小家务机器人。

　　“……是为了现在正在发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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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是陡然扩散的压力。

　　被留在夏宫的西茜娅·李抿紧了嘴唇，毫不避忌地开始扩张自己的精神场。

　　胡安娜·阿丽西耶夫娜·谢斯托娃·基辅罗莎对生活和排场没有她的祖先和父辈们那么在意，虽然处于奥洛娃就业状态稳定的考虑没有大肆解雇各个宫殿中服务的人员，但她也不会强求所有事情都必须是全人工以彰显皇室的尊贵。

　　皇帝陛下的态度和能源的宽裕让各个宫廷购进各种服务辅助类机械的数量曲线在这两年几乎是指数型地向上长，直接结果就是现在的夏宫对于进化者来说简直像是一个原因未知的压力源。

　　随着主人精神场的变化，欧娜从空气中浮现，以预备战斗的姿态在被命名为使者的女性身边盘旋。

　　而进化者们好歹还有些脑子，没有直接对做出相当于向周围所有进化者宣战或者求偶行为的西茜娅·李做出什么。

　　当然，这也有马丁·路德先拦住了属于白塔的那一部分，然后伊利亚·艾森哈特说通了军方的几位元帅，赫尔穆特·毛奇把最后一部分用各种各样的方式绊住的缘故——毕竟西茜娅·李不是林娜·阿德尔或者瓦西里·柴瑟夫，有在夏宫扩张精神场还能让所有进化者都憋着的资格。

　　西茜娅的精神场扩张之处，急速缓解的压力也是一种影响他们做出决定的因素。

　　在人们瞪视或者凝视容貌足以照亮夏宫的女郎，试图从看起来似乎知道什么的西茜娅·李这里得到信息的时候，夏宫那些被收拢，隐藏在各个角落中的机械活动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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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紧跟着是巴巴雅嘎的晃动。

　　Viathan似乎有对于精神场的敏感性，所以最先活跃起来的机械反而不是那些被胡安娜带着恶趣味堆到舰桥上的机械，而是位于更要命地方的——

　　“你TM先给我老实一点儿！”

　　前任告死鸟当然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林娜·阿德尔直接把端坐在华丽座椅上的胡安娜往肩上一抄，接着就冲控制室猛冲。

　　——不，是看起来在往控制室跑。

　　胡安娜隔着几层衣物感受金属在身下流淌硬化，然后觉得卓娅今天让自己穿得层层叠叠或许也是个不错的主题。

　　“你身上是真的膈。”

　　“而你是真的狗行了吗？”

　　林娜在胡安娜开始调整姿势的时候干脆抽出一部分金属把胡安娜的腰腿固定在了自己身上，好空出左手处理那些出现在各种难以想象地方的小麻烦。

　　“在明知道距离地面近的时候处理这些东西要安全得多的时候特意安排了飞船游行而不是浮空车——你到底觉得我是什么啊！”

　　“嗯——”

　　终于老实做一个肩部挂件的皇帝陛下拉长了腔调，做出一个思考的样子之后带着笑意回话。

　　“大概是无所不能的战士？”

　　冲进控制室然后对着控制台上各种疯狂上彪下落的数字和曲线晃了一下的哨兵沉默了几秒钟：

　　“……那我还真是见鬼的荣幸是吧。”

　　情况比林娜·阿德尔一开始估算的最底线要好，但是也不能说是多么轻松——胡安娜·阿丽西耶夫娜的“私人偏向”让这回参与游行的船队里机械数量和其它次数相比严重超标。不过最重要的问题还是只有一个。

　　也是这次计划中最重要的那一点——

　　别让整个船队都从空中落下来。

　　——游行队伍刚走过一半，下面是计划过没什么聚居点的地方，但是夏宫也出现了机械活化……

　　银发哨兵偏过头扫了眼这种情况下居然还跟着她们飞过来的零星几个摄像头，缓慢抿紧了嘴唇。

　　皇帝陛下在她背后轻声发笑。

　　“不是荣幸，而是相信。”

　　“相信帝国的告死鸟。”

　　“谁跟瓦西里似的，想要这么一个名号——难听死了。”

　　哨兵咬着嘴唇在控制台上输入连串指令，在飞船恢复平稳飞行的过程中开始清理那些零零星星的小东西。

　　在利亚末和Ⅸ的指引下，寻找和处理不是难事，切尔纳伯格应对这些小东西轻松愉快，何况巴巴雅嘎始终处于利亚末的控制之下。

　　困难的是后面的游行队伍。

　　把皇帝陛下重新安放回座位的哨兵没去寻找弹出轨道。在胡安娜微笑的注视下，切尔纳伯格的引擎位置重新调整，银灰色的金属用更严密的方式包裹住了主人。设置在腰后和足跟的引擎全部燃起了火光，华丽巨大的羽翼在前任告死鸟肩头逐渐生成又在同时崩溃。最后溃散的羽翼沿着某种轨迹猛然聚集，向舰桥的一处全力撞击！

　　林娜·阿德尔直接从自己在舰桥上打开的破口中跳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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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贝尔博娜用了好几分钟才确定自己看到了什么——她看到皇帝陛下的游行用飞船巴巴雅嘎中的机械活了过来。

　　“圣母啊。”

　　贝尔博娜颤抖着嘴唇念了一句，然后先抓着自己的本子扫了一圈自己家。

　　家里仅有的几件电器都老老实实呆在原地，窗外也没有撞击爆炸或者轮胎急速擦过路面的声音。这证明刚刚贝尔博娜的错觉确实是错觉，没有什么需要他们夺门而出，开着那辆确认安全的拖拉机向农场冲去的事情。

　　那些事情发生在奥洛娃，在皇帝陛下在的地方，而不是她身边。

　　这个认知让贝尔博娜放下了心，但对于其他波古金和街道上大部分人来说似乎反而是更大的打击。在劝说多次失败之后，波古金家的小女儿只能坐在沙发上跟着家人一起担个心。

　　——这种事根本没意义。

　　贝尔博娜攥着本子，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反应。

　　她又不能隔着几个星省冲到奥洛娃把皇帝陛下的飞船托起来。

　　——世上根本没人能做到这个吧！

　　波古金家的小姑娘愤愤地想着这个，漫不经心地把视线落在投影的光屏上。

　　最后，她看到一道银灰色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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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感觉状态不对，就是想得很好，写不出来……帮我挑挑毛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