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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同室操戈91

肉肉喵 10581字 2023-05-02

  邱莹莹暗暗思量:叶渐离与莫听雨互相指摘,都各有道理,真是一出“李逵与李鬼”的好戏;叶渐离言行举止没有破绽,而莫听雨与九龙阁搏命负伤累累,又深得清风的信任,到底有什么隐情?一念至此,邱莹莹说道:“先委屈叶庄主和莫兄弟留在柳家堡,叶庄主由我亲自看守,莫兄弟由清风和慕青看守,不许外人接近,一切等陶师兄来了再说。”

  叶渐离不好多说,偷偷向邱慕青示意,邱慕青便故意激怒柳天奇:“娘,这怎么能行?柳师伯的棺椁尚在,若留下九龙阁的奸细,如何面对柳师伯!再者,若他们里应外合厮杀起来,柳家堡岂不凶多吉少?”

  柳天奇果然按捺不住恨意,眼看他疾冲过去,邱莹莹以箫锁住他的钢刀:“天奇,莫要冤枉了无辜!”

  柳天奇挣脱不开,向邱慕青喊道:“还不快来帮我!”

  邱慕青赶忙欺身而上,他一边动手一边喊道:“傅兄弟睁眼看看,莫要再被他蒙骗了。”他见傅清风不理会,又嘲弄道:“难道你和他是一伙的,也当了九龙阁走狗?”

  危急时刻再不留情,傅清风剑走偏锋,连着几剑将邱慕青逼退,他护着莫听雨往外走。邱慕青气急败坏,对母亲的话充耳不闻,只想挫败傅清风出口恶气,招式越来越狠渐渐失了章法。叶渐离见状急忙入局,叶宽紧随其后,形势登时大变,傅清风很快挂了彩。

  顾白顾不得刀光剑影,冲进去阻拦叶渐离:“不要伤了傅大哥!”叶渐离生怕误伤了他,不敢再下狠手。

  莫听雨看见顾白靠近,一把将他擒住,剑锋抵在他脖子上,凶狠狠地喊道:“放下手中的兵器,否则就杀了他!”

  “莫听雨!”傅清风怕他真的要杀顾白。

  “放心,你我若能活着出去,他就死不了。”莫听雨挟持着顾白往后退,偷偷在他耳边说道:“你想救傅清风吧,乖乖听我的话。”顾白闻言果然不再挣扎。

  邱慕青却气不过,他故意向前逼近:“我就不信你敢杀他。”

  莫听雨将剑一横,顾白的脖子上顿时渗出鲜血,顾白急忙喊道:“师兄,师兄,你别过来!”邱慕青投鼠忌器,不敢再挑衅莫听雨。傅清风找来马匹,两人纵马而去,给邱莹莹留下一句话:“改日必将澄清今日的是非!”

  柳天奇急忙调集人马,闹得整个柳家堡沸沸腾腾,柳天姿闻讯赶来,她到处看不着傅清风,又见众人神色异常,再看地上的斑斑血迹,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再顾不得女孩子的羞涩,忙问道:“哥哥,傅大哥他……”

  “问他做什么!”柳天奇摔手而去:“莫听雨是九龙阁的人,傅清风偏要袒护他!”

  柳天姿一怔,又听邱慕青阴阳怪气地说道:“依我看他们是狼狈为奸!谁不知道他们关系亲密,整日厮混在一处,要说傅清风没见过纹身,我可不相信!”

  “天奇,你听我一句。”邱莹莹眼见拦不住他,便苦口婆心地劝道:“若与清风相逢,一定要刀下留情,将他带回来问清楚便是。”

  柳天奇带人疾驰而去,柳天姿心里乱糟糟的,她是个心地善良的姑娘,近日诸多不顺让她心力憔悴:先是邱慕青的纠缠,所幸母亲和兄长开明,婚姻大事能让她自己做主;随后传来骆寒等人的死讯,又让她悲伤难过;她本想鼓起勇气安慰傅清风,不料又生出这种波澜——哥哥与心上人兵戎相见,岂能不让人心碎?

  邱慕青远远看她,打量着如何趁虚而入,叶渐离说道:“想要赢得美人心,须得顺着她,她说傅清风的好,你也要说傅清风的好,让她知道你和她是一伙的,才能慢慢赢回她的信任。”

  “这得等到何年何月?倘若傅清风洗清污名回来,岂不是前功尽弃。”

  “想要她的心,自然得有耐性;只要她的人,事情反倒简单了。”叶渐离取出一瓶药给他:“这种药能蛊惑人心,你悄悄给她服下,她便认不出你是谁,也记不得发生过什么,你想如何就能如何。”邱慕青紧张得有点颤抖,他将药藏在身上,心想等到木已成舟再谈婚事。叶渐离心里暗道:如此不择手段,真是一个小人!

  这边孙青青替顾白处理伤口,她见邱莹莹进来便说道:“邱女侠不必担心,皮肉伤而已,莫大哥下手极有分寸。”

  邱莹莹吁了一口气,孙青青又说道:“叶庄主疑心莫大哥的种种,其他的我不清楚,但是他与傅大哥的相识确实是巧合。邱女侠或许知道,药王居有个不近人情的规定,每月逢初一十五才问诊,因此耽误了许多人命。莫大哥路见不平,决心要破了这规矩,因此连日守在药王居门口,用尽手段与我爷爷周旋,哪是为了等傅大哥。算算日子,傅大哥从中原启程时,莫大哥尚在洞庭与洞庭君纠缠,洞庭君可以为证。”

  说话间孙伯信开门进来,邱莹莹便问他:“孙二爷说莫听雨中了蛊毒……”

  “他中毒已有多年,至今尚未毒发,是因为他吞了毒药阴差阳错以毒攻毒。他为难药王居,皆因药王居囿于规矩,多年前未向他同伴施以援手,以致他同伴重伤而死。”孙伯信连连叹息:“至于他背后的纹身,也是一段悲惨的经历,孙某难以启齿,但他绝非九龙阁的人。”

  孙青青听到这些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顾白忙说道:“我也觉得莫大哥不是坏人,虽然他曾经想杀我,但都是为了保护傅大哥。师傅常说江湖复杂人心险恶,可傅大哥那么聪明,他行走江湖那么多年,谁能轻易骗得了他?”

  “好孩子,他伤了你,你还能替他仗义执言,足见心胸宽广,倘若你师兄能像你一样该多好。”邱莹莹听得心里一动,慈爱地拍了拍他的头:“是误会,早晚能解得开。”

  “莫大哥伤成那样,没有二叔在身边照料,真让人担心。”

  孙伯信也放心不下:“方才柳少主拿走了莫兄弟的药方,说要在各个药房盘查,以此追查他们的藏身之处。”

  “杀父之仇在先,朋友背叛在后,天奇心里肯定不痛快。”邱莹莹转念想了想,又嘱咐顾白:“从今天开始你跟着叶庄主,他去哪你就去哪,须得寸步不离,须得片刻不离!”

  “师傅也怀疑叶大哥吗?”顾白脸上一僵。

  “我要是怀疑他早就动手了。不过清风的话大家都听到了,人言可畏,你是叶庄主的朋友,理应帮他洗清嫌疑。你贴身跟他几天,若他没有可疑之处,自然能澄清谣言。”邱莹莹谆谆引导着,顾白觉得有道理,忙不迭地去找叶渐离。邱莹莹扭头又问:“二爷能找到螭吻吗?”

  孙伯信摇了摇头:“他在阁中不得自由,前几日为了救我与狻猊动手,只怕日子更加难过。”

  邱莹莹喃喃自语道:“希望陶师兄尽快带来好消息吧。”

  那傅清风带着莫听雨闯出柳家堡,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便见柳天奇带人追来。柳天奇兵分几路,对两人围追堵截,两人在城里城外绕来绕去,避开这一路便避不开那一路,只好出手伤了几人,好不容易才甩开追兵。

  夜幕降临,两人一马都疲惫不堪,可怜莫听雨竟发起高烧,傅清风不敢再奔波,冒险寻了一家客栈休息。那掌柜的热情地招呼着,眼睛却时不时地瞥向莫听雨的断手,莫听雨察觉到不对,示意傅清风制住他,威吓道:“快说,打什么坏主意?”

  那掌柜的摆着手直呼不敢。傅清风亮出长剑:“小心你的命!”

  掌柜的吓破了胆,赶忙一五一十地交代:“柳家堡的人传话,若有两个英俊男子投宿,其中一个手有残废,遇见了好生招待,再去柳家送信,小人不敢不从。”

  “看来柳天奇还不是废物。”莫听雨向掌柜的说道:“你去告诉他,就说他聪明一时,可惜用错了地方。”掌柜目送两人离开,摸着脑袋暗道一声好险,他哪敢再过问此事,只谎称没有遇见生人。

  莫听雨的身体热热的,眼前一阵一阵的恍惚,高烧让他摇摇欲坠,只是咬牙硬撑着。必须尽快找到安全的地方,让他吃药休息补充体力,可一连找了几个客栈都是如此,傅清风只好另辟蹊径,打算找寻常人家借宿。这时一个老汉提着灯笼,站在巷子口向两人招手:“二位在找住处吗?快跟我来!”

  傅清风见他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再看看虚弱的莫听雨,只好冒险跟在老汉身后。那老汉引着二人来到家里,将莫听雨安置好,上前望闻问切一阵,反倒安慰傅清风:“不碍事,他是惊了风,待我熬碗药来。”

  傅清风目送老汉离开,这才打量着四周,房间里堆满了药材,便猜想他是郎中。那莫听雨身体虚弱又一路劳顿,已然昏睡过去,傅清风看着同伴想到近日种种,不禁有些惘然。

  少许,老汉端了药进来,殷勤地喂给莫听雨:“今晚好好歇息,明天便能退烧,傅少侠尽管放心。”

  傅清风惊道“老丈认得我?”

  老汉哈哈笑道:“你是傅清风,师承洛水剑,这位便是莫听雨吧。”

  “老丈是……”

  “老朽是陈益年,取自‘益寿延年’之意,重阳节在泰山英雄大会上匆匆一面,傅少侠竟不记得了么?”

  重阳节?英雄大会?傅清风回忆往事,终于认出了他:当时他拿出阎罗草,天下英雄竟无人认得,幸亏老丈出面辨认。当时有相助之情,如今又仗义收留,傅清风感激不尽,急忙向他抱拳施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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