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医生也没再说什么，只是转身翻找东西，没一会儿把一箱东西递给她。

　　“这个你拿回去给小顾。”

　　“？”赵挽风疑惑地接过，却发现是一盒写着英文名字的东西。仔细拼了一下英文赵挽风懵了：“避……避孕……套？”“哦，你还认识英文啊？”牛医生有些意外。

　　他笑着点头：“那敢情好，都是医护咱也不避讳着了，你和小顾都还年轻，现在生活都没稳定，事业也才刚刚开始，我不建议你们这么早要孩子。但是让你们一直不同房是不可能的，毕竟年轻人嘛，我能理解。正好国外都在用这个避孕，我也不知道好不好，总归比让你吃寒凉药的好，你拿回去给小顾试试。有用的话，咱们厂子也推广起来。”

　　“有用，有用。”赵挽风连连点头。

　　说真的她也正在愁这个事儿呢。

　　她今年21，顾念余也才24，确实都很年轻。

　　而且万林厂百废待兴，什么都才刚刚起步，这时候要个娃娃确实是添堵。

　　顾念余似乎也是这么认为的，两人虽然没有讨论过这事儿，但每次顾念余都是在外面。

　　赵挽风这些天也在思考该如何避孕，不过这时候人们对这个意识并不强，即便避孕也是上环。

　　但赵挽风可不想受这种苦啊，她正愁哪里有安全套卖呢，这下好了，瞌睡有人送枕头。

　　没想到牛医生就有这种好东西。

　　“早在几年前国家就开始推广了，而且广州那边还有厂子在生产，不过这东西到底费钱，大部分人不舍得买。”

　　牛医生在国外呆过，对它的认识比国人要深。

　　两年前红十字编纂的《卫生常识》里头就有推广人们用它。

　　不过国情原因，用的人不多就是了。

　　对于赵挽风来说这可真是解了燃眉之急：“谢谢牛医生，多少钱我给您。”

　　“拿去吧，你多给年轻人推广推广就算是报酬了。”牛医生不甚在意。

　　这个也是前段时间川渝红十字来宣讲《驻点卫生所公共卫生推广义务》时配送的。

　　每个月都会配送几盒，堆积在这儿，牛医生也没办法往已婚人士跟前凑，见一个送一盒吧。

　　于是就积压在这儿了。

　　如今全都便宜了赵挽风，牛医生倒也大方心里暗道以后推广这个事儿就交给小丫头了呗。

　　让她在妇女圈里宣传宣传，比他有用多了。

　　牛医生觉得自己聪明极了。

　　……

　　顾念余和凌桥回组述职，不知不觉就从下午待到了天黑。

　　等他们从研究室出来已经到了宵夜时间。

　　说起来，这两天万林厂的宵夜刮起了一阵肉夹馍的旋风。

　　赵挽风做的牛肠肉夹馍简直惊为天人，没有一个加班人士不爱这个牛肠馍。

　　也因为太受欢迎以至于万林厂采购被重重交代出去一定要买牛肠。

　　赵挽风也没想到厂里人对这个美食爱得如此深沉。

　　这些天她们晾晒的牛肠可以源源不断供应半个月了。

　　当然，牛肠馍好吃也是因为制作工艺复杂。

　　前期的刮油，熬煮，晾晒就需要费两天的功夫，而后熬酱，卤煮，烙饼，一条生产工序下来，这牛肠馍才算正式出炉。

　　馍早已烙好，现切现放牛肠，一人两个，谁也不克扣。

　　众人吃得可欢了。

　　此时，顾念余也领到了四个，看了一眼每一个都被塞得满满馅料的肉夹馍，顾念余有些受宠若惊。

　　负责他们这个窗口的南大姐却不以为意笑着道：“小赵今晚不分饭，她回去收拾东西了，你拿回去跟她一块吃。”

　　顾念余一愣，原来南大姐连挽风的一块儿打了。

　　他这才乖巧地点头，冲南大姐致谢后离开。

　　凌桥看着领到四个的顾念余那叫一个羡慕啊，他也好想吃四个。

　　“那你赶紧找个对象，这样你也有四个了。”

　　凌桥被南大姐一噎，竟然无言以对。

　　躲过了爹妈的催婚，却没躲过工友的催婚。

　　南大姐今天都第二次跟他说个人问题了吧。

　　凌桥委屈地想找兄弟吐槽，可一转头与他一道来打宵夜的顾念余早已消失。

　　知道媳妇在家里收拾行李，顾念余便屁颠屁颠回去了，哪里有闲工夫管凌桥遭受了什么委屈。

　　“……”凌桥。

　　惨遭友谊翻船的凌桥一边啃牛肠馍一边哭唧唧，味蕾得到满足的同时又觉得人生是多么悲凉。

　　顾念余一路回了家，只见木板房透着亮光，那不仅是光更是他灵魂的归属。

　　顾念余推开门，赵挽风果然在收拾东西，放眼整个房间，除了床上的被子枕头外，其他东西都打包好了。

　　赵挽风看到顾念余回来，便停了手中动作过来迎接他。

　　发现顾念余拿着的牛肠馍惊讶：“看来你很喜欢啊。”

　　小顾专家竟然一口气拿了四个。

　　顾念余一顿，笑着把牛肠馍递给她：“我很喜欢没错，不过这里有两个是给你的。”

　　“！”

　　赵挽风的脸登时垮了：“这太难为人家了啦，哪有女孩子大半夜还能啃俩肉夹馍的。”

　　况且，煮完这些她就已经饱了，哪里还能吃得下啊。

　　顾念余点头：“那我帮你多吃一个。”

　　赵挽风笑着点头，而后夫妻俩就停下一块儿吃肉夹馍，中途赵挽风不忘跟他汇报收拾情况。

　　“你桌子的书啊资料啥的我都放到箱子里了，我还跟小刘哥约好了，明天他用车帮我们运家具。”

　　顾念余听着赵挽风的絮絮叨叨，只觉得身心都宁静了。

　　他一边听，一边点头，满脸柔和。

　　夫妻俩吃饱喝足一块去洗漱，而后才回房睡觉。

　　这是俩人最后一晚在这木板房睡觉了，两人倒也没做什么，只是感慨地借着幽静的月光看这窄小的房间。

　　窗台的绿植赵挽风已经搬到了新家，东西也全部收好了，此时房间里空荡荡的。

　　顾念余有种刚来到万林厂的错觉。

　　不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这里早已物是人非。

　　房间有了温度，他的心也有了真正的主人。

　　夫妻俩就这么拥着对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没一会儿就陷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