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渡来到后山时，只看到了绛河跟棠荔。

　　折鹤已经离开。

　　他快步走过去，把绛河从女孩怀里拎出来，看也不看，只望着棠荔，“没事吧？”

　　“没事儿！”女孩笑着摇摇头，又惊讶，“斯渡哥哥怎么会在玉泉宫？”

　　“你的师姐想要从别的世界收弟子，我过来帮忙。”男人摸摸她的脑袋，指骨怜爱地蹭过柔嫩的小脸。

　　绛河不客气地拍掉他的手，毫不客气地瞪着，“不许摸！”

　　斯渡懒得跟他一般见识，牵着棠荔要走，“吃过早饭了吗？我回去给你做？”

　　“吃过啦，说到帮忙，我想起来一件事。”棠荔乖乖跟着他，另一只手被绛河攥着。

　　78号沉默地看着这三个人，莫名想笑。

　　奇怪的组合。

　　大小笼子文学爱好者以及他们的小美人鱼。

　　不知道斯渡要是知道绛河曾经做过的事会有什么想法。

　　反正肯定不会是高兴。

　　“什么事？”斯渡垂眸打量着女孩身上的古风裙子，浅浅一笑，“棠棠今天很漂亮。”

　　棠荔被夸奖时还有小女生般的害羞，不好意思地抿抿唇，“谢谢斯渡哥哥。”

　　“哦我是想到，陆离，他眼睛坏了，或许能让他到医院去看看？只是被丧尸弄坏的眼睛，现代世界的医院好像也不一定能治好……”

　　棠荔又觉得不太可行。

　　斯渡听着她担心别的男人，心里梗得几乎喘不过气，牵着棠荔的手不自觉握紧一些。

　　棠荔悄悄看了他一眼，“斯渡哥哥是不是都没有好好睡觉？”

　　她本来不是对这些事情敏感的人，从小生活的环境单纯美好，让棠荔对所有人都抱有善意，而对争风吃醋和嫉妒这类的小心思不够敏感。

　　只不过是现在经历得多了，她才能考虑到一二，在说完陆离后想到斯渡会不开心。

　　还有绛河，女孩转眸冲他笑眯眯，“绛河呢，有好好吃饭吗？”

　　少年马上搂紧了她，可怜兮兮地诉苦，“没有姐姐在，吃不下，我想姐姐了。”

　　“你是吃饭还是吃她？不吃就饿着。”斯渡冷冷道。

　　绛河气得肺疼，“要你管！又不关你的事！”

　　“不关我的事？好啊，那你看看我不管你之后，你的仇家会在多短的时间内就找来。”斯渡眯起眸子威胁。

　　少年委屈地哭出来，微圆带翘的眸子盈着泪水看向棠荔，“呜呜姐姐……”

　　斯渡直接揪开绛河的手，带着棠荔走了。

　　“绛河，哎，我，斯渡哥哥这……”棠荔为难地来回看看，不知道说什么好。

　　少年落在原地，眸间水色坠落，而后升腾起丝丝缕缕的赤红。

　　[你根本留不住她。]

　　[你根本比不过其他几个人。]

　　恶魔在脑海中低语。

　　[放我出来，只有我才能帮你占有她。]

　　沙哑粗粝的嗓音一句一句深深刻印在绛河的意识中。

　　少年恶狠狠地低语，“闭嘴！”

　　他才不会放他出来。

　　他永远记得那个野兽对人鱼做了什么。

　　另一人格发出一声短促又不怀好意的低笑。

　　像是深海巨物在遥远的水面下盯住了海面上的猎物，如影随形地跟踪，用垂涎的视线裹缠着她。

　　[你会需要我的，到那时……]

　　绛河发动精神力努力把第二人格按回潜意识，脸色微白了白，靠着一边的石块缓了一会儿，步履踉跄地回了海边别墅。

　　少年沉睡着进入精神世界舒缓能力。

　　另一边，棠荔被斯渡带回庄园，看到了男人没来得及处理的简餐和咖啡，皱皱眉，“哥哥？”

　　“抱歉，我这就收拾一下，哦对了，我们的卧室要改成会客室，我重新选了一间给你住，好不好？”斯渡匆匆把垃圾收到厨房。

　　女孩看了眼桌子上堆放的资料和文件就知道斯渡这几天应该是忙得很，不知道想到什么，忍不住噗地笑了声，“斯渡哥哥，你跟我来。”

　　她拉着男人出门，绕过L城基地，到了御书房。

　　“我在这里的时候，桌子上也都是奏折，刚才忽然就想到了，想进去看看吗？”棠荔悄声问。

　　“棠棠不会是想我帮着批折子吧？我可不会。”男人轻笑一声，推开了御书房的门。

　　“那斯渡先生未免太辛苦了点，本相也不太喜欢别人插手陛下的政务。”

　　右相凉凉的声音响起。

　　他就坐在龙案后，眸光淡淡地看向携手的两人，视线的温度逐渐降下去，“陛下，带着旧爱来视察工作呢？”

　　棠荔躲到斯渡身后，“右相犯了错，朕还没准备要见你呢。”

　　斯渡还是第一次听女孩自称朕。

　　不知道为什么，有种很不一样的惊喜感。

　　喜欢。

　　祁绪风不轻不重地搁下笔，“那陛下是准备罚臣咯？”

　　“当然，谁让你乱动朕东西的。”棠荔仗着斯渡在开始呛声。

　　右相大人取出绢布，“行啊，那臣自己写圣旨，陛下是想怎么罚臣？降为地方官，还是驱逐出京，还是贬入冷宫。”

　　斯渡听得直皱眉，“贬入冷宫？”

　　“斯渡先生还不知道呢，我朝官职，右相一职就相当于皇贵妃，仅次于君后，没有君后时，可以代为掌管六宫，位同副君。”

　　祁绪风换了只笔，饱蘸墨汁，“说吧，陛下。”

　　“才没有这种说法呢！”棠荔赶紧澄清。

　　“那只是陛下不知道罢了。”祁绪风声色淡淡。

　　女孩气得从男人身后冒出个脑袋瞪他，“不要骗人！”

　　斯渡看得有些好笑，忍不住捏捏女孩气鼓鼓的脸蛋。

　　右相手里的毛笔重重扣在砚台边，墨汁飞溅，“陛下看起来很悠闲，那就来批折子。”

　　“朕一点都不悠闲，走了。”棠荔拽拽斯渡，“哥哥你看好了吗，下次再来看。”

　　“我倒是想去看看小陛下的寝殿。”男人当着右相的面得寸进尺。

　　祁绪风忽地勾唇，“倒也是，怎么能没见过陛下龙床呢，去看吧，哦，臣的寝衣落在床上了，陛下莫怪。”

　　“是内务府新做的，陛下也有，与臣的正是一套。”

　　78号心说糟了。

　　被右相学会情侣装了。

　　“臣看了其他世界的人文生活，很是喜欢，让内务府做了一对戒指出来，过两日陛下就能看到了。”

　　“毕竟，臣与陛下同床共枕，有名有分，相比凤印，臣更喜欢婚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