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5年的第一场雪，来得比往年要早了一些。

　　才将将12月份，海市的天空就已经大雪纷飞。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窗外，白雪皑皑，唯有墙角的梅花开出数枝，红梅朵朵点缀着银色素裹的世界。

　　窗内，烧着火炉，煮着热茶，倒是温暖如春。

　　林姗姗现在已经6个多月身孕了，又是四胞胎，肚子格外大，这个月开始就没去上课了。

　　白天就呆在会议室，安排下工作，对对账单，看看表格什么的。

　　“大嫂，11月份师生一共28个发明，其中16个发明已经确定可以生产，14个是电子产品，玩具类，在咱们星火公司做，2个是药物，已经和药厂签订合同。”

　　“除了药品需要临床试验期，其他发明的产品下个月将全面上市。”

　　张伟拿着月度总结表，给林姗姗汇报工作。

　　经过上个月广交会，张伟表现亮眼，是不可多得的市场型人才，林姗姗拿出百分之10的股份，邀请张伟加盟星火科技公司，让他负责市场经营，产品选定。

　　张伟正好不想在钢铁厂上班，觉得就算自己做出再大的成绩，别人也会说一句：“切，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是会投胎，成了厂长儿子罢了。”

　　两人一拍即合，上个月张伟就正式来星火科技上班。

　　林姗姗没看错人，张伟入职短短一个多月，已经把市场部的事情安排得有条不紊。

　　“辛苦了。”林姗姗给张伟倒了杯热茶。

　　张伟接过：“谢谢大嫂。”

　　张伟喝了口香醇的果茶，又道：“大嫂，一万台扫地机器人已经全部做好，就等着劳伦斯过来了。算算时间，大后天就是约定好的日子。”

　　林姗姗点头，想着劳伦斯那里还有88万尾款，眼睛弯了弯。

　　此时，李多美戳着手从外面进来，张伟急忙把手里的热茶放到李多美手上，说道：“暖暖。”

　　李多美接过，喝了一口，驱散身上的寒气，感叹一句：“外面好冷。”

　　林姗姗把小火炉向李多美那边推了推：“烤烤。”

　　李多美放下水杯，张开双手边烤火，边道：“姗姗，第一批小学地址确定了，等过完年就可以开工了。”

　　林姗姗点点头，想了想说道：“在保证学校建筑质量的同时，也需要物色一些好老师。硬件再好，没有好老师也不行。”

　　李多美点头，从包里拿出小本子记下。

　　林姗姗继续说：“学校老师的费用必须村里自己想办法。如果没钱，拿粮食抵也可以。”

　　李多美停下笔，有些不解的问道：“姗姗，是不是学校没那么多资金了？不过，建设小学的钱是孟老师，杨启文还有教授们捐的，足足有68万，这笔钱负责老师们的工资足够了。”

　　林姗姗耐心解释：“多美姐，如果我们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了，有些村民一开始会感激，如果过一两年，他们会心安理得接受，长此以往，村民们会认为反正有人帮，有可能会不思进取。”

　　林姗姗并非危言耸听，在地府的时候，就在短视频里看到过。

　　有个十分贫穷的国家，接受了几千万美元的捐赠后，不仅没有奋发图强，靠这些物资把国家建设好，反而越发贫穷。

　　那里的人民甚至会觉得，只要一直穷下去，就会一直有人捐赠，他们躺平就好。

　　李多美一点就通，确实，所谓“斗米恩，担米仇”，给得太多，他们不仅不会感谢，还会要得更多。

　　“媳妇儿说的对。”顾一野来接林姗姗下班，正好听到她说的那番话。

　　“村民们自己想办法给老师工资或者粮食，他们付出了，才会珍惜孩子们学习的机会，督促孩子好好学习。”

　　顾一野这段时间跟着教授学习，讲起道理也是一套一套的。

　　林姗姗把自己杯子递过去，温柔的说道：“阿野，喝点热茶。”

　　“好。”顾一野接过媳妇儿的杯子，一饮而尽。

　　孕妇不能喝茶叶，林姗姗煮的果茶，没放糖，水是灵泉水，甜而不腻，顾一野很喜欢。

　　下班时间到了，张伟拉着李多美，和顾一野林姗姗告辞：“老排长，大嫂，我带多美回去吃饭，就先走了。”

　　“嗯，下雪了，路滑，车开慢点。”顾一野叮嘱道。

　　“好勒。”

　　张伟走后，顾一野抱住林姗姗，亲了亲她光洁饱满的额头，说道：“媳妇儿，爷爷送了几条刀鱼，我给你做玉碎三消吃。”

　　刀鱼，鲥鱼，河豚被称作“长江三鲜”，林姗姗鲥鱼倒是时常有机会吃到，刀鱼难得，想必是爷爷特意托人弄来的。

　　林姗姗抬头，看着顾一野：“谢谢爷爷没？”

　　顾一野刮了刮林姗姗小巧的鼻头，道：“不用谢，一家人，爷爷给孙媳弄点好吃的，谢啥。”

　　“媳妇儿，咱们快半个月没见爸妈了，今天回爸妈家吃饭，怎么样？我来下厨，爸妈都说我做的菜好吃。”

　　林姗姗认真的看着顾一野，问道：“老公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和我说？”

　　顾一野没说话，确实有事，就是不知道如何开口，只是媳妇儿怎么知道的。

　　林姗姗道：“如果没事，你明明知道我喜欢吃鱼，特别是刀鱼，鲥鱼这种，肯定会就近在宿舍给我做，让我快点吃到。今天，你舍近求远，是不是有啥事，怕和我说了，我不同意，让我爸妈劝我？”

　　顾一野点了点头，又急忙摇头：“没，不是让爸妈劝你，是想让爸妈多照顾一下你。”

　　林姗姗道：“自从甘海秀上个月平平安安出院后，现在找我爸做心脏移植手术的都排了好多个了，有些还是外国首脑的亲人，我妈作为医院护士长，也是忙得脚不沾地，哪里有时间照顾我？”

　　不仅林爸林妈没时间，这段时间，童老和生物工程系的教授们都连轴转了好些天了。

　　还好童老研究出了灵泉水的替代品，他们生物工程系的教授，包括童老自己每天都吃一颗，不然林姗姗真怕他们因为高强度工作猝死。

　　林姗姗道：“今天还是不去爸妈那儿了，他们太忙了，估计没下班，就算下班了，也让他们好好休息一下。”

　　顾一野欲言又止，林姗姗问：“除了让我爸妈照顾我，你还有事和我说？”

　　顾一野点头，话到嘴边又吞了下去，他实在是没有办法对身怀六甲的小娇妻说出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