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和舍拉的关系在共同研究中变得奇怪。

　　每天早上，舍拉早早起床带着杰米去公园摆摊，出售幸运、用魔法帮助别人。她还会听从珮珀的建议多在社交平台发东西，比如又帮谁找到了宠物，帮谁下定决心离开有毒男友……

　　这时总有马特和杰米陪在她身边，同时她也知道，自己收摊回去，托尼会在斯塔克大厦顶楼中庭等她。

　　然后他们会一起吃晚饭，托尼、杰米和她，他们吃的很快，吃完就投身研究。舍拉还要挤出时间去做明天要用到的幸运饮料，她忙不过来时还会拉杰米帮忙。

　　这就是他们现在的生活，托尼在舍拉看不到的地方过声色犬马的生活，偶尔翘掉晚上的研究去和美女缠绵。但他嗑药一样对舍拉上瘾，哪怕他们的交流90%都是如何折腾共生体材料。

　　“斯塔克先生讨厌等着别人。”

　　杰米好心提醒舍拉，也许她应该赶紧回去，而不是在外面闲逛。

　　舍拉没当回事，她没给过托尼任何承诺。今天天气这么好，她想在外面多呆一会儿。

　　“他在你面前闹脾气了？”

　　“我爸爸还活着时是斯塔克先生的保镖，他跟我说过。”

　　舍拉愣了一下，“哈皮？你是哈皮的孩子？”

　　“你认识我爸爸哈罗德？”

　　舍拉的眼泪夺眶而出，大滴大滴从脸颊滑下。她把杰米吓了一跳，杰米不知所述地围着舍拉打转。他力气太大，怕伤到舍拉而不敢触碰安慰女巫小姐。

　　天啊，舍拉从未想过连哈皮都遭遇不测了。

　　托尼不可能不知道杰米是哈皮的孩子，而他依然把杰米当成没有尊严的实验品。杰米说过，斯塔克先生提取过他的皮肤、肌肉和其他身体组织做实验，而麻醉剂对他没什么用。

　　有些人对悲伤的反应是消极，舍拉是另一种。她越想越生气，差点就直接星体出窍去骂托尼了。回头看到杰米还在，先沉住气哄下根本不怎么用哄的孩子。

　　“我是哈皮的朋友，他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之一，在我最困难时帮了我。所以从今开始，我就是你的舍拉阿姨，只要你开口，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如果托尼帮不了你，我就为你做一个感知干扰的魔法阵，这样别人看到的你会是一个普通男孩。虽然没有真的解决问题但……”

　　“我不用你这么做！”杰米打断了舍拉的话，舍拉是对她最好的人之一，他不能忘恩负义，“舍拉，我知道你来自平行宇宙。变异后我耳朵很好使，你和马特说话时我偷听到了。你……你的世界很好对吧？马特说你要回‘童话故事’里去。你必须这么做，不能为了我留下，我不想再连累任何人了。”

　　那天托尼照常等着舍拉，他准备了好几句惹人烦的玩笑话。别人说惹人烦，他觉得自己说时相当有魅力。

　　还准备了当天空运过来的超大只海鳌虾和当季绿翡翠生蚝，庆祝研究有了进展。至少托尼骗自己说觉得只是为了庆祝，他可不想看嘴馋舍拉吃饭时心满意足的表情。

　　结果他等来的是脸拉到脚面上，还红着眼眶的女巫小姐。

　　“我们得谈谈。”

　　“我恨这句话。”嘴上不情愿，托尼还是坐下了，“边吃边聊，说不定吃完你就会跟我换个话题了。”

　　舍拉看都没看托尼，装了一餐盘的食物递给杰米，“回房间去吧，我俩有点话要说。晚上打游戏不要太晚，早点睡觉，睡前记得刷牙。”

　　杰米，这个三米高的怪物和其他小男孩一样，乖乖端着饭回了房间。这画面看得托尼想拍手叫好，“杰米”可是能蹦起来撕碎直升机，用身体扛迫击炮的玩意。

　　“哇哦，你真的很会驯兽，不去太阳马戏团你俩真屈才了。”

　　“托尼·斯塔克！”舍拉刚在杰米身后关上门，立刻转身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就差揪这托尼领子了，“你怎么能——你怎么能这么对他！？我不信你不知道他是谁的孩子，还是说你觉得哈皮对你只是一个保镖？有多少次他为了你几乎送命？肉体凡胎愿意去保护穿着战甲的人，还拿他当朋友。而那个穿铠甲的贱人呢？把他的妻子落井下石，他儿子来求助时又把人家当成怪物……”

　　想接近舍拉是一会事，容忍别人对他不敬是另一回事。托尼像是被触发了的开关，暴戾与征服欲，让他看舍拉的眼神冰冷又可怕。

　　“你好像很了解哈皮？那他有没有告诉过你，我不喜欢别人在我面前发疯？”

　　舍拉无所畏惧地直面托尼，“告诉我，你什么时候能治好杰米？你答应过他的，还是你只是开玩笑，其实你根本做不到？”

　　“激将法对我没有用，我心情好了自然会给他解决方案。至于你，小姐，我得给你上一课，让你知道什么是尊重。”

　　白色的液体覆盖上托尼的皮肤，变成战甲，他还没想好要怎么吓唬舍拉。也许看到他穿战甲的样子，小女巫就会屈服？很多人都会，金钱、权力、武力，托尼觉得只有傻子才会无视他代表的力量。

　　看到托尼想动手，舍拉立刻抛下身体，行走在星光体层面。在托尼眼里，就是这姑娘突然晕了过去，他还算有点良心凑上去看了一眼，没想到刚走两步就……

　　托尼漂浮在半空中，看着脚底下自己的身体躺在舍拉旁边，共生体机甲在他失去意识的时候默认启动锁定保护模式。

　　半透明，正学着WWE选手活动筋骨，做好打人准备的舍拉飘在半空中盯着他。他完全没有惊慌，在他知道舍拉时就已经咨询过了一个在魔法上颇有研究的朋友——毁灭博士。他知道星体行走，但很少有关于把别人灵魂揪出来的记录。

　　他只要触碰身体，自己就能……

　　托尼刚往自己身体上飘就被舍拉一把揪住，干，这姑娘的灵魂是缝了两根大猩猩手臂上去吗？怎么力气这么大，他一步都动不了！

　　“托尼·爱德华·斯塔克！你是要威胁我吗？穿上战甲你就没做错事了？还是你觉得哈皮不是你的朋友？”

　　托尼很久没有感到这么难受了，久到他已经忘了这种感觉。他急需一些酒精，或者劲更大的东西麻痹自己。

　　哈皮早就死了，斯塔克的仇家无法对斯塔克下手，他和珮珀被袭击了。托尼还记得看着躺在ICU的哈皮，隔着玻璃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珮珀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哈皮可能醒不过来了。”

　　这些记忆，明明应该在绝境病毒加速思想的情况下被过滤掉，封存在他脑子里的垃圾桶内……

　　“告诉我，哈皮·霍根不是你的朋友。只要你承认这一点，我就原谅你对杰米的所作所为。”

　　这明明很简单，他可以……

　　“为什么不说？你没办法说的对吧？他为你付出所有，你却这么对待他的家人，这就是霍华德教给你的吗？”

　　更多记忆涌现出来，托尼脑子里的垃圾桶被舍拉踢翻。从哈皮开始，然后是父亲和母亲，紧接着是……

　　史蒂夫曾经是他的对手，他们因注册法案大打出手。可他一直知道，史蒂夫正直、善良、公正，是世界上品格最高尚的人之一。然而他却死得像个笑话，死在参加庭审的路上，和所有枪击案的受害者一样手无寸铁地被杀死了。

　　不不不不……

　　托尼明白为什么这些记忆回来了，他的灵魂里没有一丝一毫的绝境病毒帮他过滤思想。有那么一个瞬间，他甚至想哀求女巫放他回到身体，回到绝境病毒身边。他同时知道自己绝对不可能求饶，那太丢人了。

　　“你想要什么？别和我扯废话了，如果你再多说一句话，我就永远不给小怪物解药。相反，只要你乖一点，我可以签合同和你保证半年内让它变回小男孩。什么都得不到还是心满意足地放我清静一会儿？好好考虑下吧。”

　　舍拉愣住了，慢慢松开了攥着托尼灵魂的手。

　　托尼应该在舍拉反悔前回到身体里的，可他做不到，舍拉看着他的眼神无比失望。这时他意识到，刚才发生的所有就好像是驾照考试，他明明知道应该怎么做，可还是选了错误答案，一脚油门撞到考官身上还碾了过去。

　　他想告诉舍拉，他太痛苦了。

　　在做错了无数事之后，他比任何人都想回到十五年前，他第一次穿上战甲的那天。他还不认识那些朋友，没有看着所爱之人一个个离世或者被他折磨得痛苦不堪。

　　他想让舍拉不要再用这么冷漠的眼神看着他，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时舍拉眼中炽热的爱恋吗？那真的太美了，绿色的眼眸割碎了他的心，他还想再看一次那样的眼神。还有舍拉对杰米露出的笑容，舍拉好像很喜欢小孩子。

　　如果舍拉就此离开，找到失散的未婚夫，他们一定会组成一个幸福的家庭。善良正直又美丽的妈妈，和聪明的科学家爸爸，他们会生出可爱的绿眼睛小孩，小鸭子一样晃悠着跟在爸爸妈妈身后。

　　而那个幸福的男人，他的脏爪子这辈子都不会放开女巫小姐。他不需要担心做错任何事，因为舍拉会像现在这样揪着他的灵魂让他清醒过来，不管是被兔崽子逼急了要打孩子，还是失败破产想一了百了。舍拉都会在他身边，爱他，保护他……

　　这些幻想硫酸一样腐蚀着托尼的脑海，他迫不及待地回到了身体里。很快，在绝境病毒的帮助下，他的思维趋于理智，然后做出了能最快带给他快乐的方式。

　　离开这里，去派对上，享受酒和性。

　　作者有话要说：

　　绝境病毒能思维过滤不是私设……

　　哈皮死后，托尼总是看见他的幻觉，然后就和绝境病毒半推半就开始搞思维过滤了。后来他和珮珀躲追兵时，珮珀说“记得爱你的人”类似的话，提起哈皮，托尼已经忘了哈皮是谁了。

　　漫画里，托尼知道杰米是哈皮孩子后有一点点良心发现，但对杰米还是……做实验扎针噗噗攮，天天叫人家怪物，孩子委屈也不管。

　　Ps:白罐在这篇文定位就是有毒男友，最后一定是be的……他自己作的活该，不要可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