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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果看到皇帝的样子,不好驳了他的面子,便答应了。张果来到叶跟前,用清水喷面,口中念念有词。不一会儿,叶静能睁开眼,从地上站起来,复活了。
但是,玄宗对张果的年岁还是有些怀疑:他真的有那么大岁数吗?
这一天,玄宗去咸阳打猎,捕获了一头鹿。张果见此鹿后,感慨地说:“此仙鹿也!已满千岁。昔日汉武元狩五年打猎于上林苑,当时我侍奉左右,曾捕获此鹿,又给放了。”
玄宗大惊:“天下之大,有鹿甚多,时代变迁,王朝更迭,先生如何知道这鹿是当时您为汉武帝随从时捕获的呢?”意思是说,您真的曾生活在汉朝吗?
张果笑道:“陛下不信?武帝放鹿时,在其左角下拴了个铜牌,可以一看。”
一检查,果然如张果所说,玄宗紧急着又问了一句:“元狩五年是何甲子?到现在已经有多少年了?”
张果答:“该岁是癸亥年,那一年武帝开凿了昆明池,到现在已八百五十二年。”
在这里放个插曲。上面讲到玄宗捕获汉武帝时的鹿,类似传说还有一个,见于薛用弱《集异记》。记载中,天宝十三年(公元754年)重阳日,玄宗狩猎沙苑,云间有孤鹤飞翔,皇帝亲射之,鹤带箭而坠,但就再快落地时,突然又“歘然矫翼首于西南,众极目久之,不见”。也就是说,又飞走了。
镜头转到成都郊外十五里处的一个道观。道观东廊下第一院尤为幽寂,有青城山道士徐左卿客居于此。其人风格清古,行踪飘忽,反掌之间,往返青城。一天,徐道士自外归来,“神采不怡,携一箭”,对人说:“吾山中偶为此物所加,已无恙矣。然此箭非人所有。越明年,箭主到此,当付之。”
“安史之乱”后,玄宗西行到成都避难,过该道观,意外见到自己一年前所射之箭。后来,人们再也没见到过徐左卿。据说,徐在沙苑中箭后,一路西飞,路过武兴也就是现在的陕西略阳时,停落于高峰上。后有人在峰顶上建飞仙观,到宋时遗址犹存,宋人登观赋诗:“翠岭标仙迹,云间碧树开。每闻岩鹤过,疑是羽衣来。绝峤时飞石,寒谭忽起雷。必应苑中箭,犹寄在丹台。”
接着说张果的故事。
事实上,在此之前,玄宗对张果还有两次测试。
当时,宫内有高僧夜光禅师,最善视鬼神,玄宗叫他看看张果。夜光进门,拜皇帝后,环视四周,说:“不知张果来了没有?”其实,这时张果就在皇帝身边站着。又有方士邢和璞(见《唐朝诡事录》第一部),最善占卜,但面对张果,却算不出其生年。
在宫廷里生活了一段时间,张果告辞。玄宗亲自送别于长安之郊。临别时,皇帝实在憋不住了,直接问:“先生到底生于何时?”
张果笑道:“上古时,尧帝丙子年生人。”
玄宗也笑:“先生莫说谎。”
张果:“尧帝时,我做侍中一职。”
玄宗:“当时有侍中这个官职吗?”
张果:“您又不是那时的人,如何知道那时没侍中一职?”说罢,上驴而去。
蝙蝠确实有成精的可能。比如,下面的主人公就遭遇过这样的事。主人公叫木师古,一个具有想象力的名字,听上去就像个得道之人。
道士的名字往往具有特点,多取“玄”“隐”“微”“静”等悠远之字。不过,也有例外,按《宣室志》记载:“大历年间,有仆仆先生,不知何许人也,自云姓仆名仆,莫知其所由来。家于光州乐安县黄土山……神仙频降,有姓崔者,亦云名崔,有姓杜者,亦云名杜,其诸姓亦尔,则与仆仆先生姓名相类矣。”
也就是说,这些得道之人的名字分别叫:仆仆、崔崔、杜杜……
接着说木师古。故事中,他的身份是位旅行者。德宗贞元初年的一个夏天,他背着包正行走在江南金陵地界——又是贞元年间!
日暮时分,木师古投宿到一座古寺。
木师古拜见住持,住持指向侧厢房的一间陋室。
木师古有游侠性情,非常不悦,因为他看到本应住人的客厅紧紧地闭着,以为住持看不起他,就质问住持:“我为什么不能住这一间?”
住持说:“并非我吝惜,只因这客厅有凶物,入住者非伤即死,我在此寺生活了三十多年,客厅伤了三十人!一年前,我令徒弟将其关闭,再不敢住人。”
木师古执意要住。
他越听住持的话越是感到好奇。
住持没办法,只好叫徒弟打开厅门,收拾了一下,叫木师古进去。
房间一明两暗,正中是厅堂,左右是寝室。木师古转悠了一下,看出这屋子确实已有很久没有住人了,因为积尘遍地,结有蛛网。
木师古此刻才相信住持说的是实话,但现在已经骑虎难下,即使这里面真的有凶物,也只能住下了。
入夜后,木师古做了准备,从行李里抽出一把尖刀,枕于头下。这觉算是睡不好了。他在床上辗转反侧,脑子里一直在琢磨:会有什么怪异事发生?他又检查了一下里屋和外面的厅堂,没发现可疑的地方。
迷迷糊糊中,木师古挨到二更天。
忽然,躺在床上的木师古感到一阵寒冷,一下子就醒了。
要知道,现在是盛夏。木师古在黑暗中有些紧张。随后,他感到这股寒冷是从帷幄外一点点飘过来的,仿佛有人在扇扇子。
木师古悄悄起身,猛地抽出尖刀,向帷幄外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