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小试15
“嗯。”闻清澄不甚在意。
“真是稀罕事。”宫延啧了两声,“你家那位主子,出了名的吝啬,从没听他对那个下人这么好的!”
闻清澄轻挑了下眉,冷笑了下:“那把这步辇赏你,你要不要?”
宫延虽然脑子不大好使,倒是个老实孩子,闻言有些尴尬地嘿嘿一笑:“你那乘是冬天用的,帘幕厚得跟棉被一样,这大热天的,我才不要。”
“看来你不傻啊。”闻清澄嘴角勾了勾,他眉眼生得俊秀,说起打趣话没了平时的卑微感,整个人都显得灵动起来。
“你说你家主子也是,要赏怎么就不赏个好的呢……”宫延挠挠头,兀自念叨着,“哎对了,他今天人呢?”
“病了,起不来床呢。”
“啊?不会吧?那可是太子哎,他那身子骨,能生什么病?”
闻清澄耸耸肩:“天知地知,我不知。”
两人正说着,梁奚和她的手帕交经过,一眼看见闻清澄,就阴阳怪气起来:“瞧瞧有些人那个得意的样子,也不照照镜子,真以为能代替谭沂呢?”
“可不,奴婢就是奴婢,怎么能跟谭公子比!”
闻清澄抬手随便撩了下发丝,声调温软地回说:“要说念旧乃人之常情。可现在的东宫今非昔比,是旧瓶装新酒,新人换旧人了。”说罢看着梁奚笑着道道,“两位既然这么爱吃酸,赶明儿我酿了陈醋,一定恭送到府啊。”
宫延傻笑着凑过来:“你还会酿醋?我可太崇拜你了,我我我,我也要!”
“醋有什么稀罕。”闻清澄拍拍宫延肩膀,“我给你酿蜜,包你吃了嘴更甜。”
学室里多少有点冷清,不光梁珏,梁缚和殷粟也没来。课前大家都聚在一起,三三两两地小声议论到底发生了什么。
其实殷粟断了腿的事情没几天就在宫里传开了。朝中不少人明里暗里说大司马家风混乱,难堪大任。
最后大司马被逼无奈,只好在皇上面前保证,说自己将重立家规严正家风,这才将勉强将风波平息下去。
梁缚因平日与殷粟走得近,多少也受了些牵连。那晚大司马痛打殷粟时,殷粟鬼哭狼嚎着说,其实那些给赵姨娘买珠宝的银子都是问梁缚借的。
为了避风头,梁缚索性告假半月,出城逍遥去了。
而这些的始作俑者,闻清澄此时正坐在桌案前,仔细地研究着《万花千草典》,好像与一切都毫无干系。
对于胭脂的事,他心里已经差不多有眉目了,接下来就等着实践了。
“清澄。”宫延过来说,“外面有人找你。”
闻清澄抬起头,皱了皱眉,他一个太子伴读,太子都不在,谁会来找他呢?
“好像是太傅的书童,哎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果然,谢元的书童站在学室外,一见他便恭敬行了一礼:“公子请随我来。”
这种礼仪,就像是闻清澄并不是奴婢之身一样。
两人一道绕过太学弯曲的回廊,七拐八拐后终于走到了后院一间不大的屋前。
“大人,人给您带来了。”
“下去吧。”
闻清澄听见一个略显苍老的男声,他迈步进去,就见一位身着鹤纹大氅的男子正背对着自己。
“在下闻清澄,请问先生何事之有?”
“老夫未曾想,见你一面还需如此周折。”男人转过身,就见他眉宇狭长,约摸知天命的年纪,灰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见倒闻清澄便笑了起来。
闻清澄回忆着原文,有些摸不准这位的身份,但从衣着样貌猜想必是贵胄无疑。
“别紧张。”那人踱步过来道:“老夫听谢元说你在上舍表现十分出众,怎么见了老夫倒反而拘束起来了?”
一提及谢元,闻清澄猜出这位八成就是之前说要见他的邝太师了。
之前提起此人闻清澄并未放在心上,可这会猝不及防地见了面,他心里便有些惴惴,因为邝太师其人心机深重,在太子和二皇子的皇位之争里,一直没有明确表明自己立场,直到最后梁缚实力明显胜过梁珏时,才选择站在了梁缚一边。
但那都是后话了,如今剧情远没进行到那里,邝太师应对党争的态度还是中立,那他找闻清澄来又有什么目的呢?
面对这只老狐狸,闻清澄与对待梁缚和殷粟不同,既然对方没有对他表现出敌意,他也可以先摸摸这位太师的底牌,如果能利用这次会面,说不定日后可以借机报复梁珏。
不过邝太师是何等精明的人,闻清澄必须多加小心,否则只能偷鸡不成蚀把米。
闻清澄抿唇一笑,显得含蓄又内敛:“是谢太傅谬赞了,在下不才,不过一篇考卷而已。”
邝太师微微颔首道:“那既然你对青铜器如此了解,是否愿意亲自尝试一下所述之法呢?”
闻清澄没有马上表态,面露难色道:“可这件事,恐怕……太子殿下不会同意我去的。”
“这个你大可放心,如果你答应老夫,老夫保证整件事滴水不漏,一切仅限你我之间,如何?”
闻清澄心里冷笑,这种话拿去骗骗宫延那种傻子还行,还仅限你我之间,那谢元算什么?就连路都是他的书童带的,这起码就已经四个人知道了,怎能保证无外人得知呢?
虽这么想着,闻清澄却轻轻笑了下,看着邝太师道:“那既然如此,我们就敞开天窗说量化,您让在下做此事,可是为了太后寿辰?”
因为原著里,当朝太后最是爱青铜器皿,每逢寿诞,各路人马都要搜集各种青铜制品讨她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