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浴室34
他把菜单拿回来,又递到傅星徽手里,一双眼睛让光照的很亮,目光炯炯地望着他,“就差你没考我了。”
“考你干什么?”傅星徽把菜单接过来扫了一眼。
纪朗画儿画得很好他是知道的,以前他还见过纪朗给班里和学校画的各种海报和宣传图,青年如今的笔触丝毫不输当年,配色也搭配得让人食欲大增。
他拿出手机对着菜单拍了一张,对纪朗道:“你说会,那肯定就是会,不用考我也知道。”
他话音落下,似是附和一般,身边忽然传来一声猫叫。
因为怕没人照顾,他们这趟来H市的时候,傅星徽把小猫也带了过来,那只小猫性格颇为粘人,也不怎么闹腾,客栈里的明星们都很喜欢它。
纪朗招了招手,它便跳到纪朗腿上,傅星徽掰了一小块没放什么调料的面包喂给它,它亲昵地蹭了蹭傅星徽的手,吃得格外香甜。
“我们还没给它取名字呢,”顾亦悠提醒道:“这可是我们客栈的第七位成员。”
“要不就叫吐司好了,反正它的毛和吐司面包一样,白白的,还挺像。”路朔摸了摸它的背提议道。
“我同意。”顾亦悠说。
“我也同意。”薛寒道。
“星徽哥觉得呢?”纪朗问傅星徽。
“好听。”
纪朗一本正经道:“那我也投‘吐司’一票。”
高阮看了看纪朗,又看了看傅星徽,对路朔道:“奇怪了,我也没吃什么,怎么就这么撑呢。”
*
吐司小宝贝睡在一楼,其他人的住处都安排在二楼。节目组在H市给大家准备的住处和A市的东篱客栈不一样,除了一楼的面包店及后厨区域安置了摄像头,楼上都是独立的单间。
纪朗来找傅星徽的时候,他正在洗衬衫带,这是他从练习生时期养成的习惯,贴身的衣物向来都是自己洗,不让别人经手。
两人隔着一扇门面面相觑,傅星徽的手还湿着,手里的黑色绑带缠着他冷白修长的手指,与细密绵白的泡沫对比鲜明。
纪朗的心漏了一拍,好不容易压下去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又冒起了苗头。
“你杵着儿干什么?”傅星徽见他既不进来也不说话,疑惑道:“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手指伤口太疼了……想请你,”纪朗咽了口唾沫,本来挺好说出口的话,莫名在这会儿变得有些难以启齿,“帮我洗个头。”
“行,你等一下,”傅星徽往里面瞟了一眼道:“你先去我床上坐吧,我得把这个收拾完。”
纪朗这会儿满脑子都是那根带子绑在傅星徽腿上的样子,基本也没什么能力去思考他话里的含义,他下意识坐到傅星徽床上,都没能想起来傅星徽有点洁癖,以前就是因为不爱旁人坐他的床才挑了上铺。
过了没多久,傅星徽拿着那根黑色绑带和吹风出来,坐到他身边打开了吹风机。
傅星徽做事情的样子看起来总是很认真,无论是白天的跳舞,还是现在打理这些贴身的衣物,他低着头,目光一直注视着手里的衬衫带,没和他说话。
好在吹风机的声音够大,他们俩肩并肩坐着没开口也不怎么显得尴尬,呼呼的热风打在傅星徽手上,将那根衬衫带吹得不停晃动,反复绕上傅星徽的手指又松开。
不知道是不是噪声太吵闹的缘故,纪朗自己的心好像也跟着吹风机喧嚣起来,而身边傅星徽的存在感也显得有些太高了。
他刚想说点什么去挥散这种有些微妙的情绪,傅星徽忽然关掉了吹风机。
屋内骤然安静下来,静谧的房间里只有月色和他们两个交叠在一起的呼吸声,私密而惹人遐想。
半晌,纪朗忽然听见傅星徽把衬衫带和吹风机放在床头柜上,说了一句:“走吧。”
“去哪儿?”
“不是洗头吗?”
全然把这件事忘掉九霄云外的纪朗:“……”
“等会儿。”他抓着傅星徽的被子裹到身上。
傅星徽迟疑了片刻,关心道:“冷?”
纪朗摇摇头,傅星徽有些疑惑地偏头看着他,纪朗笑眯眯地把被子裹得更紧,从两边把手探出来笼在身前,“我演皇上呢。”
傅星徽:“?”
纪朗眼神有些飘忽,有点不太敢去看人,“你让我再演五分钟。”
五分钟之后,皇帝陛下最终还是被傅星徽从被子里提溜出来,推进了浴室。
傅星徽很心细,特意下去拿了新的一次性浴缸套罩在浴缸外面,水温也放得正好。
纪朗看了一眼浴缸,有些犹豫道:“直接站着用花洒不行吗?”
“你太高了,”傅星徽说,“我一直举着手会累。”
两人在敞亮的浴室里对视了半晌,纪朗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一件衣服没脱,拿着浴巾坐进了浴缸里。
傅星徽:“?”
温暖的热水覆盖上纪朗的身体,傅星徽特意把他受伤的手拿起来放到浴缸扶手上,“自己看好,别让手沾水了。”
柔软的白雾水汽氤氲而起,周围的视野都变得迷蒙。哗啦啦的暖流落在纪朗的头上,温和的手伴着花洒的水流轻轻揉搓着他的头发,纪朗的脸红得厉害,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水汽蒸的。
傅星徽看了一眼他浸在水里宽大的睡衣裤,和盖在身上的大浴巾,忽然忍不住笑起来,一边去挤洗发水,一边揶揄道:“噢,我们纪朗长大了。”
“哥……”
那会儿拍《盛年》的时候,也有场浴室的戏,不过当时是纪朗给他洗头。
十年前,逼仄的浴室里,两个少年挨得很近,年少的纪朗在导演的逼视下极不情愿地穿上内裤,半犯懒半耍赖道:“导演,洗澡还穿什么裤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