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要随便给剑起名
岁杳将之归结为自己倒霉,接着淡定地移开视线,假装什么也没看到。
另一头,陆枢行给气笑了。
实际上,正如岁杳料想中的那般,他原本是不会对一个基本没什么印象的同门师妹这样上心的。最多也就是叮嘱几句,如果对方好赖不听,他陆枢行也不是什么脾气顶好的烂好人,还要上赶着去给自己找麻烦。
只是,眼望着人群中装作无事发生的师妹,陆枢行突然再次忆起昨日于夜空下听见的话语。
他提着妖修大步赶往议事厅,却听见背后那个好像不怎么喜欢说话的师妹轻声而坚定地说道:“陆枢行永远是正道首徒。”
有那么一个瞬间,很难去形容他心中骤然涌上的感受。
说是心悸就太过离谱了些,比这更露骨夸张的话语陆枢行不知从多少个人的嘴里听到过。
换个更为贴切的词,那一瞬间陆枢行觉得,荒谬。
明明是夸赞的话语,明明接合起前后语境、听上去就像是一名暗恋又不敢明说的少女表达心悦之情,可陆枢行感到荒谬。
永远是,正道首徒?
哈……她就只不过是一个,连内门弟子授牌都没拿到的,被几句话就能哄骗去上山“捉妖”的,面对自己的时候甚至连解释的话都不敢多说一句的,脆弱得连个显形术都会害怕的小可怜,她怎么敢、怎么能?这样自信又自负地对他说出“永远是正道首徒”这种话来?
就仿佛,她说得所有话语都是世间绝对的真理一样,就好像,他就真的要乖乖听话,永远去做那个劳什子正道之光。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时候,陆枢行心头一震,下意识地唾弃反省自身。
太没礼貌了,无论如何这也是人家师妹的心意,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想她?
陆枢行从没为自己的天赋也好、出身也好,为这些东西骄矜自傲过。
可如今他就因为一句话,而在心中如此恶劣地评价另一名同门师妹,陆枢行为这样陌生的自己感到荒谬。
丹田中好似灼烧起一股令人烦躁的火焰,没人注意到前排的练功席上,向来沉稳的陆师兄眉心拧起,俊朗面目上都染起几分暴戾。
……
岁杳他们的处罚结果下来了,据说还是几个长老据理力争的结果,是一共十名违规弟子在每日的功课结束后,待在思过崖底下反省,直到授牌仪式当天。
这个结果也算是众人意料之内的,于是顺势引出了宣灵尊者口中的“第二件事”,便是关于半月之后的,内门弟子授牌一事。
准确来说,虽然包括岁杳在内的这些个年轻弟子们都已经成功通过了五行峰的考核,但是严格意义上,他们只能算作是“预备内门弟子”。
向来,东璃派的传统便如是,拜入山头并不代表一劳永逸,真正的重头戏正在于这场“内门弟子考核”上。
岁杳倒是并不怎么关心这场考核,毕竟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内容还是跟上辈子一样的老一套,她能通过第一次,就能通过第二次。
岁杳真正在乎的,还是九琉星草。
《黑火》原着中只提到,九琉星草生长在思过崖一处峭壁上,只能在夜里采摘,但是并没有详细描述具体位置。
她目前也并不知道顾辞舟是什么时候得到这株灵草的,万一时间没算准,被人抢先、或者自己去探的时候正好碰上了顾辞舟的人,难免有场硬仗要打。
“呼,终于结束了,师叔祖还说不占用太多时间,结果后面尽听他一个人唠叨了!”
宋黎弯眼看着早课放课,一众长老们的身型消失在室外,这才按了按僵硬的脖颈,转头冲岁杳抱怨道。
岁杳点头表示认同,抱上剑准备去前往隔壁剑阁练武场。
思过崖就坐落在与剑阁雪山接壤的地界,或许能够趁着这次御剑课的机会,先去探一探情况。
身边,宋黎弯还在询问她到底怎么想不开跟一帮不靠谱弟子们违规闯后山,岁杳只得不断点头摇头试图蒙混过关。
好在宋黎弯也是习惯她的少言,已经自发替她补全了一套苦衷话术。
“飞剑课马上就要开始了,你们还围在这叽叽喳喳的干什么呢!”
等到了剑阁练武场,还没过片刻,就听见外围喧嚣的弟子交谈声被一道声如洪钟的呵斥打断。
御剑课是大课,五行峰与剑阁的弟子们合上,听闻这话,年轻弟子们瞬间如摩西分海般散开。
长老骨七从剑阁雪山深处走出。形如小山似的身形极具压迫,面上一副獠牙外露的狰狞面具,黑红盔甲骨节虬结攀附上隆起的肌肉。
“骨七长老!”
“师父好。”
“长老好!”
剑阁重剑一脉领袖人物骨七,同时也是东璃派七位开山长老之一。他是重剑派系首徒大弟子羌无的师父,负责教授年轻一辈弟子们飞剑课的相关事宜,也就是一般意义上仙门所说的——
御剑飞行。
作者有话说:
岁杳:无语
陆狗:她不敢跟我说话,她铁暗恋我:)
第5章 不要随便给剑起名
虽说在场的大多数弟子们都是仙后代,从小就被长辈们带着在天上飞过,但坐别人的飞剑,与自己飞,终归是不一样的感受。
人类对于飞行的渴望,或许是亘古刻在血源中的本能。因为缺失,所以渴望。
超脱于凡体之外的修者,也不例外。
“杳杳!”身边,宋黎弯握着自己的佩剑,压低声音拉了拉岁杳的袖口,但还是难掩其中的兴奋。“先前回家的时候,我求着爹爹让我在自家练武场上空试飞过一圈,我现在已经掌握要领了,等会我带你飞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