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林江没有说错。

　　陈乙的身份虽然并没有对外公开, 但有一些热衷于政治丑闻的报社总是对政府人员的家眷格外关注。几年前陈乙因为反社会人格而在幼儿园闹出事情时，也是因为年纪小，陈浮玉那时候也还没有选上市长, 这件事情才被轻易压了下去。

　　如果他在大学里把舍友打进医院, 很明显的，最后在舆论上吃亏的人必然是陈乙。

　　因为大众总是同情弱者的。一个高官的儿子，身强体壮，和一个相对瘦弱的普通人家的孩子相比——大部分人自然是会更同情后者。

　　夜晚的凉风迎面拂来，吹在陈乙脸上。他做了个深呼吸，刚刚起来几分波澜的情绪缓慢平复了下去。

　　他道：“我心里有数, 不会让事情闹大的。”

　　章林江：“能不闹事最好还是不闹事吧。舍友嘛，只是舍友而已, 又不是朋友, 没必要那么较真, 喏，吃苹果吗？”

　　他从袋子里摸出一个苹果递给陈乙, 陈乙接了, 在自己外套上擦了擦, 边吃边走。

　　两人沿着大路走出宿舍区, 很快就看见了圣玛丽大教堂的尖顶。

　　教堂里的火已经熄灭, 附近拉着黄色警戒线，几个警察守在附近禁止其他人进入。陈乙偏过头往里看了一眼, 借着月光, 可以看见破败焦黑的教堂内部，那些四处飞溅开的金色血液, 仍旧在闪闪发光。

　　第二天是周六。

　　陈乙一早起来, 背上包出门, 到了昨天他搭公交的地方，找到当地警察局，报上名字。

　　对方听到陈乙名字后便友好的将陈乙带进监控室。

　　见只有陈乙一个人，给陈乙带路的警察不禁问：“您朋友呢？他没来吗？”

　　陈乙：“他有课，我帮他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