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番外（12）

　　在这几天中，南哲应该有偷偷地给南家打过电话。不然南家也不会这么突然的找到她的父母，甚至各种威胁。南哲肯定发了脾气。

　　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

　　祁言大脑一片混乱。

　　她深知不能就这样和南哲结束，虽没奢望过能和他走到最后，但她一直希望两人真正结束的时候能是平静的，是因为不爱了，是因为分开会胜过现在。

　　可这次，现实偏要她低头。

　　剩下的路程中，祁言抽空给南哲的奶奶打了一通电话。她尽可能的伪装好自己，像是无事发生，没让南哲察觉出异常来。

　　两人直抵LS，知道这是两人的最后一段旅程，祁言不想破坏这样的氛围，不想让南哲在这里留下遗憾。

　　于是她打算等这次旅程结束，回到淮城之后再和他提分手。

　　她也希望通过这段时间能够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尽量可以完美收场，不至于闹到不欢而散。

　　不过按照南哲的脾气，等她提了分手后，他绝对不会给彼此继续做朋友的机会了。

　　岂止是要不欢而散啊，以后估计他都不会像再看到她了。

　　——

　　就在回程的前两天，在她准备着体面离开的时候，南哲向她求婚了。

　　正逢日照金山，祁言抬头望着对面的雪山，有些感慨，忙回头去叫南哲过来看。

　　“南哥！”她微微侧过身，第一眼只注意到了她支在两人后方不远的相机。这一路她拍了很多照片和视频，打算今后留作纪念。

　　视线缓缓下移，第二眼才发现南哲。

　　男人单膝跪地，也不知道跪了多久。

　　刚才她只顾着看风景，都没发现他一直没出声。他一直在等她转身。

　　看着他手里的戒指，迎着他脸上的笑，祁言只觉得浑身冰冷。

　　“是不是吓到你了？”

　　她倒退的动作被他敏锐的捕捉到，他笑着，也不起身，“你可能不太记得了。”

　　“你之前问我为什么这么执着，想要来这里。我依稀记得当年还在读书的时候，你拿着原池买的杂志，反复在看这个地方。你和原池说，将来有机会一定要和喜欢的人来这里，最好在神圣的雪山下拍一张照片。”

　　“我还记得那会儿原池说暑假就能陪你来，你当时什么都没有说。所以后来有一段时间我一直以为你其实是喜欢他的。”

　　“我……”祁言动了动唇，艰难地发出声音，“我……确实不记得了。但是我不喜欢他。”

　　早些年还在读书的时候，她和原池是比较亲近，但两人绝对是很单纯的朋友关系，说白了就是好哥们儿。原池是完全把她当男人看得，那会儿刚认识的时候，下课还要拉着她去男厕所解决问题。

　　他们两个真的是纯洁到不能再纯洁了。

　　“没关系，我记得就行。”

　　南哲并不意外，他低头看了眼手里的戒指，缓缓出声道：“本来不想这么突然的。但是最近我们之间发生了太多事情，我知道这段时间你很辛苦，也许有那么一瞬间这段感情也产生过想要放弃的念头。我也一直在想办法解决我们之间的问题，想让你能安心。”

　　“你知道这么久以来，好听的话我不太会讲。思来想去，还是想用行动来表达。我觉得我们的关系稳定，踏出这一步是早晚的事，这样也能给彼此足够的安全感。”

　　“所以祁言，你——”

　　“南哲，我暂时不考虑结婚。”祁言把手藏进口袋里，攥得死死的，她撑起一抹笑，有些苦涩：“我们一开始不是说好的吗，我们恋爱只是试试而已，只有一年。”

　　“……”

　　南哲想过她会拒绝，他在准备的时候也有过放弃的念头。可最近家里长辈找到她，他能感觉到祁言是不安的。他很担心因为这件事影响到两人的感情。

　　所以他还是选择了这么冒进的方式，企图用婚姻绑定两人的关系。

　　他从来没想过会和祁言分开，在他看来，他们两个结婚是早晚的事。

　　当然他觉得她没准备好，被拒绝了无所谓。哪怕她今后都不想结婚也没关系，只要一直在一起就好。他只是想让祁言知道他的心意，他从来没有动摇过。

　　可他万万没想到祁言会提到两人最初那个荒唐的约定。

　　“你什么意思？”他抬头，脸上的笑容不复存在，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们的约定难道不是说如果一年时间到，你觉得我们不合适的话……”

　　祁言再次打断他的话，语气坚定：“对，我就是觉得我们不合适。”

　　“……”南哲怔住。

　　他猛地站起身，不顾戒指掉在地上，几乎是咬着牙问出来：“怎么会不合适？我们在一起这么久有过争吵吗？抛开近期的问题不谈，我们不是一直都觉得这段感情进行得很顺利吗？”

　　“你的这一句‘我们不合适’是从哪里得出来的结论？”

　　祁言被他逼得连连后退，直到脚边抵住石头，才堪堪停住。周围空无一人，放眼望去除了雪山就只有他们。

　　这么好的地方，她没想过要在这里结束。

　　可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好像等不及了。

　　她笑着问：“我们为什么要抛开近期的问题不谈呢？一辈子都可以这样忽略掉吗？”

　　“我们最初在一起的时候，我就说过我们不合适。是，我们没有吵过架，你一直很迁就我。你对我很好很好。你也没有错。但我们就是不合适。”

　　“我们的家庭背景，社会地位，本身就是不匹配的。在你看来这些从来不是问题。可对我来说不行。我也不是自卑，我很优秀，但远远不及你，从我到你，我们的距离太遥远。”

　　“我们之间就像是有条长阶，我原本一级一级的慢慢走，可和你在一起的这一年里，我发了疯似的想要追赶你的脚步，想要近一点再近一点。我从走，到不满足于跑，再到试图想要一步跨过所有台阶。”

　　“我只顾着往前走，一直都没敢抬头看。”

　　“很久很久之后，我往回看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走了好远的路。于是我才鼓起勇气抬起头，想看看我们之间是不是只剩下一点距离了。”

　　“结果眼前还是一眼望不到边际的长阶，我好像一直在原地踏步。可这一年里，我明明已经很努力了，我甚至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逼着自己不停地走。可——”

　　“根本看不到未来。”

　　“仔细想想，确实如此。一年内我怎么可能追得上你，也是年少无知真敢做梦，明明这辈子都没有可能的。”

　　“我本来打算在这次旅程结束后和你摊牌的。只是没想到……我从来没敢想过今后会和你结婚。在我看来，你的结婚对象不是我这样的人。而我的结婚对象，也不是你这样的人。”

　　“我们都很好，特别是你，你是我的初恋，是我之前从来都没敢奢望过的存在。这一年我真的很开心，也不后悔甚至很感谢你当时提出一年这个约定。”

　　“但是我们总要现实一点，和你继续走下去的这个选项，不在我未来的选择内。”

　　“南哥，我们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