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直现在的位置比较靠后，投出来容易被怀疑做票，”决定具体人选，韩恩熙理智分析，“但是EXO人气太高，和他们一起会不会被骂？”

　　权茶示意她看弹幕。

　　【士勋士勋！国际知名贫民，一定要把个资给我宝投出来！】

　　【泊贤吧，如果选上，哥咱千万记得穿增高垫，权茶姐姐有点高哎。】

　　【泊贤：……你个假粉丝。】

　　【蕾酱也不错啊，想知道茶茶会不会说中文。】

　　【没人提名俊棉吗？贵族就要配贵族！】

　　有女友粉提出反对意见，很快被驳回：

　　【看看这是什么杂志，wkorea，还挑上了？】

　　【权茶挺好的啊，我不知道为什么有人黑她，上次她出演《共生》被骂，妹妹直接发了喝酒的照片哈哈，可太有个性了。】

　　【讲真，说不定妹妹在国际上的影响力比咱家高，她出道快十年了，领域不一样罢了，而且等她电影开播……那可是忠武路。】

　　【茶姐到底是茶姐，那些黑她的人，给他十台施坦威钢琴也弹不出一首完整的曲子，要承认别人的优秀。】

　　【自信点，别搞雌竞那套，反正wkorea，我爱豆上定了。】

　　事情渐渐开始向EXO内部竞争杂志封面名额的奇怪方向发展，刚刚还处于前三名的权至龙和孔佑有下降的趋势。

　　韩恩熙：爱豆们可真卷啊，粉丝好明事理，知道什么东西对自家爱豆是最重要的。

　　“你想选谁？”

　　“他，很适合拍画报。”

　　权茶指了指出现在直播画面里的一个男生。

　　棱角分明，鼻梁高挺，线条干净硬朗，他站在台子最边上，脸上没什么表情，却自然地成为了中心。

　　颜值、个子两方面都不差，气质又很清冷高级，总主编应该也会喜欢。

　　“我观察一会儿，不行我就去买——”

　　“权茶。”

　　熟悉的低音炮嗓音突然出现在后方，权茶身体僵住。

　　她慢慢地、慢慢地回过头，和李株赫沉沉的眸子撞了个正着。

　　“你怎么在这儿？”

　　难道他……一直站在后面听？她的心率急速飙升。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李株赫没回答，反问，“你就这么不愿意和我一起拍画报？”

　　为了避开他，连陌生人都可以成为优先选择。

　　权茶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将视线从他脸上移开。

　　李株赫却不肯放过她，目光紧紧跟随，焦灼的气氛让周围的工作人员也注意到了角落里的三人。

　　“那个……”刚从尴尬里走出来的韩恩熙劝说，“我觉得你们应该找个时间沟通一下，这里不是合适的地方。”

　　李株赫环视一圈，刚刚往这边偷看的人立即装作做自己的事。

　　“我们去那边的安全通道？”

　　“株赫哥，晚宴直播开着，我消失太久不好——”

　　说着，权茶便跃跃欲试地要走，但他好不容易才逮到空隙，怎么可能放过她。

　　李株赫握住权茶的手腕，带着她向安全通道的方向走。

　　刚刚，崔宇直抓的也是这只手。

　　小心思来得突然又莫名，他不自觉收紧力道。

　　“小茶穿的高跟鞋，小心些！”看着自家艺人踉跄的背影，韩恩熙焦急地低声提醒。

　　“恩熙姐，麻烦你在外面了。”

　　“……”安全通道的门在韩恩熙面前关上。

　　没办法，她只能充当起门神的工作，帮忙望风。

　　*

　　楼道内，权茶整个人靠在墙上。

　　秋天的温度本来就低，她又几乎裸着双肩，瓷砖的冰冷温度爬上皮肤，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你打算一辈子都不再跟我说话？”

　　李株赫已经放开了权茶，但为了避免她再一次逃避，他微微倾身撑在两侧，无形地将她可活动的空间圈在了双臂内。

　　两人距离极近，她的清淡体香和他的松木味道掺在一起，实在暧昧不清。

　　“别躲了，再躲双下巴就出来了。”

　　“……”

　　很少有女孩子会不在乎自己的美貌，权茶对李株赫怒目而视，伸手将他推开。

　　终于有了别的表情。

　　她生气，他反而松了一口气。

　　“对不起。”

　　李株赫突然的道歉让权茶愣了愣。

　　“我好像一直在忽略你的情绪。”

　　“那天的话，不是想束缚你，娱乐圈太乱，我真的……担心你。”

　　沈亚美去世，权载成有新家庭，外祖母又远在中国，主要事业都在韩国的她像是被抛弃的小孩，没人肯带她回家。

　　只有李株赫，揽下了她的监护权。

　　“既然你喜欢当演员，那就去做吧，”李株赫小心翼翼，“小茶，我不想跟你关系变僵。”

　　“我也有错，”权茶轻声，“不应该用那种语气跟你说话。”

　　“我理解。”李株赫伸出手，想摸摸她的头，但目光触及她精致的卷发造型，又收了回来。

　　楼道安静半晌。

　　“你……你成人礼那天说的……”

　　喜欢我，还算数吗？

　　后半句，李株赫怎么也问不出口。

　　权茶可以说是他看着长大的，和她谈恋爱，无形的道德感总会折磨他，可看着她和别的男人出双入对，他又觉得难以忍受。

　　对，就是难以忍受，像是有什么东西挣扎着要破土而出，就算极力压制，也无法抑止它生长的态势。

　　他期盼的答案……似乎已经变了。

　　既然无法做出决定，李株赫便将选择权交给了权茶。

　　这一次，只要她想，他就不再拒绝。

　　但，权茶误会了李株赫的意思：“你放心，株赫哥，我已经调整好了。”

　　“……”她的话让他怔住，“你说什么？”

　　“这段时间我思考了很多，觉得我们应该恢复成从前的关系。”

　　“从前的关系？可我已经不是你的监护人了。”

　　“没事，我会把你当成哥哥，像妈妈在时那样。”

　　“你……不怨我？”

　　“不怨啊，为什么怨你？”

　　李株赫哑然。

　　是啊，为什么？

　　他为什么希望她怨他？

　　可是，心动过、表白过的人，还能继续坦然地当作哥哥？

　　他之前那么烦恼权茶喜欢自己，现在她不再纠结于他，竟然又如此失落。

　　“小茶你——”

　　权茶的手机持续震动，她抬手打断他，示意先去接个电话。

　　“前辈，你还好吗？”

　　那头是刘亚任，他在kakatalk看到权茶的信息，就立刻回拨了过来。

　　“别担心，肿瘤是良性，做个小手术就可以。”

　　“前辈你在医院？”

　　“嗯，医院。”

　　“网上那些话……你别在乎。”

　　“放心，我从不在乎那些。”

　　不知道是不是满是病人和消毒水味道的环境让刘亚任感触颇深，他说了不少平时不会说的话。

　　“网友对我而言，只是无关人员，没有必要迎合他们。”

　　“既然已经做出决定，就不能向后看，人永远要为自己而活。”

　　“今天化身诗人了？”权茶弯腰杵在窗台，眺望聚集在场馆外的粉丝，打趣，“前辈要健康地回来，《共生》可还没拍完呢。”

　　那头传来刘亚任的轻笑。

　　她也跟着笑起来，黑发挽在耳后，侧颜格外柔和。

　　手机话筒有点漏音，加上环境太过寂静，李株赫听出了对方是个男人。

　　他们聊得投入，她像是已经忘了有人在后面。

　　为什么能这么快就放下？为什么这么快就不怨他了？他拒绝了她，她应该……非常生他的气才对。

　　而且，权茶从没有这样忽视过他。

　　密密麻麻的情绪让李株赫不知所措，他的手垂在身侧，温度冷得像冰。

　　*

　　晚宴现场，EXO已经到了。

　　最当红男团，长相和实力都十分出众，当然，人气也成正比，wkorea专门为他们设了个机位。

　　韩恩熙俯身与权茶说话：“你和李株赫说什么了？”

　　“就把话说开了，”她抬起头，“你买票了吗？如果没买就不用了。”

　　“买完了，”韩恩熙摊手，“就算不买，EXO其实也在前几位，我把士勋的票数操作了上去。”

　　她低声感叹着EXO粉丝的打投实力，权茶则看向他们坐的席位。

　　吴士勋正将一块小蛋糕放入口中，小蛋糕味道似乎不太好，他的表情马上皱巴巴一团。

　　旁边的边泊贤凑过去，笑着说了什么，被他强行喂了片沙拉里的黄瓜。

　　一个人的磨难瞬间均摊给了两个人。

　　挣扎着将蛋糕咽下去，吴士勋低下头，不知道在桌下认真鼓捣着什么。

　　几秒后，谜底揭开，他动作飞快地塞了块糖果在嘴里。

　　“……”

　　权茶在心底默默收回觉得这人高冷的话。

　　恰好此时，台上主持人宣布投票结果。

　　“恭喜权茶！EXO士勋！”

　　吴士勋满脸懵比，被起哄的哥哥们强行架起，簇拥着上台。

　　权茶已经戴上了wkorea送的耳坠，清透的宝石摇曳在嫩白的耳畔，平添万种风情。

　　“我是吴士勋。”

　　“你好，我叫权茶。”

　　“好奇怪，明明泊贤哥领先来着。”

　　“……”

　　权茶挺直腰背：“可能粉丝存了票，最后一秒才投出来。”

　　吴士勋不再纠结于票数，恢复成营业状态。

　　两人各自比出一个剪刀手，凑近拼成字母“W”，刚好是wkorea的图标。

　　一个是艶丽明媚的红色山茶，一个是疏朗贵气的天山雪莲。

　　快门闪烁，弹幕飞起。

　　一切都很正常，但吴士勋却觉得哪里不对。

　　作为爱豆，他向来对镜头和目光敏感。

　　台下那几个与自己毫无交集的前辈……眼神怎么那么可怕？尤其是李株赫前辈和崔宇直前辈。

　　他哪里惹到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