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铮点点头。

　　顿了下, 他收紧怀抱，道：“他是我父亲的朋友。”

　　辛小晚注意到，秦铮说起“朋友”二字之前, 有一刻的停顿。

　　她握住秦铮的手：“如果是让你不开心的事, 可以不用告诉我。”

　　秦铮笑，亲了她一口：“我什么事都可以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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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秦铮说完他父亲与金先生的事，辛小晚久久没有说话，她坐直身体，有一下没一下地打量秦铮。

　　秦铮被她的眼神逗笑：“怎么那么看着我？”

　　“你是不是怀疑……”辛小晚话没说完, 可秦铮懂她什么意思。

　　秦铮笑一声：“警察都解决不了的事, 我怎么知道？我找他, 不过也是给我妈一个交代。”

　　从他记事开始，家里就没有父亲的影子，早些年还听母亲骂两句, 再后来，他妈骂也懒得骂了。

　　秦铮还记得他妈临死之前说的话。

　　“也不知道你爸现在在哪？我下去, 也不知道能不能见着他。”

　　奄奄一息的母亲躺在病床上, 面容消瘦, 眼里却微微露出一丝光。

　　她把视线投向病床前的秦铮，秦铮冲她点头：“我找找。”

　　本以为母亲应该欣喜，可没有, 母亲看了他许久，缓缓摇了摇头：“算了，就那样吧。”

　　又看了他一眼, 似乎在看他，又似乎在透过他看其他人，默了片刻，母亲手指微动，秦铮握住她的手，她张嘴道：“以后你别学他。”

　　整天不着家，让人担心。

　　说完她就睡着了。

　　一觉不醒。

　　“什么时候合适，你带我回家看看你妈妈吧。”辛小晚说。

　　秦铮拉住辛小晚的手，把她拉到自己怀里亲了一口：“好。”

　　——

　　辛小晚很快就把那天的事抛在脑后。

　　她以为，事情就这样算了，谁知，金老爷子主动来找她了。

　　附近的学校都放假了，今天是辛厨房营业的最后一天，等明天大家伙一起吃个饭，餐厅就算是正式歇业了。

　　辛小晚关了店门刚转身，就看到了拄着拐杖站在台阶下的金老爷子，跟他一起的，还有上次那个中年男子。

　　“辛小姐还记得我吗？”金老爷子眯着眼睛笑。

　　辛小晚捏着钥匙，抿唇道：“秦铮跟我说过您。”

　　“那真好，我就不用自我介绍了。”金老爷子道，“方便一起吃个饭吗？”

　　辛小晚很想说不能，可看着街道上明显是跟着金老爷子过来的几辆车，她只能点点头。

　　车很宽敞，辛小晚却感觉自己有点呼吸不畅。

　　她摸着口袋里的手机，才勉强平复下来。

　　“辛小姐很不舒服吗？”金老爷子突然道。

　　辛小晚一滞，缓缓道：“没有，就是我之前跟秦铮说过，八点钟的时候要跟他打电话……”

　　金老爷子笑：“放心，他知道你跟我在一起。”

　　话音刚落，辛小晚的手机响了。

　　“是我。”辛小晚划开手机，偷偷看了金老爷子一眼，注意到他在闭目养神，心里越发紧张，“嗯，我和金先生在一起，现在正在去……好，你工作小心。”

　　辛小晚挂断电话的同时，金老爷子睁开眼睛。

　　“真好。”他感慨道，“铮子也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

　　辛小晚手机屏幕亮了下，她对金老爷子歉意一笑。

　　金老爷子示意她先看手机。

　　是秦铮。

　　辛小晚微微侧身，飞快地浏览了一下短信内容，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再面对金老爷子，整个人放松很多。

　　餐厅很好。

　　辛小晚吃得很愉快。

　　金老爷子并没有说什么让辛小晚难以回答的话，事实上，他话说很少。

　　要不是秦铮事先提起过他，辛小晚说不定就真的以为，今天的事就像他说的那样——“我只是替老秦看看他未来儿媳妇什么样儿。”

　　吃过饭，金老爷子送辛小晚回家。

　　临下车，递给辛小晚一个礼盒。

　　辛小晚看着包装精美的礼盒，正想着要找什么理由拒绝，金老爷子自己打开了盒子。

　　“这是秦铮父亲的东西，上次他没有带走，我思来想去，还是秦铮自己留着比较好，最起码，留个纪念。”

　　他将东西转了个方向，辛小晚看清了盒子里的东西。

　　是一个旧旧的钱包。

　　辛小晚沉默片刻，接过。

　　到了小区门口，辛小晚下车。

　　目送车子转弯后，辛小晚抱着盒子回家。

　　秦铮回到家时，已经凌晨了。

　　辛小晚迷迷糊糊感觉身侧床垫陷了下去，正欲睁眼就闻到了秦铮的气息。

　　“是我，睡吧。”一个轻轻的吻落在她额头。

　　辛小晚蹭蹭他的胸膛，滚到他怀里又睡过去。

　　一夜无梦。

　　昨晚休息的好，辛小晚很早就醒了，醒来后她没动，偷偷瞧着搂着自己的秦铮。

　　几天不见，他好像还是老样子。

　　想到之前他说过的“你都不想我”，辛小晚轻轻一哼，点一点他的高鼻子。

　　“哼什么呐。”腰上突然一紧，辛小晚一怔，抬头看，秦铮正含笑看着她。

　　“你醒了？！”辛小晚惊讶。

　　秦铮：“嗯，你醒之前就醒了。”

　　“你哼什么呢？”见辛小晚不回答，秦铮又问了一遍。

　　辛小晚撇嘴：“你啊，只许官州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这是哪门子话？”秦铮不解，侧身枕着自己胳膊，问她。

　　“你都不~想~我~~~”辛小晚回忆着那天秦铮的语气，尾音拉长，手指头勾画着秦铮睡衣上的圈圈。

　　秦铮轻笑，一个翻身将辛小晚压在身下，亲亲她的唇，声音嘶哑：“本来想饶了你，你……”

　　他话没说完，辛小晚先脸红了。

　　她已经感觉到秦铮的热情了。

　　她想逃，可已经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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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是秦铮抱着辛小晚替她做的清洁，她实在是没力气。

　　早饭没吃，得，跟午饭一起吧。

　　看着精神抖擞的秦铮，辛小晚再一次怨念，真是不公平，明明出力的是他，她为什么累得腿都抬不起来？

　　恨恨咬了一口牛肉饼，辛小晚气鼓鼓。

　　秦铮看着她，眼里飞快闪过一丝笑意：“牙尖。”

　　辛小晚想起自己刚才意乱时咬在他肩膀那一下，不禁得意，也多亏了那一口，秦铮才缴械投降的。

　　小舌头舔过嘴角，辛小晚摆出一个自认非常诱惑的姿势。

　　秦铮眼睛果然暗了下来。

　　辛小晚正要得意，就见秦铮手直直神了过来，扣了扣她的眼角。

　　辛小晚：“……”

　　秦铮一脸严肃：“有眼屎。”

　　辛小晚继续：“……”

　　秦铮哈哈大笑，辛小晚咬唇挥手将牛肉饼扔过去，秦铮伸手接过，将剩下的半个饼填嘴里。

　　吃过饭，辛小晚把昨天金老爷子给她的东西拿出来。

　　见她手伸得直直的，恨不得离盒子要多远有多远，秦铮好笑：“你怕什么？”

　　辛小晚皱皱小鼻子：“电视上不都是这么演的，哪里说不定有机关，万一碰到哪里……”

　　秦铮笑着摇摇头，拿过盒子想也没想地打开。

　　辛小晚见他面上颜色不变，松了口气。

　　秦铮打开钱包，静静看着里边的一张照片。

　　许久，他指着照片里的小孩子对辛小晚道：“你瞧，这是我小时候。”

　　辛小晚故意装作挑剔样子：“真黑！”

　　秦铮笑：“我现在也不白啊。”

　　辛小晚又看着照片中的年轻女人，感叹：“可惜了。”

　　秦铮妈妈皮肤可是很白的！

　　只是……

　　秦妈妈怎么跟秦铮说的不一样？

　　在秦铮口中，他妈妈是一个性格强硬风风火火敢拿着菜刀和坏人打架的女人，可照片中的女人，笑起来腼腆羞涩温婉，怎么也跟秦铮说的对不上。

　　秦铮这是第二次看这张照片，第一次只是匆匆一瞥，此时再看，发现了之前不曾察觉的东西。

　　比如，爱情。

　　辛小晚没说话，安安静静靠着秦铮。

　　许久，秦铮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我没事。”秦铮闭了闭眼，说。

　　——

　　“小晚姐，秦哥怎么没一起过来？”

　　“他今天凌晨刚回来，还在睡。”辛小晚笑道。

　　众人热热闹闹围成圈吃烤肉涮火锅。

　　“今年就到此为止，明年咱们再接再厉！”辛小晚举杯，同时放了个大雷，“争取第二个店也红红火火！”

　　“又开了一家店？小晚姐你找好铺子了？”

　　“哇！咱们餐厅也做成品牌了吗？姐你真厉害！”

　　“小晚姐你还需要人不？我家一个表妹早就想过来了！”

　　大家叽叽喳喳。

　　辛小晚笑眯眯挨个回答大家的问题。

　　“商铺正在谈，不过估计也快了。”

　　“说品牌就忒大了，小生意小生意。”

　　“到时候要真的开店肯定需要人啊，你们有合适的尽管介绍。”

　　新的一年要有新发展，辛小晚当初开店的时候，其实也只是想做点自己感兴趣的事，从未想过能赚钱。

　　只是没想到，居然赚的还不少。

　　低头喝了一口啤酒，她弯了弯眼。

　　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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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路上都慢点，好好歇歇，来年继续加油！”辛小晚戴着围巾招招手，看着他们一一坐上车。

　　小保姆留在了最后。

　　“你们几个一起？”辛小晚看了看这一男二女。

　　小保姆和另一个女孩子是室友，这个男孩子嘛……

　　“老板，我顺路送她们回去。”刚入职不久的男孩笑道。

　　挺有爱心，不错，辛小晚道：“走吧，我送你们。”

　　他们摆手。

　　“不用不用，我们步行十几分钟就到了。”小保姆羞涩道，“吃多了，正好消消食。”

　　既然这样……

　　“那好吧，你们路上慢一点，注意安全。”

　　辛小晚开车离开，小保姆一行三人慢慢走。

　　北风呼啸，同行的女孩路过超市，突然“呀”了一声。

　　“怎么了？”小保姆道。

　　“家里纸巾用完了，你在这等等我，我马上回来。”女孩说完就进超市了，小保姆的那句“我去吧”被重新咽了回去。

　　为了不影响超市客人，小保姆他们往边上站了一点，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小保姆和男孩之间的距离足足有一米远。

　　不远处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一个醉鬼跌跌撞撞过来，看到小保姆，嘿嘿一笑故意往她身上倒。

　　小保姆忙往旁边站了一步，大声道：“你干嘛？”

　　“我干嘛？当然是干……”男人笑了两声，又向她伸手。

　　“滚！”男孩一个箭步将小保姆拉到自己身后，“这里有监控，你信不信我报警？”

　　醉鬼这才发现旁边还有一人，还是个男的！

　　嘴里不干不净几句，醉鬼方才离开。

　　男孩听他说脏话，刚要上前理论，被小保姆拉着胳膊。

　　“他就说两句，算了。”

　　还想打架呢！小腿还没人家胳膊粗，也不怕伤着自己，小保姆心道。

　　她刚松开手，男孩猛地转身，握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