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析完一道物理大题，鹿恬活动肩膀，两只胳膊往身体两侧伸展，纾解肌肉。

　　因为甩胳膊的力度不小，右手手背啪地一声，拍在肉上的声音清晰响亮。

　　鹿恬整个手背酥酥麻麻，她愣在当场，动作跟着僵住。

　　半晌，她才缓慢转头，去看自己手背刚刚拍过的地方。

　　杜林骁平整舒展的校裤，恰好在大腿处被拍进去一个平面。

　　鹿恬想要道歉，杜林骁先开了口：“不好意思，差点吓到你。”

　　“没……没关系。”

　　还好不是其他地方，鹿恬舒了口气。

　　不过杜林骁也太有礼貌，明明是被打的人，反而成了道歉的。

　　“你们物理已经讲到这里了吗？”杜林骁视线落在鹿恬的草稿纸上，询问道。

　　“预习。”鹿恬将物理书收起，从旁边拿过杨铭的语文教材，打开随手翻了几页。

　　杨铭作为语文老师，书中没有做任何标记，就连文言文那一页也没有翻译的笔记。

　　鹿恬还想借杨铭的书练一篇文言文的翻译。

　　没有额外的笔记，会难翻些。

　　杜林骁还在看鹿恬草稿纸上面物理大题的推算步骤，他看了好一会儿，才试探地问：“能给我看看刚刚的物理题吗？”

　　“行。”鹿恬把自己的书往右边推了推，方便杜林骁拿走。

　　他把草稿和习题册一起拿走看。

　　早读还差十分钟结束，杨铭推门进了办公室。

　　看见鹿恬坐在自己位置上，杨铭还恍惚了一下，确认自己没走错房间才进门。

　　“杨老师。”鹿恬把杨铭的语文课本放回原位，从座椅上起身，恭顺地等她。

　　杨铭将自己的手包放到抽屉。

　　看了眼杜林骁的方向，杨铭问了句：“为了换位置的事情来的？”

　　“是。”鹿恬大方承认，“您随便把我换到哪里，最好往前面一点。”

　　“之前闹着要和沈措换到一起。”杨铭感慨道，“这才和沈措当了没几天同桌，怎么就要换走。”

　　“在后面有点看不清黑板。”她总不能跟杨铭说因为沈措给她发消息说喜欢，被他吓得吧？这个理由还算老师普遍能接受的。

　　“行。”杨铭脚上穿了一双小细跟的高跟鞋，走在前面，“跟我走吧。”

　　鹿恬连忙转到杜林骁那边，把自己的习题册拿上，跟在杨铭身后回了教室。

　　杨铭的高跟鞋哒哒敲在走廊里，尽管走廊回荡的都是读书声，还是清晰可闻。

　　进教室后，杨铭与英语老师低语几句，英语老师便拿着教案，去了隔壁教室。

　　杨铭没有叫停早读，而是直接走到一个学生身边，给她指了指某个位置，通知他过去。

　　“鹿恬你坐这里。”杨铭让腾出第三排的位置，指给鹿恬。

　　她点了点头。

　　杨铭指了好几个人，因为动静不小，同学们伸着头看热闹，教室内的读书声缓缓降了下去。

　　“没事的别凑热闹，该干嘛干嘛。”杨铭话说完，读书声才又起来。

　　班里本就没多少想学习的学生，多数学生被换到后排位置反而更高兴。

　　通知好后，杨铭站在讲台上看他们换位置，鹿恬回到自己原本的座位。

　　沈措可能才睡过觉，惺忪的眼睛追着她收拾东西的身影。

　　鹿恬没敢侧头看他。

　　明明告白的人是他，怎么有点心虚的人反而成了她。

　　桌膛中的东西都收进书包，只剩下桌面上的几本书。

　　鹿恬才要伸手去拿，沈措的手倏地按在上面。

　　他哑着嗓子：“为什么？”

　　沈措的声音不大，其他的学生没多少听到的。

　　柳雯雯不是爱凑热闹的人，即便听到也会假装听不到。

　　秦风扭过头来，视线落在按在书上的沈措手背上。

　　“小甜甜，怎么突然要换位置。”秦风又转向沈措，问他，“沈哥你知道发生什么了吗？”

　　“我像知道的？”㳖㳸沈措难得愿意理他，虽然语气不善。

　　“不像。”秦风只好又将视线转向鹿恬：“发生什么事了吗？”

　　“看不清黑板，早就和杨老师说好了。”鹿恬解释。

　　沈措眼中布满血丝，似乎并不满意鹿恬的回答，按着书的手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暂时用不到沈措手底下这些资料，鹿恬不想就这件事跟他一直耗着，丢下桌面上的书，抱着装了其他东西的书包往自己新位置的方向走去。

　　沈措死死盯着鹿恬的背影，秦风还想聒噪，沈措心烦地说了句：“转过去。”

　　秦风乖乖回头。

　　被安排在沈措身边的男生已经走到桌子旁边，沈措冷眼睨他，只是淡漠地扫了他一眼，男生心下便慌了，没敢坐下。

　　幸好下课铃声响起，男生把书包往教室后头空余的桌上一扔，逃命似的从教室冲出，去食堂吃饭了。

　　鹿恬也把东西随手塞进桌膛，跟着人群出了教室。

　　“沈哥，去吃饭吗？”秦风准备去吃饭，顺道问问沈措。

　　“不去。”沈措趴在桌上，掏出手机在下面翻和鹿恬的聊天记录。

　　翻着翻着，就翻到了一个月之前。

　　鹿恬每天雷打不动地给他发问好消息。

　　晚上一条晚安，早上一条早安。

　　他大多数时候都不回，偶尔回一个“嗯”，然后便是鹿恬兴奋地与他分享刚刚做了什么。

　　越看越觉得心烦。

　　沈措将手机息屏，闭眼养神。

　　门口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同学你好，能把这个放到鹿恬的位置吗？她不小心落在我这里了。”

　　杜林骁规矩地站在三班教室门口，叫了离自己最近的学生，将手中的类似资料卡片的东西递进来。

　　沈措从臂弯抬头，拧眉看向门口的杜林骁。

　　气有些不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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