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小说网 > 言情 > 《信仰收割者[快穿GL]章节列表在线阅读+番外》在线阅读 > 正文 第45章 小明星大梦想(二)
沈朝夕醒来的事情, 折腾了小半个晚上。
“人脑是一个很精密的地方,现代科学的研究探索到的可能不到1, 所以谁也没办法向您保证,这位小姐的失忆到底是暂时的还是永久的……”
打发走了医生, 赵晚宸往沈朝夕面前一坐, 问“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沈朝夕点头。
“叫什么名字不记得了?”
点头。
“哪儿的人不记得了?”
还是点头。
赵晚宸甚至觉得她点头的模样,有点可爱, 像某种小动物。
她没忍住上手揉了一把她的头发, 跟摸小狗似的,带着几分强硬地道“那我叫你沈朝夕好不好?”
沈朝夕提出自己的今晚的第一个问题“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
赵晚宸恍惚了一瞬,“总觉得你该叫这个名字……”
什么尹问珊不问珊, 看照片总觉得像是另外一个人。
赵晚宸现在住的房子,是她自己买的, 算私宅, 养了一个管家, 几个下人, 打扫的做饭的整理花园的, 很齐全。
沈朝夕住在里面,也不乱跑,事实上她也没法跑,她什么都不记得, 一张白纸, 旁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老老实实地住在房子里, 颇有几分被金屋藏起来的娇的味道。
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赵晚宸明知道尹问珊的身份,也调查了很多有关的资料,却半句没提尹问珊的消息,似乎她捡到的人从头到尾就叫沈朝夕,和尹问珊扯不上半点关系。
沈朝夕也不着急,命运这个东西,说来奇妙,哪怕是修士,也很难解释的,她既然入了尹问珊的身,该还这份情的时候,总是会有机会偿还的。现在没有记忆,不代表未来没有记忆,就算是真的拿不到有关尹问珊的记忆,她相信也总有了结两人因果的法子,不会一直欠着。
总之赵晚宸安排她在房子里住着,她就安安心心地住着,当一只无忧无虑的金丝雀。
而赵晚宸自己,其实也摸不清楚自己对沈朝夕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她在h市的工作很忙,生活也很忙。
赵氏目前的掌舵人是赵父。
老爷子年逾半百,头发花白,每三个月都要染一次头发。
然而人家身老心不老,赵氏的权利牢牢抓在手里,谁都不肯放,看谁都像是觊觎自己碗里食物的野狗,防备得紧。
赵晚宸的两个继弟,还在读书的那个不算,大的那个二十四五了还在外面鬼混,未必没有老爷子纵容的意思。
虽然赵父嘴上跟赵晚宸说的是,自己还是想一碗水端平,不让赵贤进公司,是免得他抢了一姐一弟的东西,但谁不知道,他是怕年轻人掌权太早,挡路的老人就要挪出屁股下面的位置。
赵晚宸对自己父亲的心思心知肚明,不过这件事情对她有利无害。
反正她对赵氏在不在自己手里并不执着,对这件事情执着的,是她才因病去世的母亲,那个被后来者狼狈赶出赵家的女人,直到临死前最后一刻,也还在抓着她的手说“赵家是你的,赵家是你的,绝对不能落在林晓红那个贱人的手里……”
她大半辈子都系在了一个男人的身上,最后的心愿,赵晚宸没法不替她实现。
而且赵晚宸也记得当初被赶出赵家时的狼狈。
母亲离开赵家那天,她站在雨里,被磅礴大雨淋得瑟瑟发抖,林晓红一手牵着赵贤,一手抱着才出生没多久的赵德,站在屋檐下,向她露出了一个属于胜利者的笑容。
那个时候她就在想,总有一天,她要把这群抢了自己家的土匪,赶出去。
一个豪门,必然不可能人丁稀少,独木难成林,赵家各路亲戚,七七八八的加在一起,几乎能够串联起整个h市的关系。
赵晚宸想要拿下赵氏,少不了在这些关系里周旋。
从早到晚折腾下来,她只觉得疲惫几乎要从骨头里面渗出来。
赵晚宸的房子是独栋的别墅,小区绿化很好,有不少人养了宠物。
她开着车回家的时候,车旁边的灌木丛突然动了动,然后从里面钻出一只穿着小马甲的博美来。
正值转弯,赵晚宸下意识地放慢了车速,降低了车窗往外看去,被修剪的漂漂亮亮的小博美也不怕生,见到她,仰着头汪汪两声,不像是示威,到跟撒娇一样。
赵晚宸莫名就想到了沈朝夕。
回了家,发现沈朝夕就窝在客厅的沙发上,扯了一盏落地灯在看书,听见动静,抬起头来,灯光下一张小脸白白嫩嫩的——
更像博美了。
沈朝夕还不知道赵晚宸心里已经把自己比作了狗,见她回来,眼睛就亮起来,主动接外套拿包,姿态比专门训练过的佣人还熟练,笑起来两只眼睛弯弯的,“回来啦。”
声音甜的跟好像期待了很久一样。
“怎么不早点睡?”
沈朝夕自然而然地道“等你啊。”
赵晚宸的动作一顿,朝着沈朝夕看过去,后者也在看她,目光坦然地像是一个刚刚面对世界的孩子,还不知道什么叫做羞耻与害臊。
反倒是赵晚宸先不自在地别过了头。
因此她没发现,在她转头的瞬间,笑的一脸纯良的人,突然狡黠的像是一只恶作剧得逞了的狐狸。
调戏恋人的事情那能叫调戏吗?
那叫情趣,情趣懂不懂?!
还是独属于沈朝夕,每一次穿越都能够拥有的情趣。
这大概是她独自守着每一世相恋的记忆,却遇到一个已然忘却前尘的恋人的时候,唯一的慰藉了。
尹问珊的消失,在娱乐圈并没有掀起多大的风浪,她的离开甚至还比不上扫黄被抓的某家公子哥有热度。
就连尹问珊的粉丝,也是在半个月后才后知后觉地道“珊珊怎么感觉很久都没新闻了。”
这还是属于比较铁的那一类粉丝。
其他人早在有新人出现的时候,就已经爬去了别的墙头,早忘了自己曾经追过的小姐姐。
也就只有风头正盛的新玉女派掌门人卫绮雪出场的时候,大家会将两代掌门人拉出来做个比较,然后吐槽还是卫绮雪清纯,尹问珊是当了□□还要立牌坊,明明是个□□还要装出一副我很无辜我很干净的模样。
总之两人只要摆在一起,就少不了对卫绮雪的吹捧,和尹问珊的一番诋毁。
偶尔赵晚宸也会把类似的消息摆在沈朝夕的面前,不着痕迹地观察她的反应,沈朝夕对此倒是很坦荡,只是每次看到卫绮雪的时候,总忍不住撇撇嘴,一副很不屑的样子。
赵晚宸有些奇怪她的反应,“怎么,你觉得她名不副实?”
沈朝夕抬眼看她,没说话。
赵晚宸宠溺地捏了捏她的脸,后者才嘟嘟囔囔地道“我不喜欢她。”
赵晚宸心头一跳。
卫绮雪和尹问珊的恩怨,当然早被她调查的一清二楚。
两人同时出道,但尹问珊红了,卫绮雪却没红,前者青云直上,后者越走越窄,眼看在娱乐圈混的饭都要吃不起了,谁知道一夕之间,尹问珊突然闹出了参加天体趴体的绯闻,才拿到手里的新戏就被换给了卫绮雪,后者靠着这部戏爆红,算是踩着尹问珊的名声,吃着她的人血馒头,成了新一代小花旦。
尹问珊不喜欢卫绮雪很正常。
她不着痕迹地问,“你以前认识她吗?”
沈朝夕果断地摇头,“不认识。”
但她皱眉的神情仍旧没有缓解。
不认识归不认识,喜不喜欢又是另一回事。
沈朝夕此时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猜测,这个卫绮雪,估计就是她这次穿越过来需要解决的根源。
许是连着穿越两个世界,帮着两个世界都解决了邪神,沈朝夕现在对冥冥中的天道,已经有了些特殊的感应。
几乎是卫绮雪的照片一出,沈朝夕就有了不好的预感,难不成又是邪神?
赵晚宸又问“你想当明星吗?”
沈朝夕嗅到了危险的气息,机敏地抬头,“你想让我当吗?”
“这个问题在你不在我。”
“我不知道。”沈朝夕的目光很诚恳,至少赵晚宸在她的眼睛里,看不出别的什么想法,“我没有亲人,你是这个世界上我第一个见到的人,你就是我的亲人,我都听你的。”
赵晚宸沉吟片刻,“你喜欢明星吗?”
沈朝夕微微思索,“感觉好像很有意思。”
赵晚宸向后靠,将手机扔开,看着沈朝夕道“那就去试试。”
说试试,却是以沈朝夕的名字试试,而不是尹问珊。
赵晚宸既然决定让尹问珊消失,自然就不会再让她出现,哪怕沈朝夕有着一张和尹问珊一模一样的脸,她也能让所有人指着这张脸叫沈朝夕。
赵氏家大业大,手下还有自己的经纪公司,哪怕赵晚宸现在还没当家做主,作为最大的皇女,她想捧个人出道,还不跟玩似的。
只是当公司派来签约的经纪人见到沈朝夕的时候,还是有点懵逼。
“这……这不是尹问珊吗?”
坐在会客厅沙发上的沈朝夕看了一眼赵晚宸,得到示意后,才好奇地问道“您也觉得我长得很像尹问珊吗?”
像,但不是。
她话一出口,经纪人宋桢就找到了两人的差别。
也就是尹问珊底子好,妆前妆后差别都不大,宋桢才能见到沈朝夕的第一眼,就叫出尹问珊的名字。
但她一说话,宋桢就能分辨出来,这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尹问珊走得是清纯路线,但性子其实是有些傲的,也很倔,虽然打的交道不多,宋桢对她多少有些了解。
沈朝夕却是一开口,就透着一股不谙世事的味道,像是温室里长大的娇花,让人忍不住想要去细心呵护。
她和尹问珊,明显是两种不同成长经历下培养出来的人。
再联想她和赵晚宸的朋友关系,宋桢虽然没猜出是哪个沈家出来的大小姐,却也下意识地默认,沈朝夕的身份应该不低。
沈朝夕并不知道宋桢的猜测,不过就算知道了,估计她也不会在意。
因为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目的,除了赵晚宸,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解决信徒的执念,帮她轮回转世,顺带收割信仰。
至于尹问珊的执念是什么……
沈朝夕有所猜测,只是并不能给出准确的回答。
因为人的执念从来就不是一句话就能解决的问题。
有的时候有的人心心念念着高中没能递出去的那封情书,然而时间无法倒流,事实上,只要当曾经没能完成的告白说出口,遗憾就会消失;有的人对某个人心怀愧疚,希冀能够做出补偿,但再多的弥补,其实都无法愈合昔日留下的伤痕,真正让愧疚消失的方法,是取得谅解——不论是受害者的谅解,还是自己对自己的谅解。
定下合同时,沈朝夕脸上的笑容,让赵晚宸莫名地觉得有些焦虑,就像是本属于自己的珍宝,突然要展示在众人的面前,共同分享它所拥有的璀璨光彩。
赵晚宸不是一个喜欢分享的人。
就像她不喜欢自己的继母,不喜欢继母生下的两个弟弟,宁愿把赵氏集团弄坏,也不愿意让给他们母子三人。
像是感受到她的焦虑,沈朝夕突然将手放在了她的手背上,那双干净透明地如同一汪山里清泉的眼睛看向她的时候,赵晚宸的心情莫名地就平复了下来,然后反手将她的手抓在了手里,沈朝夕没有挣脱,自从醒来以后,她总是对赵晚宸表现的很依赖。
这份依赖甚至远超出沈朝夕本人的需求。
心的安宁从两手交握的地方传了过来,赵晚宸莫名有种感觉,沈朝夕发现了她的不安。
沈朝夕并不讶异这个世界的赵晚宸如此缺乏安全感。
事实上,在她连续经历的数个世界,她的恋人身上,都能找到这种感觉,只是这个世界的赵晚宸更加强烈一些而已。
每个世界的赵晚宸虽然有着不同的家庭,不同的身份,可是她们往往有着相似的成长经历,这些成长经历催促她们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变得强大,也用尽可能多的割舍去换取更多的利益。
作为和她们最亲密的人,沈朝夕能够感受得到,赵晚宸身上那种由于失去的太多,以至于对所有东西,都要牢牢掌握在手里的不安。
不知道为何,宋桢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多余。
……
宋桢不愧是经验丰富的经纪人,哪怕沈朝夕明显是空降兵,他也没有慌着在第一时间为她安排工作,而是在确认了她打算走演技路线而非靠脸的花瓶后,先将她塞进了最新一期的艺人训练营。
形体,走位,舞蹈……
无数课程密密麻麻地占满了沈朝夕的日程表。
宋桢本来没怎么将沈朝夕放在心上,在他看来,哪怕小姑娘嘴里说着要靠实力说话,实则还是人民币玩家,稍作训练,不至于出丑,就可以安排工作,让她感受一下当明星的风光,没想到沈朝夕给了他一个惊喜。
不论哪一样课程,沈朝夕都完成的很漂亮,她的身体仿佛天生就有记忆,只是等待着老师去唤醒。
这是舞蹈课老师对沈朝夕的评价,用赞叹的语气,但只有被夸奖的人知道,这句话误打误撞触碰到了真相。
这具身体的前主人虽然没有留下自己的记忆,却留下了比记忆还要宝贵的财富。
尹问珊虽然不是签在赵氏旗下的经济公司,但作为红极一时的小花旦,哪怕她已经销声匿迹,甚至传出被打压雪藏的消息,在经济公司这种地方,仍旧少不了她的传言。
据说她是海选出身,靠着独特的气质捕获了导演,十六岁就拍了人生的第一部 戏,一举成名天下知,但由于是野路子出生,比其他艺人少很多基础,为了弥补这些差距,她日夜下苦工,不辞辛苦,花了成倍的经历去追赶别人,洗掉自己身上村姑的印记……
沈朝夕固然自带气质加成,可尹问珊昔日严苛的训练,为这具身体留下的痕迹,也很重要。
哪怕不用经过神力洗涤,沈朝夕也知道,这具身体每一块肌肉的走势和起伏,都被锻炼地恰到好处,随便往那儿一站,无需她刻意控制,她的手脚都会自然而然地调整成一个最优雅动人的姿态,当有镜头对准她的时候,她甚至很轻易地就能知道,怎么站怎么笑才会让自己在镜头上显得更好看。
这些都是曾经的沈朝夕不知道,不了解的范畴。
却是尹问珊熟悉的世界。
“好,跳——”
完成一组舞蹈训练,在其他训练生一屁股坐在地上休息的时候,沈朝夕踮起脚尖,缓缓打量镜子中的自己。
或者说,是看尹问珊。
通过身体记忆,她能够更好的了解到尹问珊是个怎么样的人。
也许是出自山里的缘故,她有些自卑,因此格外不愿意叫人看不起,训练形体的时候特意将下巴轻扬,露出修长微。信。公。众。号。百。合。小。说。社。整。理的脖颈,显得自信而又骄傲,随便往镜子面前一站,她都像是一只孤高倨傲的白天鹅,谁能够想到,几年前的她,还在山里靠着劳作吃饭,离开大山也只是因为家里的弟弟要读书而土地实在是无法供养他昂贵的学费和生活费。
沈朝夕没有刻意打听尹问珊的家人,却也通过旁人的闲聊和上的八卦,对这一家人有了大概的了解。
标准的重男轻女家庭,尹问珊是第二个女儿,长女据说被嫁给了一个鳏夫,换取了不菲的嫁妆,十六岁离开大山的尹问珊,只有初中文化,因为只比她小一岁的弟弟要到县城读高中,不得不独自一人远离家乡到繁华的h市打工。
尹问珊正当红的时候,这一家人如同吸血虫攀附着她,尹小弟高中毕业没能考上大学,反倒染了赌瘾,这家人还闹出过弟弟还不上钱逼着姐姐认下百万债务的闹剧。尹问珊出事后,尹家人榨干了她身上最后一滴血便消失不见,直到尹问珊死前,这家人都不知道藏在哪里,好像生怕尹问珊身上的麻烦沾染到他们一样。
她在看自己的时候,教室的后门也有人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丁导——”
被称作丁导的是一个头发花白,个子中等的男人,他戴着一顶渔夫帽,摆摆手,示意身边人不要说话。
教室里陆陆续续有人注意到了丁导的到来,虽然没有凑上去打招呼,却也忍不住窃窃私语。
丁导是谁?
丁达卫,华国最著名的导演之一,谁能够进他的剧组,成为丁女郎,几乎就可以预料到未来飞黄腾达的日子。
丁达卫看着看着,突然笑了起来。
他不笑的时候很严肃,笑起来的时候却显得十分和蔼,“你看她的样子,像不像是一只对着水面孤芳自赏的天鹅?”
站在他身边的人循着丁达卫的目光看去,落在沈朝夕身上,不得不承认丁达卫说的话很形象。
少女踮着脚尖,静静地注视着镜中的自己,连目光都不带眨一下的模样,可不像是一只对水自赏的天鹅。
丁达卫说,“你去问问她的经纪人是谁,我想和她谈谈。”
他又看了好一会儿,直到下一堂课开始,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
沈朝夕若有所感,回眸一看。
她的眸子很清很亮,以至于随意一瞥,都有一种被清水从头洗礼的感觉。
丁达卫的手突然止不住地颤抖起来,他好像隔着时空,看到了四十年前,那个站在舞蹈教室里,对他回眸的少女。
他突然变得青涩,露出一个甚至可以称得上仓促的笑容,好像是见到初恋情人的少年。
沈朝夕不认识他,对这个世界了解可以称得上一片空白的她也不知道什么丁达卫,类似的教室总是不缺前来参观的人,因此她只是微微点点头,勾了勾唇角,礼貌有余,热情不足。
身边人惊呼,“丁导——”
丁导抬手擦了一把眼泪,“找到了,找到了,就是她,就是她,她就是我的余娓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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