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灿心都化了。

　　她抿着酒窝, 台灯的冷光照在她白嫩的脸庞, 眼里亮晶晶, 长睫颤了下。

　　忽地伸手臂仰脸笑说：“要抱抱。”

　　童明月犹豫了下，还是倾身去抱住了她。

　　“……”

　　许灿脸埋在她的肩窝，鼻尖嗅到她发上的淡香味道, 是木调？还是花香？

　　喃喃说：“你怎么那么会讲好听话的。”

　　“我不是在给你讲好听的话。”

　　童明月闻言露出一个无奈的苦笑，捏了捏她脸颊, 象征性地惩罚, “是想让你长点记性。”

　　“嗷, 我又不是想摔跤才摔的。”

　　她笑着，下意识嘟哝。心底发觉自己在她面前越来越爱撒娇了。

　　“但你是想淋雨才不带伞的, ”童明月拉开些距离，手指抬起她下巴，有点头疼地微蹙眉，“还是怪我没有办法经常来接你吗？”

　　许灿：“……”

　　她忙举手, 放在太阳穴边发誓的手势说：“没有啊，就是伞还要折好放包里，还会弄湿……”

　　嫌麻烦。而且周围的英国人基本都不拿伞，戴上帽子就走的。

　　许灿停下话来, 忽然笑了, 郑重其事地保证说：“好啦，我以后都会带着的。”

　　“乖。”

　　童明月弯着眼眸, 亲了下她的脸颊。

　　—

　　本来童明月打算晚上带她出去玩的。

　　由于许灿“腿脚不便”，只好待在家里看电影了。

　　许灿坐在书房的小沙发里, 挑片子。童明月在回复工作的邮件。

　　她选好，抬头见她的邮件还没有回完。

　　随手拿起手机，发现进了个郭晓雅的视频通话邀请。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许灿插上耳机，接起来，小声喂了下。

　　郭晓雅圆润的脸庞映入眼前，她抬眼看下许灿和屏幕，然后飞快地往后，调整手机的角度。

　　还得自己加了个美颜相机的特效滤镜，才放心地说：“喂！”

　　许灿好久没看见她了，笑说：“怎么啦。”

　　“没怎么，就好久没见到我们小仙女的脸庞啦，我想你嘛……”

　　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郭晓雅聊到跟自己男朋友的事，又关心说：“你跟童教授最近有联系嘛？”

　　许灿懵掉了。

　　后知后觉，自己学业方面事情多，闲下来就是谈恋爱，成天又忙又快乐的，一天天时间过得飞快。

　　……这件事，竟然忘记跟郭晓雅交代下了。

　　“……”

　　两人互相望望，半响无言。

　　郭晓雅见她表情不对，觉得自己可能说错话了，忙柔声转移话题说：“你今天吃了什么呀？”

　　许灿咳了下说：“……我跟她在一起了。”

　　“什么？”

　　许灿看眼近在咫尺的童明月，稍微大声些，万分得意地说：“我跟我暗恋对象童明月在一起了！”

　　她跟童明月对视一眼。

　　童明月边打着字，垂眼笑，没有说什么话。

　　郭晓雅：“……”

　　郭晓雅沉默了会儿，担心她会不会是周围全是大牛，导致自己学业压力太大。忧心忡忡地说：“灿灿，你要知道你是在最好的那批学校里，如果觉得自己……”

　　许灿沉默了几秒，在想，该怎么样跟她讲讲清楚。

　　这说起话有点话太长了吧。

　　她于是清清嗓子。

　　她抬脸，目光转动，软软地叫了下童明月：“老婆……”然后手机镜头调成几秒的后置。

　　童明月微怔，从电脑屏幕里抬起眼，弯着唇笑，应声：“嗯？”

　　许灿：“没事儿，你忙。”

　　她把镜头调回来，想了想，还没开口说话。

　　就看见郭晓雅眨眼频率有点快，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她压低声音问：“你现在是在童教授办公室里？”

　　“不对啊那你刚刚叫她啥？”

　　“怎么回事啊？？等等等等……”

　　许灿见她明显错乱的表情，有点小愧疚地抿了抿唇，自己好像真有一点点见色忘友？

　　默不作声，等着她自己理清思路。

　　郭晓雅：“怎么回事啊啊啊你！许灿？？”

　　郭晓雅错愕许久，尖叫了半天后，不知道是哪口气转了个弯。

　　她脸都气红了：“你你你……你连你那破实验室里的博士生找到女朋友都告诉我了，自己跟童教授在一起，那么大一件事情！瞒着不说啊比我这里刚才地震还严重的事……”

　　“你那儿还地震了？”

　　许灿赶紧地打断她问说：“那你…你没事吧？？”

　　郭晓雅：“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郭晓雅：“许灿你还有没有点人性？？你不知道我……”

　　许灿被她一口气快数落足了五分钟。

　　完全插不进话。单方面接受她时不时尖叫，时不时批判。

　　“……”

　　许灿神游着，看见童明月刚把电脑合上。

　　完成工作的模样。

　　她旋即把耳机线拔掉，声音外放出来：“……说好一起当新奥尔良烤鸡翅，你却当了麦辣鸡……”

　　许灿抬抬起脸来，指指手机。

　　瘪嘴对童明月地说：“她骂我辣鸡。”

　　童明月挑眉，站起身来，唇边衔着淡淡笑意，挺温和地问：“郭晓雅吗？”

　　郭晓雅：“………………”

　　郭晓雅听见那声音，张着嘴巴，不敢置信她的当面告老师。

　　顿了几秒，从手边拿起刚吃完的巧克力包装纸，攥在手心里，揉出细碎哗啦的声音。

　　然后，她语气变特别谄媚地说：“喂…喂……听得见吗？”

　　“我这里刚地震过啊，网不好啊，哈哈，刚刚你有说什么了吗……”

　　许灿：“……”

　　许灿见她脸色变得实在快，有点叹为观止，问说：“您还有什么疑惑吗？”

　　郭晓雅边乖乖地说：“我有什么疑惑呀……”

　　边打字骂她：[告状精啊你！]

　　许灿嗤笑，也打着字回复说：[你干嘛怕她呀，你不是从来都不怕老师的吗？]

　　郭晓雅：[我们以前不是说过了吗！]

　　郭晓雅：[她看着挺温和的，可就是有种笑里藏刀的杀气。就是电视剧里那种，一面各种端庄大气谦逊，一面转头吩咐属下把人咔擦掉的感觉……]

　　郭晓雅垂着睫毛飞快打字：[当然我绝对没有说她不好的意思啊！]

　　许灿扬唇，抬眸看一眼童明月。

　　低头打字反驳郭晓雅。

　　童明月见状，站起身拍拍她脑袋说：“想吃樱桃还是橙子？”

　　许灿：“橙子！”

　　童明月应了声，走出书房，把门带上了。

　　郭晓雅终于憋不住开口说话：“许灿啊，你怎么回事啊，你刚刚是不是还使唤我们童教授了？”

　　“还有还有，你讲话的语气也软太多了吧。”

　　许灿：“我没有……”

　　“什么没有啊，”郭晓雅瞪大眼睛，拍拍桌子感叹，“我以前以为，你们如果能在一起，肯定会是你来端茶倒水伺候女神的啊！”

　　许灿：“我……”

　　“这先不管，”郭晓雅打断她，快快地换话题，“你们到底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许灿先抿唇笑了会儿，才答说：“我刚到这儿的那天，就…就还挺顺理成章的？”

　　“我靠？”郭晓雅又痛骂她五分钟，“那么早的事情你到现在才跟我讲，不是人——”

　　许灿默默笑着，没说话。

　　心想，自己最近说话好像确实语气变软一些……

　　是受她的影响吧。

　　郭晓雅骂完，又从头到尾问清楚事情，感叹说：“我就知道，童教授果然也喜欢你，口红那时候我就感觉到了。”

　　许灿惊讶：“你感觉到什么？”

　　郭晓雅用力点头：“她也喜欢你呀！不然你怎么会那么顺利的。”

　　许灿：“我之前哪里顺利了。”

　　许灿一直把童明月对她的特殊，归结于她们在初中就有过一段时间的相处。而郭晓雅不知道有这件事。

　　“嗯……估计我们童教授太正直了吧，我要不是知道你有多么痴汉她……记得我大一跟着邱伟去陈伟军的办公室拿文件，被他叫声美女，恶心好久！老师就该把学生当晚辈嘛，什么美女，呕……”

　　“扯远了！”

　　郭晓雅弯着手指，叩叩桌子，“我就是想说，我们童教授可是人民教师之模范，很有师德的，所以你跟着她出国的事，她心底估计偷偷乐疯了。”

　　许灿抿着唇笑：“你说得好好玩哈哈。”

　　“哈你个头！”郭晓雅又凶她一句，很快脸色缓和地说，“那你们现在进行到哪一步啊？”

　　许灿：“……亲亲抱抱举高高？”

　　郭晓雅：“…………”

　　她迟疑了足足半分钟后，压低声音问：“你们那个过没有？”

　　许灿：“……还没。”

　　郭晓雅又激动地拍拍桌子，讲了句日语，恨铁不成钢地说：“许灿灿！你既然都不端茶倒水了，好歹要在床上卖力点气吧？！”

　　许灿就默默地听着：“……”

　　“你是不是不知道这种交流感情的方式？”郭晓雅啧了声，“算了，我去给你找点lv看看吧，你自己补课学习。”

　　许灿：“啥？”

　　“诶呀！你个就会读书的大傻子！”

　　许灿：“……你以前借我笔记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我的。”

　　郭晓雅充耳不闻地说：“a.v、gv、lv！不是那个路易威登的包啦。”

　　不自觉地提高音量：“lv，懂？lv啊！”

　　书房门打开。

　　童明月端着水果和饮料走进来。

　　郭晓雅还在滔滔不绝科普。许灿瞬间心虚下，先手忙脚乱地插上耳机，反应过来不自然。飞快挂断了这个视频。

　　“……”

　　书房里顿时安静下来。

　　她听见……了吗？

　　许灿干咳了下，装作自然，无辜地笑着试探说：“郭晓雅说她那里买包貌似挺便宜的，呵呵。”

　　童明月闻言扬唇，手里的东西放下来，唇角带着似笑非笑的弧度：“我不知道。”

　　又笑了下：“我不懂这些。”

　　许灿：“……”

　　她肯定是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