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小说网 > 言情 > 《契约驸马全文最新+番外》在线阅读 > 正文 第116章 推测
顾云璟淡淡道:“也没多大事,让他们走便是了。”
“刚才那年轻的汉子冲撞马车, 护卫以为是居心叵测之人, 因此伤了他。现在就算让他走, 他也走不了。”
顾云璟下马车, 询问清了情况。原来这是一对母子, 母亲病得很重,儿子背她去看大夫。慌慌忙忙的赶路, 这才和马车相撞。
顾云璟也没去谴责护卫,毕竟护卫也是为了保护她的安全, 才误伤了这男子。
男子穿得有些破旧, 正蜷缩在地上,抱着伤口处龇牙咧嘴。而他的老母亲耸动着瘦小的身子边抽泣, 边瑟瑟发抖。
见此情此景,顾云璟不免心生同情。她命护卫退下,上前扶起老人家, 轻声道:“老人家莫哭,有什么事好好说。”
这老人家并没有张嘴说话, 而是不断比着手势。顾云璟这才知道对方是聋哑人, 她并不知道老人家摆动的手势是什么意思。因此又走到男子面前,问道:“你伤得怎么样了?看看你的伤势么?”
男子摇头, 面露痛楚之色,声音极其缓慢,断断续续道:“我不要紧……只是受伤……走不了路……不能背我娘看病了,我娘病得很重, 不能耽误。”
顾云璟本不愿谴责护卫,可看到这对母子的情况后,又忍不住干瞪了护卫几眼。
“驸马爷,我并没有下重手,按理说他不该伤得这么重啊。”护卫小声辩解道。
顾云璟道:“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让他们坐我的马车,你赶快把这对母子送去看大夫吧。”
“驸马爷……这似乎不妥吧,不太合规矩。”护卫面露难色。毕竟侯府的马车岂是一般寻常百姓能坐的?
“这个时候还讲究什么规矩,赶快去吧。”顾云璟道,“这里离侯府不远,我走路回去就行。”
护卫得令后,扶这对母子上马车。不一会儿,马车便消失在了顾云璟面前。
顾云璟这时所处的位置是玄武大街正中央,极其繁华。万春楼就在前面不远处,她没有乔装打扮,自然是不会进其中的。
她慢步走着,走到万春楼门口时微微顿了下脚步,看到一个略熟悉的身影从里面走出来。
这不是别人,正是宁国公府的下人余良。顾云璟虽对余良了解不多,不过他的容貌还是大抵认识的。
余良如果是平常身份,他出现在万春楼并不奇怪,男人垂涎美色是正常之事。然而他有个特殊的身份,他是宁国公府的下人。
曲妃卿和宁国公府间有着“特殊”关系,因此顾云璟猜测,余良来万春楼绝对不是为了女色这么简单。她吩咐手下的人,去盯紧余良的行踪。
行色匆匆的余良一路走着,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对付吕霖之事,也没发觉有人跟踪他。
到了宁国公府后,天色也有些暗了。此刻,吕霖正在厅堂中徘徊着,整个人看上去十分忧心。吕夫人一直劝解吕霖,让他不要把库银丢失的事禀告皇帝。吕夫人放下狠话,如果吕霖真这么做了,夫妻从此恩断义绝。
吕霖和夫人相濡以沫至今,夫妻关系甚笃,他十分疼惜妻子。吕夫人的一席话,让他内心非常矛盾。
宁国公一见余良回来,万分欣喜问道:“余良,怎么样?你可有想到两全其美的法子?”
余良望了一眼府上来来往往干活的下人,他对吕霖恭声道:“老爷,我已经想到办法了。借一步说话。”
吕霖知道这是机密之事,领着余良去了书房中谈话,并且吩咐下人没有他的命令,不得擅自前去打扰。
二人来到书房中,掌上灯后,余良将门紧紧关上。
吕霖忙问道:“有什么办法快说。”
余良微微一笑,道:“老爷,您真的要把库银之事告诉陛下?”
“自然。”吕霖道,“我早上不是说的很清楚么?”
忽然间,余良眼神变得有些冰冷,他悄悄摸出藏在袖口中的匕首,诡谲一笑,“老爷您过来,我把办法告诉您。”
吕霖对余良没有那么多心眼,他将耳朵附了过去。就在这时,余良亮出匕首架在吕霖脖子上,冰冷的凉意浸染着他的脖颈。
“余良,你这是干什么?”吕霖冷冷问,“你好大的狗胆!”
余良哼了一声,幽幽道:“我当然有胆量,如果没胆量的话,岂不是只有死路一条?”
“吕霖,我自从在宁国公府上当差后,为你们父子鞍前马后效力。吕仲让我杀人,我就去杀人,吕仲让我去帮他抢女人,我便去帮他。做这些缺德事的时候,我余良眉头都没皱一下。”
“我这么辛辛苦苦是为了什么?”余良苦笑道,“我是为了摆脱奴才的身份,是为了有一天能得到你的赏识,拉我一把,好让我步上仕途!”
吕霖啐了一口,咬牙骂道:“你心肠如此歹毒,老夫赏识你,真是看走眼!你出入仕途,只会为害一方!”
余良哈哈笑道:“我做了半辈子的梦,你口口声声说赏识我,认我做干儿子!现在想来,这真是个天大的笑话。如果你把我当亲人的话,为何要置我于死地!”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如今你那不中用的儿子必死无疑,我大概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吧。”
“我现在才发现依附在你府上,根本无法实现我的理想。你不帮我也就算了,到头来还要害死我。”
“吕霖,盗取库银的法子虽然是我想的,可我他娘的是为了你儿子啊!”
余良越说越激动,仿佛他是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余良的想法确实很偏激,吕霖并没有刻意要置他于死地的想法。只是这库银之事非同小可,秉承着一个做臣子的良心,吕霖才会不惜把全家压上,欲告知萧冠此事。
“你这混蛋,当真是利益熏心,无可救药!”吕霖气得胡子直颤抖,“个人名利荣辱同国家相比,本就是微不足道。曲妃卿那妖妇蛇蝎心肠,库银落到她手里,只怕我萧国又将面临一场浩大的血雨腥风。”
余良眼泪都笑了出来,“吕霖,你少在我面前装忠心。你如果真这么忠心这么好的话,怎么不像皇帝揭露你儿子的罪行。强抢民女,谋害驸马爷,无论哪一条都是重罪!”
吕霖身子微颤,沉默不语。余良的话也确实是戳在了他心窝子上,他之前为了保住吕仲,确实做了糊涂事。
“怎么样?没话说了吧?”
“老夫虽然糊涂有错,可总比你这狼子野心的狗奴才要好的多!”
听到狗奴才三个字,吕霖嘴角抽动,青筋勃起,面目有些狰狞:“闭嘴!我最讨厌别人叫我狗奴才!我不是狗奴才!”
看到余良怒气中天,吕霖心情也有些畅快。他又骂道:“你爷爷是奴才,你爹是奴才,你是奴才的孙,奴才的子,你注定是奴才,还妄想翻天?”
“吕霖,你找死!”余良加大了握匕首的力度,刀又刺进几分,吕霖的脖子上有了一条猩红而明显的血迹。
吕霖淡然道:“死?老夫从无惧生死!”
余良用阴森的语气道:“死?想得美。”
曲妃卿的提议是让余良直接杀吕霖灭口,余良一路上想了很久,觉得不能这么轻易就让吕霖死去。
“吕霖,你平时享尽了恩宠,任国公之位这么多年,名下财产有不少吧。你把那些财产过继在我名下,然后修书一封举荐我去兵部任职。我或许可以网开一面,饶恕你夫人。”
“不然的话,她可就不好过了。吕夫人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相信她还是很抢手的。你如果爱惜她,就该好好听我的话。”
吕霖自然听懂了余良话外中的意思,他真想剁了余良这狗杂碎。
“余良,你这丧心病狂的疯子!你会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余良拍了拍吕霖的脸,道:“省省力气吧,不要再骂了,我给你一天时间考虑考虑。你最好乖乖听话,如若不然……”
余良的嘿嘿一笑,让吕霖不禁打了个寒颤。
“畜牲!”吕霖骂完这一句,便被余良一掌劈晕了过去。
书房中是连通密室的,吕仲曾经把余良视为心腹,因此他把府中的任何机密都如实告知了他。余良按了开关后,将吕霖扛进密室,堵着嘴巴,五花大绑在椅子上。
做完这一切后,他拍了拍衣服,才若无其事从书房中走出来。
…………
顾云璟回府后,不多时,萧慕雪也从皇宫中回来了。
“雪儿,宫里那边情况怎么样?”
萧慕雪无奈道:“母后正守在父皇身边,她让我回来休息。父皇昏迷不醒,情况能好到哪里去呢?”
“今天是第一天,局势尚且在母后的掌控之中,可日子久了,怕是母后也做不了这朝堂和后宫的主啊。”
“父皇病重,国事无人料理。几位皇兄又对帝位虎视眈眈,朝廷中只怕又要波浪滔天了。”
顾云璟知道萧慕雪的顾虑,昭王萧淙和端王萧洋虽然一直在斗,可朝堂中有皇帝坐镇,他们毕竟有所收敛,不敢斗得太放肆。皇帝这下一倒,这两位皇子势必要斗翻天。
萧国外要对抗西凉,内又出了这档事。顾云璟觉得,真可以用风雨飘摇这四个字来形容如今的朝局了。
晚膳时间,二人都没有心思坐下好好吃饭,随意吃了几口,便回房了。
萧慕雪的伤势才刚刚痊愈不久,这一连番的奔波劳累着实让她的身体有些吃不消。顾云璟呢,今天去探视户部,回头又走了这么多路,她瘦弱的身体也是酸楚不已。
顾云璟脱外衣时,才发现了个极其严重的问题,那便是她一直佩戴在腰间的玉佩不见了。她来回寻找着,也没发现玉佩的踪迹。
“驸马,你在找什么?”
“没什么,就是一块玉佩不见了。”
玉佩对于常人家庭来说,是个珍贵的玩意。不过对于公主驸马来说,没什么珍贵的地方。萧慕雪也没想那么多,不以为然道:“水快凉了,先沐浴吧。”
顾云璟点头,二人为消疲惫,跳入浴桶中沐浴解乏。西窗月下,花瓣鸳鸯浴,颇有几分风情。本来这个时候,正是鱼.水.之欢的好时机。
然而,最近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情,驸马就连洗澡都在苦思冥想着,完全没心思进行女.女.之爱。
当温温的水流划过萧慕雪的肌肤时,她心中一荡,心里涌动着阵阵酥麻感。疲惫感消失不少,兴致也提了上来。算算日子,她同驸马间近段时间很是疏于房事,萧慕雪轻声呼着顾云璟:“驸马。”
顾云璟正一边拨动着水花,一边在沉思案情,时不时叹息,时不时皱眉。似乎没听到萧慕雪的话。公主殿下看着驸马的样子,也不忍心再去打扰她,只得轻叹一声,慢慢隐去内心的小欲.望。
萧慕雪索然无味洗完澡后,便和了中衣,上床歇着去了。顾云璟还在沉思中,竟连公主殿下离去了也不知。
萧慕雪躺在床上许久难以入睡,她担心水凉了,顾云璟会感冒。因此又下床,缓缓走到浴桶边,拿起舀子往里面添着热水。
顾云璟在一分分钟思考着,萧慕雪则继续往浴桶里添着热水,凉了又添,添了又凉。如此循环往复着。漏斗声滴滴答答,夜色渐渐沉去。
不知过了多久,顾云璟忽然眼睛一亮,皱着的俊眉尽舒展,她兴奋道:“雪儿,我想通了。”
她还以为萧慕雪是在沐浴,因此当她把头转向一边时,竟然破天荒没发现公主殿下的身影。
顾云璟擦干身子,披了件衣裳,往房间里看了一圈,同样没发现曼妙人儿。
驸马心生纳闷,自言自语道:“奇怪,这大半夜的,雪儿去哪里了呢?”
刚说完,萧慕雪便提着个装满热水的小桶子,推门而入。
顾云璟忙接过木桶,问道:“雪儿,都已沐浴完毕,还提这么多热水做什么?”
萧慕雪道:“驸马爷,你一直泡在水里,我这不是怕你受寒么?”
顾云璟摸着鼻翼,有些不好意思。
萧慕雪道:“既然已沐浴完毕,那就去歇着吧,夜已经很深了。”
“雪儿,我现在特别兴奋。”顾云璟放下木桶,拉着她的手道,“你知道么?我想通了些事。”
看驸马爷激动得像个孩子一样,萧慕雪问道:“什么事呢?”
顾云璟慢慢道来:“正是丢失玉佩给我的启发。这块玉佩我佩戴了很久,今天无缘无故丢失,实在耐人寻味。”
“方才我边洗澡,边想了很久。玉佩绝不是偶然丢失的。今天我从户部回府的途中,碰到过一件很奇怪的事。”
顾云璟便将那对母子之事,说给萧慕雪听。萧慕雪听完,问道:“你是说,那对母子偷走了你的玉佩。”
顾云璟点头:“说的更准确些,是那个老妇人偷了玉佩。和我密切接触过的外人,只有她一个。”
萧慕雪微微说道:“其实也说不准的,万一你的玉佩是在这之前就已经不见了呢。”
顾云璟笑了笑,“不管是怎么丢失的,都已经不重要了。”
萧慕雪微愣,她还是不太明白顾云璟话的意思。驸马爷泡在桶中大半夜,对她爱理不理的,还不是因为玉佩丢失之事?这会为何又说,怎么丢失的不重要?
“驸马,我还是不太懂你的意思,你在乎的难道不是玉佩么?”
“雪儿,我想了大半夜并不是因为在意玉佩。”顾云璟道,“我是在暗自推测户部库银被盗取之事。”
户部库房的锁没有任何损坏的痕迹,顾云璟当时问邓宽会不会是有人盗取他的钥匙,邓宽明确表示,钥匙从没离身过。
因此顾云璟特别纳闷这库银究竟是怎么不翼而飞的。直到刚才,她才想通了。库房的钥匙绝对别人盗取过,而且盗取之后,应该在很短时间内就还回到了邓宽身上。
顾云璟继续道:“户部库房的锁完好无损,外面有重兵把守,里面又无秘道。库银会无故丢失,正是因为有人盗取了邓宽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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