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对于深渊学院的学生们来说，无论是谁，都是一个无比特殊的日子。

　　从艾瑞达中午下课后没有直接搭乘飞机逃课回哥谭就能看出来。

　　他们会在今天抽到他们的毕业任务，因为形势的正式，所以任务难度系数相对来说会非常高，而学生们将能得到完成任务的时间是，一整个假期。

　　深渊学院的教学宗旨是混乱中立，因为在学生毕业以后，他们会再一次面临选择——成为一个反派，还是重新回归正常人的生活。

　　这是建校规定最大的底线，维护这些小坏蛋们最后的人权。

　　只有通过毕业考核的人才能拥有选择的权利。

　　在深渊联盟的自我修养教条里，人权，从来都是成功者才能拥有的东西。

　　“听说这次的任务是分组进行的。”

　　为了避免没有入住记录的艾瑞达被天堂湾正午的阳光烤成人干，泥脸大方地将他带回了自己宿舍，穿着紫色西装的小丑被空调风吹得整个人瘫软在床尾。

　　床被占用了，泥脸只好坐在那个对于他来说型号明显有些小的沙发上，一边浏览着学院内网一边说。

　　艾瑞达趴在床上懒懒道：“那很好啊，我们学号一前一后，应该会被分到一起？”这么说着，余光忽然瞟到床尾放着的一个相框上。

　　相框里是一张照片，高大英俊的黑人警官穿着制服拿着枪，正对着镜头敬礼。

　　艾瑞达就像发现了新大陆那样眼前一亮：“嘿，泥脸，这是你吗？”

　　“不出意外的话，我想应该是。”泥脸伸手盖上那个相框，明显不愿意提及自己过去那段被遗忘的记忆，“内网公告上说，这次的分组是按成绩分的。”

　　艾瑞达伸手去掰泥脸按在相框上的大手，掰了几下，无果，只好放弃，然后满不在乎道：“那就按成绩分。学院里有连续五个F的学生吗？”

　　泥脸：“没有，不过四个的有一个。”

　　艾瑞达：“谁？”

　　泥脸：“杀手蛾。”

　　艾瑞达轻松的表情僵在脸上。

　　然后一字一顿道：“杀、手、蛾？！”

　　泥脸：“不出意外的话……”

　　原本淡定到不行的小丑在一瞬间炸毛了：“你是说我要跟一个，跟一个，涂满了粉色指甲油，穿着八十年代粉红小蜜蜂套装，平均一小时就要照一次镜子，尤其还只会一项从他蛾子屁股喷射虫子液体特殊能力的人一起去执行，关乎我未来，前途，甚至性命的任务？？？”

　　泥脸：“冷静点，你是不是对杀手蛾有什么误解，其实他除了那个恶心的特殊能力以外还能——”

　　艾瑞达：“还能什么？”

　　泥脸：“还能在后面给你加油呀。”

　　艾瑞达：“NO——！”

　　于是等待名单公布的三小时变成了艾瑞达最煎熬的时刻。就像得了什么焦躁症，他开始不停地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把泥脸吵得不得安宁。

　　一直到学院三点钟声敲响的那一刻，泥脸带上了他的通讯器，挥别了不忍看破真相，怂哒哒地在宿舍走廊等他消息的艾瑞达，一个人往教学楼走。

　　教学楼下的公告栏上已经围满了这一届的毕业生，等上面的电子公告刷新出来以后，兔女郎第一个看了过去。

　　然后就传来杀手蛾遗憾的声音：“真可惜，吉安娜，你不是跟奥斯本一组。”

　　兔女郎撇撇嘴：“还行吧，至少对方姓泽莫。”

　　说着，她又忍不住好奇地往下寻找，想看看那名小少爷最后会跟谁分到一组。

　　同样好奇的不止她一个。

　　俨然这名神秘的小绿魔已经一跃成了整个学院最炙手可热的人物。

　　然后，她们就在最后一排看见了。

　　艾瑞达—奥斯本。

　　兔女郎：“？”

　　“？？？？”

　　与此同时，学院宿舍走廊。

　　“是奥斯本？奥斯本？奥斯本？你没有看错？”

　　泥脸任由二代小丑激动地上来摇晃自己的肩膀，而他巍然不动：“是奥斯本。而且我得提醒你——”

　　艾瑞达：“奥斯本万岁！！！！”

　　泥脸：“他就在你身后。”

　　艾瑞达还没拉完的尾音骤然一收。

　　然后转过头。

　　身后，奥斯本站在楼梯最高层，背着光，身后是小天堂湾的炎炎烈日。

　　还有小火人约翰，他站奥斯本旁边，一脸强忍着笑的表情，时不时还从耳朵孔漏点小火光。

　　气氛尴尬得凝成实质，艾瑞达试探性地挥了挥手：“……hi？”

　　当然不会有回应。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奥斯本看着面前这个穿着夸张滑稽的紫色礼服，戴着绿色假发，脸上涂满颜料的小丑，只停了半晌，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

　　走了。

　　等两人彻底消失在拐弯处的时候，艾瑞达听到了约翰足以震破耳膜的大笑。

　　艾瑞达收回目光，看向泥脸：“怎么办，我感觉我好像给我队友留下了不那么好的第一印象？”

　　“何止不好。”泥脸站在原地，欲言又止了一会，然后忽然说，“杀手蛾知道你是基佬这件事吗？”

　　艾瑞达：“应该大概也许，知道？”

　　泥脸：“哦。

　　“那你完了。”

　　艾瑞达：“？？？”

　　为什么他会有一种自己情商被拉低了一大截的感觉？

　　……

　　“今天大概是你们最后一次坐在这个教室里，听老师讲话——当然，我说的是少部分人。”

　　教室里，班主任瑞雯直入主题：“相信这次任务的重要性你们也知道了，它关系到你们完成之后能不能晋升深渊联盟，所以请认真对待。我不希望看到有人作弊，你可以邀请外援，但我希望你的外援跟你是在同一水平线上的，而不是从你们爸爸妈妈那里随便借几十个生化人来敷衍教师组。我说的就是你，泽莫小先生，如果这次你还这样，我会直接给你零分。”

　　下首，二代泽莫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每个小组都有两个任务，要求组员共同完成。那么，叫到名字的组员，上来领取任务卡。”

　　教室陷入安静，只剩瑞雯老师的点名声。

　　学院颁发的任务卡是一种连接了学院内网的独特电子芯片，可以伸缩，最小能缩小到米粒大小，具有一定监视作用，唯一的要求是学员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需要一直戴着它，谨防学生出现意外，以及杜绝作弊现象。

　　奥斯本是学生列表里的第一个，组员的电子芯片是拼在一起的，所以顺理成章地将艾瑞达的那一份也拿了下来，递给艾瑞达。

　　“谢谢。”

　　原本就只有手指头大的芯片分开后更小了，艾瑞达接过的时候难免碰到奥斯本的手指。指尖的触感大概是浑身明显的地方之一，艾瑞达没什么反应，只是觉得对方手指有点冰凉。相较之下，反而是奥斯本的反应比较大。

　　他把整只手收了回去。

　　然后皱了皱眉。

　　艾瑞达没注意到这个，在接过芯片那一刻所有的注意力都被芯片吸引。

　　按下芯片上的红色按钮，虚拟光屏立刻投下一行字。

　　“深渊学院5F级毕业考核任务——制造一起小型街头混乱。”

　　艾瑞达挑了挑眉。

　　在接受了无数“这次考核很严厉”、“这次任务很困难”的提前设定以后，再来看这个任务——是不是轻松得有些过分了？

　　他忍不住往前伸长脖子去看泥脸手上的芯片：“你是什么任务？”

　　泥脸：“突袭人寿大厦。”

　　意料之外的简单，艾瑞达有些失望地收回脖子。

　　然后又按耐不住好奇地，往奥斯本那里凑近了一点点：“你的呢？”

　　奥斯本没有说话，不动声色地拉开两人的距离，然后将芯片放在桌上，按下红色按钮。

　　艾瑞达单手撑着下巴：“按水平分组的话，我觉得你的应该也不会太难。”

　　话音刚落，他就看见。

　　“深渊学院5S级毕业考核任务——

　　突袭阿卡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