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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冰心火

淼淼 15717字 2023-03-19

  天帝步下神座,探过锦觅的元神,承认道:“不想,竟是水神之女。”

  他心里有些许遗憾,但随即又想起一件事,那点遗憾也就消散了:“因缘际会。如今水神得女归,倒可促成你我早年定下的一桩婚事。”

  在座诸神都心知肚明,所说的正是水神长女与天帝长子的婚事。润玉抚摩着指尖,垂眸暗暗看向对面的旭凤。旭凤早已经皱紧了眉头,满脸的着急与不赞同,眼看着就要开口说些什么。却有声音先他一步反驳。

  “锦觅虽是我的女儿,可陛下莫不是忘了,我的长女却是另有其人!”

  水神的眼里已经有了薄怒,天帝知道他所说的是谁,可终究不喜被当众驳了面子,刚要发作,润玉便适时开口道:“父帝容禀,如今天界与魔界的对峙愈演愈烈,且魔界之中内斗不休,极有可能殃及天界。此时正是多事之秋,万事应当以政事为先,实在不是谈论婚姻嫁娶的好时机,不如日后再说。”

  天帝得了一个台阶下,只得冷哼一声,算是按下不提。

  当夜,润玉便去了洛湘府。

  水神端坐在石桌边,凝视着桌上的棋局,对于这位夜神的到访毫不惊异:“我料想到夜神要来这一趟,坐吧。”

  可润玉却向着他端端正正一揖到底,真心诚意道:“仙上时时刻刻记挂淮汐,小神感激不尽。小神想给仙上看一样东西,望仙上能够明白小神的心意。”

  水神这才看向他,只见他从袖中取出一卷卷轴来。

  “这是!”水神急忙将其接过,展开后看见最末的那两个字,竟沉默许久。他眼中情绪翻涌,生出一丝怒意,瞪着润玉:“你!”

  润玉坦言认错,言语间却坚决万分:“水神仙上息怒。婚书是我诱骗她签的,是润玉之过。可润玉心意如此,九死不悔。”

  水神看着他,突然间释然一般轻轻笑了一声:“我原先就猜到了一点。你知道汐儿跟我说过什么吗?她之前曾问过我,觉得天界的大殿下如何。”他将婚书合上还给润玉,叹息道,“我承你这份心意,可你我都知道,她已经不在了......”

  润玉心神撼动,原来她说要将他们二人的事告诉水神,都是真的,并非忙于脱身而打的诳语。

  润玉低声道:“我不信。”

  水神叹息着摇了摇头:“我又何尝愿意相信。可是临秀与我在魔界找了整整三千年,又找到什么了呢?”

  润玉疑惑:“其实润玉早就有此疑问,六界之大,仙上为何偏偏认定魔界?仅仅是因为她接了当时炎城王公主的邀约,仅仅是因为当时魔界开出来一朵阿鼻花吗?润玉不信她会只身赴险,真去找什么劳什子的阿鼻花!”

  即使时光已经过了三千年,往事重提,水神仍旧难掩沉痛:“这只是缘由之一。你知道,临秀从来事必躬亲地照顾她,她与淮汐灵犀相通,常常互有感应。那天夜里临秀做了一个梦,梦见她满身都是血,疾声呼救,所处之地阴森鬼魅,背后又是魔界的幽冥鬼火。确是魔界无疑。”他将缘由说个大概,可悲可叹地问,“夜神既然对汐儿有心,想必天地六界都寻了个遍。夜神又找到了什么呢?”

  润玉抿着唇,难之又难地,摇了摇头。

  *****

  锦觅这几日本是住在洛湘府,可旭凤总有理由能将她叫上天来,不是说自己旧伤复发,就是督促她修炼法术。为着旭凤时不时给自己的灵力,锦觅呆在天界的时间竟比呆在洛湘府的都不少。

  这一日从旭凤的栖梧宫出来,平日里没一个人影子的长廊上,竟然站了一个黑漆漆的人影。那人影用低沉沙哑的声音与她问好:“锦觅仙子。”

  锦觅奇怪,站在她跟前端详了许久,分明是见也没有见过的一张脸,可看来看去,却又实实在在地带着熟悉之感。她围着那人影转了一圈,突然惊喜道:“你是镜泉君!”又转悠回来仔细地上下打量她,“原来你不戴面具,长的是这番模样啊!”

  锦觅与她可算久别重逢,近来又总被旭凤招来喝去厌烦得很,当下便拉着她兴致勃勃地说起话来。几个来回,方才注意到她的声音始终如一,竟再没有变过。

  锦觅疑惑道:“镜泉君,你的声音怎的又好了?这到底是什么法术,锦觅实在好奇,可否请镜泉君赐教呢?”

  镜泉君淡淡道:“没什么稀奇,不过是我于泉水之下修行,泉水之上凡世众生喧哗不休。他们的声音,就是我的声音。”

  锦觅惊奇地瞪着眼,原来如此地点着头:“果然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镜泉君此刻难得一见地先行抛出话头:“听闻锦觅仙子原来是水神之女,现已被接回了水神的洛湘府。仙子找到了自己的父亲,还不曾恭喜仙子。”

  锦觅忙道:“多谢,多谢。”

  镜泉君又道:“风神素来温柔,对小辈常怀慈爱之心,对仙子必定更加视如己出。仙子与风神相处,定然会喜欢她的。”

  锦觅懵懵懂懂地点头,心里却想着,镜泉君从来少言寡语,许久不见倒变得很是健谈了。

  镜泉君却不停,握着锦觅的手道:“风神与水神二位仙上几千年来膝下无儿无女,怎会不觉得孤单?还请锦觅仙子多陪陪二位仙上,叫他们不再孤单寂寞。”

  锦觅拍着胸脯答应道:“放心吧,我肯定多多陪伴爹爹与临秀姨的。”

  镜泉君这才放心一般点了点头,用微弱不可闻的声音说了一声:“多谢。”

  ******

  然天后在紫方云宫却日日心神不宁。

  她枕靠在软塌之上,恨恨道:“好不容易没了一个,如今又来了一个!难道连老天都要与本座作对!”

  穗禾垂首立在一边,劝道:“可这是四千年前天帝亲自立下的婚约,恐怕更改不得。”她心里实则乐见其成,锦觅只有嫁给了润玉,自己方才有机会与旭凤珠联璧合。

  天后怒道:“糊涂!一个小小的锦觅算得了什么,可她身后有水神风神,还有偌大一个花界。若是这些势力都归夜神所有,岂会不挡着我儿的路?!这桩婚事万万不能成!”

  穗禾默默不语。天后暗自动着脑筋,正看见一个侍卫急匆匆进来内殿,便将他招到身边:“本座问你,白头翁现在如何了?”

  那侍卫正是要禀报此事:“方才得到鸟族急报,长老......不太好。”

  天后冷哼一声,不以为意:“他在鸟族被奉为至尊长老,不短吃穿前呼后拥,日日过着他逍遥自在的日子,能有什么不好?你去传话,请他过来一趟。”

  侍卫紧接着奏报:“长老的一位门徒前几日死了,死相......据说极为惨烈。长老近来忧思过重,瘫卧在床,恐怕是来不了了。”

  天后实则不信,只当那白头翁的架子愈发大了,连自己的传召都不听。可偏偏他最是足智多谋,她此刻急需一个妙计,只得屈尊降贵,亲自去鸟族见他。

  可等到真见到了白头翁,真真是叫人不可置信。

  那白头翁原先是何等精神油滑之人。当年旭凤初次领兵征战便身负重伤、伤及心脉,即便狠辣果决如天后,都不由得惊慌失措。可他依旧淡定悠哉,仿佛一声冷笑一个转眼就能生出一条妙计,所有疑难困境都可迎刃而解。

  他那时眯着眼出谋划策:“火神殿下被冥界业火所伤,中的乃是火毒,自然得有极阴极寒之物方可化解。可殿下身上的火阳之气又极旺盛,与那阴寒之物恐会相互抵损,是以,那阴寒之物又须得内含火阳。天后娘娘,能救得了火神殿下的,就是这样一味“冰心火”。”

  天后听罢气急败坏:“异想天开!又要极阴寒又要带火阳,纵观六界哪有你说的什么“冰心火”?”

  对方嘻嘻一笑,阴恻恻地道:“怎么没有?天后娘娘。在您的天界,恰恰就要这一味“冰心火”啊。”

  这才是白头翁,眼里时时刻刻闪着精光,每根头发丝都透着狡猾。

  然此刻他就瘫卧在她眼前,蓬乱如枯草般的头发已经白了大半,面色灰败双目浑浊,浑身显现出一副行将就木的颓态。两位小侍分别拖扶他的两肩,他才堪堪靠坐起来。

  领路的侍卫对着天后小声禀报:“这才三日,长老就变得如此了。”

  天后皱着眉,又是惊异又是不满:“本座知道长老痛失爱徒,可也不该把自己弄成这幅样子。”

  白头翁合着眼晃了晃头,声音有气无力,说几个字便要喘上一喘:“我老了,不过见了个死人就犯心悸,日日夜里睡不好觉,不中用了。”

  天后急忙反驳,顺便道出了来意:“长老说的哪里话,如今本座遇上一个难题,正是需要长老替我排忧解难之时。长老是我鸟族德高望重的智囊,怎么死了区区一个门徒就叫你颓丧至此?!”

  白头翁像是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凄凄惨惨地笑了一声:“一个门徒?现在是他,”他又急急地喘了几口大气,“下一个就是我。我如今日日在梦里,都不得好死,这是我的报应......”

  天后已是烦了,厉声道:“本座不管你有什么报应不报应,现在只要你出一个主意!”

  白头翁垂脸对着她,此时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像两个黑黢黢的洞穴一般将她望着:“不出了。不出了。天后娘娘,等我遭了报应,下一个,会是谁呢?”

  天后见他心意已决,当下再不愿与他多费唇舌,回了紫方云宫。暗想道,白头翁如今事事推诿,胆小如鼠,已是没什么用处。她堂堂天界至尊的天后,何必事事依仗一个废物,总会有其他法子。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好,还记得第二章润玉做的梦吗?话说风神和润玉的两个梦才是开这篇文的核心梗啊~

  第7章 活死人

  锦觅果然如答应的一般,之后几月都陪伴在水神与风神的身边。冷清了几千年的洛湘府,终于又回复了几分往日的热闹。

  偏殿之中,水神如从前一般烹茶慢饮。风神端来了新做的糕点,甫一上桌,便被锦觅拿走一块。她吃完后赞不绝口,风神看着她,眼里隐隐约约闪着细碎的光,终于露出一个笑容来。

  一门之隔,灰衣灰裙的女子已经眼眶泛红,含泪欲滴:“你看,她终于又笑了。”话语间心满意足,仿佛今生再无所求。

  掌灯仙子自她身后走近,看着眼前不必使用障眼法气息便微弱至极的身影,心里一阵一阵地泛着苦。她上前扶着她的肩膀,轻声劝道:“汐儿,真的不去见一面吗?”

  她苦笑了一声,用食指拭去颊边的眼泪,道:“我如今这般模样,仙不仙,鬼不鬼。如何去见他们。”言及此处,心绪翻涌,声音骤变,已从原本沙哑的语调变得凄厉苍老,一字一句间带着破风箱一般的喘息声。连面容都变得模糊浅淡,那平淡无奇的脸面消退而去,其后渐渐透出另一幅满脸皱纹的苍老面孔来。

  掌灯仙子大惊,连忙将她拉开几步远又背过身来。一手揽住她的肩膀另一手抚上她的胸前,反复道:“汐儿冷静!不可大喜大悲!不可大喜大悲!”

  约莫过了大半柱香的工夫,方才平缓过来。面貌也不复模糊了。

  她缓了几口气,对掌灯仙子说道:“仙子不必为我担心。我都已经习惯了,算不了什么。”

  怎会算不了什么呢?

  魂魄残缺,神识泯灭。没有属于自己的面容与声音,像是一团影子,在漆黑寒冷的泉底做一场没有结果没有期限的苦修。

  没有声音,便炼化泉水之上熙熙攘攘的人间烟火声。没有面容,便呈现水面映出过的芸芸众生相。

  个中艰辛困苦,即便是身为神仙的自己都不敢深想。

  眼前的女子是谁?声音不同,面貌不同,可那一点点微乎其微几近消散的灵息,分明就是她呀。

  三千年的岁月难熬,可只要此刻能看她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也觉得欣慰值得,总好过空空荡荡毫无希望。

  掌灯仙子宽慰道:“汐儿,别怕。你如今已经修炼出形态,就是熬过了最难的一关。往后徐徐图之,总有仙灵稳固的一日。”她思忖着,又解气一般地道,“天后近日来焦头烂额,她行事虽隐蔽我却也听到风声,据说是鸟族死了一位要紧的人物,累得她极看重的心腹长老也不好了。荼姚嚣张跋扈太久,总也要到头了。”

  她说着,去看面前的女子,只见那双平平无奇的黑色瞳孔中闪着幽幽的眸光,牵着的嘴角似冷笑又似苦笑。

  她忽然冒起一个猜想,惊慌狐疑地看着她:“是你......”

  那女子承认不讳:“不错,就是我杀的。”她从掌灯仙子的臂弯中走出,慢慢踱着步,一边踱一边又一桩一桩地数着,“我去了万宗塔,从百鬼录里找出了当年把我骗走的小鬼。那小鬼供出了一只血雀,我杀了那血雀,又找到了那位长老......”

  掌灯仙子已经听得目瞪口呆,痛心疾首道:“难怪你的灵息这样弱,好不容易才得了一条命,你这是不要了吗?!”

  那女子上前握住了掌灯仙子的手,黑黢黢的双眼将她望着,诚恳道:“不杀他们,我又能多活多久?可不杀他们,我不甘心啊。”她这话说得慢悠悠的,比起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痛恨,更多的像是记挂着漫漫等待后执念要去完成的一桩心事,“他们死了,我即便是死了也算为自己报了仇。仙子该为我高兴。”

  掌灯仙子拭了拭潮湿的眼眶,责备道:“胡说!你好端端的,不准再说什么死不死,我实在为你担惊受怕!”忽然之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忘川尽头有一片水域,六界之中再难找得出比它更阴寒冰冷的水泽,它可冻住世间万物,定然也能帮你稳固住魂魄。只要你不这样糟蹋自己,总会有办法的。”

  女子沉默片刻,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眼里满满流溢出凄苦不舍,点头道:“多谢你,我一定去。”

  她送走了掌灯仙子,遥遥望着殿堂内和和睦睦的阖家团圆,一个人在洛湘府的小院里站了许久。等到天快黑了,才念动咒语,如一团水雾一般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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