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越聚越多，吴长命边打边退，退到了一个角落里。他迅速解决了扑过来的几个鬼子，然后一个纵身跃上了房顶。众鬼子一齐向他开枪。

　　吴长命顺着房顶向院外飞奔，子弹在身边嗖嗖作响。

　　旅社房间里，王石头躺在床上，听到外边枪声，迅速站起来，跑到窗前，掀开窗帘向外察看。然后迅速从枕头底下掏出双枪插进后腰里，一把拉开了房门。

　　柳桂香堵在门口：“你又要想干什么去？”

　　王石头：“我……我去方便一下。”

　　柳桂香：“你算了吧你！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拉几个糞蛋儿。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待着，这么快你就忘了旅座的训斥了？”

　　王石头回过身，一屁股坐到床上。

　　柳桂香把房门掩上，拿一把椅子坐在门后。

　　王石头站起身：“桂香，我真得要方便。你要再不让我出去，我就在这里方便了。”

　　柳桂香：“好呀！你就在这里方便吧，我看着你哪！”

　　王石头回身，又一屁股坐回到床上。

　　夜深了，吴长命一口气跑到酒馆院子后边，他看看四下无人，便飞身跃上房顶进了酒馆后院。

　　何掌柜与何静听到动静后迎到后院里，把吴长命迎到房间里，李龙站在门后观察着外边的动静。

　　吴长命、何掌柜、何静三人围坐在一起，吴长命依然是黑衣打扮。

　　吴长命说：“失手了，没有拿到兵力布防图。鬼子很警觉，像是早有准备。我得连夜出城，向组织报告情况。”

　　何掌柜说：“你要多加小心，鬼子、汉奸正在全城搜查。”

　　吴长命：“放心吧，他们在明处，我在暗处。不会有事的。”

　　何静：“你把我的枪带上吧，我再给你多带点子弹，以防万一。”

　　吴长命：“好！”

　　五十三

　　第二天太阳升起一杆子高的时候，吴长命回到山上。他详细向林锋汇报了窃取鬼子兵力布防图失手的情况。

　　林锋、吴长命二人站在山崖边望着山下，沉默了很久。

　　林锋：“看来我们得另想办法了。”

　　吴长命：“是啊，鬼子戒备太严。经过这一次后，他们肯定更加小心了。”

　　程建平气喘吁吁地跑来报告：“大队长，不好了。”

　　林锋回过头：“怎么了，慢慢说。”

　　程建平：“交通员送来县委急信，说给前线运送的一批药品和粮食被土匪劫去了。县委命令我们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尽快追回这批急需物资。”

　　林锋一惊：“啊！知道是哪个山上的土匪吗？”

　　程建平：“县委也不清楚，据说药品和粮食是在燕雀岭一带被劫的。”

　　林锋：“燕雀岭一带？燕雀岭上这伙土匪是去年才聚集的，前几天才换了个新老大。这个新老大武功高强，心狠手辣。据说，他刚到山上的第二天，便飞镖射死了原来那个老大，自己做了老大。好像叫什么‘顺子’来……”

　　吴长命也一惊，急忙打断林锋：“顺子！大队长你是说他叫‘顺子’？”

　　林锋：“对，是叫顺子。怎么，你也听说过？”

　　吴长命摇摇头：“没听说过。知道他是哪里人吗？”

　　林锋：“听说好像是鲁中来的？”

　　吴长命：“啊！鲁中来的？那就是他了。”

　　林锋、程建平：“你认识他？”

　　吴长命：“认识。这样吧，我马上去找他，把物资要回来。”

　　林锋：“你一个人不行！土匪生性残暴，是不讲信义的。”

　　吴长命：“人多了反而更不行。还是我一个人去试试吧。”

　　程建平：“大队长，那我同吴连长一起去吧。”

　　林锋：“也好。小心，见机行事。”

　　吴长命立即转身跑去。他与程建平每人挑了了匹战马，飞身上马便打马飞奔而去。

　　夏日，群山环绕，满山青翠，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

　　燕雀岭上土匪营寨内，顺子和梁子正在教土匪兄弟们练习拳脚功夫。

　　顺子：“弟兄们，好好练。要想跟着大哥俺混日子，就要有一身好功夫。要不然，出去丢了俺的脸，可别怪俺不讲情义、不认兄弟。”

　　梁子：“放心吧，大哥，弟兄们一定不会给你丢脸的。”

　　顺子：“好！弟兄们继续练吧。”

　　两匹黑鬃马在山林间小路上飞奔。战马已经够快了，马上两人还是一个劲用鞭子抽打马屁股。

　　两匹马向燕雀岭上飞奔而来。前边马上的是吴长命。只见他左手牵着马缰、右手提着马鞭，一身便装，腰间斜插双枪，威风凛凛。

　　程建平紧跟其后，行装同吴长命一样。

　　远远的一山寨呈现在眼前。

　　山寨门口有两个土匪把守，看到吴长命两人便高喊起来：“站住！干什么的？再不站住，老子就开枪了。”二匪拉开枪栓，瞄准。

　　吴长命高喊：“不要开枪。俺是来找你们老大的。”二人来到寨门前勒住战马纵身跳下马来。

　　匪甲：“你以为你是谁，想见我们老大？我们老大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

　　匪乙：“对！识相的，想活命还是赶快下山去吧！”

　　吴长命一抱拳：“还是劳烦二位兄弟通报你们老大，就说俺是从鲁中老家来的。不然，老大怪罪下来，让你们俩吃不了兜着走。”

　　甲匪：“噢，是老大的老乡啊。那你们跟我来吧，不过按山上规矩要蒙上你们俩的眼睛。”

　　吴长命爽快地说：“行！”

　　匪甲过来用黑布把吴长命和程建平的双眼蒙住，把二人带到山洞前。有人早已通报给了老大顺子。

　　老大顺子光着脊梁，摸着头发极短的小平头，坐在山洞前一把太师椅上。

　　梁子腰插双短枪，两手掐腰，威风凛凛地站在顺子身边。

　　顺子：“把来人给俺带过来！”

　　几名土匪持枪把吴长命二人押到顺子面前。

　　顺子：“听说你们是从鲁中过来找俺的？你们是咋知道俺在这儿的？”

　　吴长命：“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咋着你也不能让老乡蒙着眼跟你说话吧！”

　　顺子：“来人，把眼布给他们摘下来。”

　　两匪徒分别给吴长命、程建平摘去蒙眼布，吴长命两手揉一揉眼睛，他双手慢慢从脸上拿下来。

　　顺子腾地站起来：“你，是你！你咋知道俺在这儿的？”

　　吴长命平静地：“难得你还认识俺，就是不知道你认不认老乡。”

　　顺子忙不迭地：“认，认，认，咋能不认老乡呢？”

　　吴长命：“那就好！”

　　顺子：“快快，给二位老乡搬坐位。”

　　梁子一挥手：“快，搬坐位。”

　　众匪搬来椅子，二人落座。

　　吴长命一抱拳：“小弟当年太鲁莽，不知顺子大哥记没记当年的仇？”

　　顺子哈哈大笑：“有啥仇可记？俺都忘了。俺可是从你那里学了好几招哪。”

　　吴长命：“那是大哥度量大，没记仇就好。”

　　顺子：“没事，没事。哎，兄弟，你的功夫又长进了不少吧！俺可是还想和你比试比试哪！”

　　吴长命：“多少有点长进，不过不大。比试么，先不急，俺还有大事让大哥帮忙哪。”

　　顺子：“兄弟，有啥大事让哥帮忙，尽管说。”

　　吴长命：“那兄弟就说了。”

　　顺子急道：“快说，大老爷们儿家别磨磨叽叽的！”

　　吴长命：“大哥，你是不是劫了一批药品和粮食？”

　　顺子：“是啊！你是咋知道的？”

　　吴长命：“俺就是为这批药品和粮食来的，俺是来向大哥讨要这些东西的。”

　　顺子：“讨要？难道说俺这是抢了自家兄弟的东西？”

　　吴长命：“不瞒大哥说，这批药品和粮食是送给前线八路军的，是用来打鬼子的。”

　　顺子疑惑地：“那你……”

　　吴长命：“俺也参加了八路军。”

　　顺子摸一下小平头说：“噢，是这样。兄弟，俺告诉你，这些东西要是你个人的，大哥俺会一点不少地奉还给你。如果不是你的，咱免谈。”

　　程建平一听呼地站了起来：“这批物资是给八路军的。八路军是打鬼子的，是穷人的队伍。”

　　顺子：“老子才不管他什么八路军、中央军还是日本鬼子呢。谁的，老子都敢抢！”

　　程建平气愤地：“你！”

　　众土匪呼啦一下子持枪围住了两人。

　　程建平“唰”地从腰间拔出双枪。双方剑拔弩张，僵持起来。

　　吴长命示意程建平坐下：“程队长不要急，俺大哥是最讲意气的。是吧，大哥？”

　　顺子一扬手：“那是！”

　　程建平把双枪插进腰里，气呼呼地坐在椅子上。

　　吴长命：“噢，忘了给大哥介绍，这是县大队程建平分队长，是俺的好弟兄。”

　　顺子：“啥狗屁队长，要不是看在兄弟你的面上，俺一枪就崩了他。”

　　程建平鼻子“哼”一声。

　　吴长命：“大哥，你今天要是不给俺这个面子，不把东西还给俺，俺就不下山了。”

　　顺子：“正好，大哥也想让你留下来，跟大哥一起占山为王，多逍遥自在。”

　　吴长命：“那不行！俺必须拿回这些东西，不然俺还有啥脸见人，俺可是在大队长面前说了大话的。”

　　顺子慢悠悠地说：“兄弟，别着急嘛！”

　　吴长命站起身：“大哥，你到底还，还是不还？”

　　顺子：“你看兄弟，俺跟你说别急嘛。就是还也不能就这么还了嘛。”

　　吴长命：“那大哥有啥条件，你就说出来吧，只要兄弟能办到的，兄弟万死不辞。”

　　顺子：“也没啥条件，那就是要按山上的规矩办。”

　　吴长命：“啥规矩？大哥尽管说。”

　　顺子：“比武解决。三比两胜。就是比三样，你胜两样，东西你拿走；如果你输两样，那对不起，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