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小说网 > 都市 > 《买个皇帝揣兜里最新完结+番外》在线阅读 > 正文 第69章
姜灼华和叶适明明是先来的, 却被可怜巴巴地挤到边上, 又被姚家家厮拦在队伍外头, 姚诗卉根本没有看到两人, 一直到姚诗卉进了公主府大门,门口家厮散去, 姜灼华和叶适方才重见天日。
从公主府内出来一名小厮, 笑着走上前,给两人行了个礼, 示意跟他走。
两人在那名小厮的指引下, 进了公主府,叶适侧头看着姜灼华,边和她往里走,边压着嗓子, 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 跟姜灼华低语道:“你是翁主外孙女、公主之后,论出身要比姚家小姐高贵, 怎的人家进出这么大排场, 你却如此简单。”
姜灼华笑道:“祖上余荫归祖上余荫, 但人家父亲是三公之一,我父亲恭帝登基被贬, 如何相比?且这位姚三小姐, 据说司徒宝贝的很, 至今未许人家, 想也知司徒眼睛盯着什么位置, 这位小姐奇货可居呢。”
叶适挑眉道:“姚司徒,委实是个有能耐的人,我父皇在世时,他便是司徒,现如今恭帝在位,他依旧是司徒。”
姜灼华揣测道:“莫非,当年他私下里助过恭帝登基?害过你父皇?”
叶适摇摇头:“起初,我也这么揣测过,但经查证,姚司徒在恭帝登基前,并未与之勾结。这就是姚司徒厉害之处,手握大权,但从不参与党争,在洪流中独善其身,却又能掌握沉浮,这样的人,无论换几朝皇帝,始终能屹立不倒。司徒掌握的权力都是朝中要职,司徒更换很麻烦,所以,皇帝对司徒,是能不动则不动。假如司徒参与党争,天平倾斜很快,不被支持者物极必反,会引起大乱。姚司徒,深谙其中道理。”
姜灼华听着微微有些惊心,不免惊疑道:“天呢,我从前以为,皇帝就是最大的。现在怎么听着,司徒之位,甚至都能让皇帝忌惮呢。”
叶适一笑,说道:“你的担心没错,古时司徒篡位的史例极多。你可知我们叶家,百年前是如何坐上皇位的?”
姜灼华素不关心这些事,只得摇摇头:“不甚清楚。”
叶适笑笑解释道:“前朝,司徒之位称作丞相,太.祖皇帝就是丞相,前朝末帝庸懦,太.祖皇帝慢慢架空末帝权力,渐渐末帝成了太.祖皇帝手中的傀儡,后来发现太后与宫内侍卫私/通,便以末帝非皇室血脉为由,趁机将其赶下皇位,太.祖皇帝登基。”
姜灼华听完愕然道:“那这司徒之位如此威胁到皇权,怎不削弱?”
叶适笑笑道:“太.祖皇帝登基后,便削了。将丞相的职能一拆为三,说是司徒便是丞相,但其实,原本丞相手中的兵权给了三公之一的太尉,检察职能等给了司空。且九卿之一的光禄勋,直接听命于皇帝,光禄勋掌管宫廷内卫,都是皇帝心腹。现在的司徒,为三公之首,但是兵权不在手里,对皇位威胁不大。”
听完叶适这番话,姜灼华不由问道:“那你想要夺位,取得司徒支持不是很好?”
叶适闻言,目光落在她面上看了一会儿,神色中颇有不屑的说道:“以司徒的地位,根本不需要支持谁。即便让他知道有我这么个人,也是和其余争位的人没什么两样。得不到支持不说,暴露身份指不定会有麻烦。”
姜灼华看看叶适点点头,心内忽地起了好奇,姚三小姐这般身份,确实是新后极好的人选之一,前世,叶适会不会娶了她?
念及此,姜灼华不由凝眸回忆,这才发现,前世叶适登基后,她和哥哥为着性命忧愁,全然没有关注这位新皇帝的事。姜灼华绞尽脑汁回忆了半天,最后在关于叶适有限的记忆里,并没有找出半点关于皇帝大婚的事。
也对,前世她死之前,叶适刚刚登基,大概不急着大婚。
此念熄,姜灼华心下又起了别的好奇,唇角含了促狭的笑意,故意诈叶适道:“对了,我忽然想起来,你前世登基后,娶了这位姚家三小姐呢。”
叶适闻言,脸色当下就一片白,而后坚定对姜灼华道:“不可能!饶是你重生几次,我还是我。姚司徒即便有心将女儿嫁我,我也绝不会娶。外戚权力过大,我会被捆得窒息而死,且只有无能的皇帝才需要联姻讨好官员,我不需要。”
姜灼华不过玩笑一句,万没想到叶适如此认真,她不由更起了玩笑之心,又对叶适道:“这是你现在的想法,人的想法一天一变,你怎知未来会发生吗?又怎知你真的不会娶。”
叶适眉心不由紧蹙,拧出一条沟壑,坚定道:“旁人是如此,但我握得住自己命运。现在不会的,往后亦不会。”
叶适垂下眉眼,他是当真不信自己会娶姚司徒的女儿,姚司徒明显是想将女儿嫁给身份贵重之人,好巩固自己的地位,且皇后之位,约定俗成的规矩,需出身高贵,母家官位又不高的,以防外戚干政。
方才所见的姚小姐,一言一行全是规矩,看一眼都觉得窒息。那些想娶姚三小姐的亲王,多半是想获得司徒的支持,能够顺利登基,但是登基后,姚三小姐的爹是司徒,这个皇后绝对是个压在皇帝心头的大山。
念及此,叶适更是不信姜灼华所言,郑重道:“我决不信你。等我回去找你哥哥问问。”
姜灼华这才失笑,拍拍叶适小臂,笑道:“其实,前世你刚登基没多久,我和哥哥就死了,确实不知道你娶了谁,我方才瞎说的。”
叶适闻言,登时没了话,一时间神情既憋屈又恼怒,他垂下眼皮,埋怨道:“你吓唬我做什么?你明知我只想娶你。”
姜灼华这才觉得,似乎玩笑开大了,只好学他委屈道:“我就是想看看,姚三小姐这般身份,你是不是也想娶吗?”
叶适闻言,脑子极快的朝对自己有利的方向转去,眸中漫上一丝惊喜,快步上前堵在姜灼华面前,姜灼华只好原地站住。
叶适忽地伸手,紧握住她两只细细的手腕,俯身直视着她的眼睛,面上喜色盎然:“华华,你担心我,你在担心我!你怕我想旁人!”
姜灼华尴尬的笑笑,她其实就是觉得自己玩笑开过了,活跃下气氛,他这么想其实也行。
最后这句话声音大,前面引路的小厮也不由回头看来,姜灼华目光越过叶适肩头,冲那小厮尴尬的笑笑,又对叶适道:“公子,现在在公主府呢,有话咱回去再说可好?”
叶适点头应下,面上兴奋的神色不减,走回了姜灼华身侧,却依旧喜滋滋的侧头看着她。
不多时,在小厮的指引下,姜灼华和叶适来到了公主府后花园。
那小厮笑着走过来,指着旁边一做二层楼说道:“姜小姐,公主说花园雪景甚美,各位可再此处先行走走,赏赏雪景,等时辰到,再请各位鸣雁楼里边儿坐。”
姜灼华笑着应下,命桂荣给了打赏。后花园里,男宾在右侧,中间隔着假山,女客皆在左侧,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话。
叶适作为男宠,只能算是随侍的下人,自然去不得男宾那边,便跟着姜灼华往左侧走去。
姜灼华和叶适刚出现,一众的目光皆被吸引,毕竟,携男宠出席宴会,姜灼华怕也是古往今来头一个了。
这些目光里有嘲笑、有不屑、有不解,几个曾经来姜府找她的贵妇,此时也只是装聋作哑,假装没看见。
叶适还从未“享受”过如此这般沐浴在众人怪异眼光下的感觉,嘴角不由抽了抽,只觉走一步都是万分别扭,做什么都不得自在。
姜灼华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站定,而后对叶适道:“你非要来,这下别扭了不?”
叶适扫了一圈那些对着姜灼华指指点点的目光,心下委实后悔,面带愧色的跟姜灼华说道:“我今日应该不来的……抱歉。”
姜灼华笑笑道:“不管你的事,即便你不来,他们还是会这么看我,前世是,现在亦是。”
叶适心头一怔,说实在的,饶是他是个男的,方才被人那么盯着看,当真觉得万分难受,何况是姜灼华,一直都是如此吗?
若说从前他对于姜灼华的遭遇仅限于想象,那么此时此刻,他倒是真切的感受了下。
姜灼华随便扫了一眼,说实在的,她从不爱参加这类宴会,反正从前除了小姥姥也没人会请她,但是这次,明嘉公主也不知哪根筋没搭对,也给她下了请帖,不得不来啊。
姜灼华正四下随便乱看,忽听耳边响起一名女子高亮的嗓音,指桑骂槐道:“咦,真是烦,今早熬的粥里,竟然落进了一颗老鼠屎。谁知到了公主府,竟也瞧见了老鼠屎,今儿这宴会,怕是玩儿不开心,早早散了回府躲清净吧。”
叶适闻言面露不解,正欲向姜灼华发问,却见姜灼华淡定的拍拍他的手臂,道:“没事儿,说我呢。”
叶适闻言,心里蹭地一下窜起一股邪火,从前他就暗恨自己姜灼华受委屈时他不在身边,现在此女敢当着他的面对姜灼华出言不逊,他如何会放过?
叶适目光看向说话那几名女子,沉声道:“诸位皆是出身名门,言语间还望谨慎,任何人行事无论好坏,只要不伤及他人,就无需旁人妄加评判。”
姜灼华看了叶适一眼,眼露赞许,即便叶适不开口,她也是准备回怼,养男宠又不碍她们什么事儿,做得什么正义判官?礼教卫士?
说话那名女子,十七八岁的年纪,发髻高挽,手虚虚拖着腰,小腹隆起,看身子,应该是怀着四五个月的身孕,刚显怀的模样。
她转而瞥了叶适一眼,看清他样貌的那一瞬间,这女子双目不由睁大,心下一惊,但一想此人是个男宠,瞬间好感荡然无存。
但见她摸一摸肚子,接着笑道:“某些人不仅自己不要脸,还要坑害别人。自家妹妹喜欢人家公子,暗写书信,人家公子早有妻室便没有搭理,谁知某些人为给妹妹报仇,竟然将人家公子举家弄得家破人亡,委实令人作呕。”
姜灼华和叶适,一听这话,不由相视一眼,此事莫非是说穆连成一事?
叶适看向那名女子,眸中隐有厉色,穆连成一事来龙去脉他都清楚,且还帮着取过书信,绝非此女口中所言这般,分明是颠倒是非黑白。
叶适沉声道:“夫人瞧着知书达理的模样,难道不知‘得言不可以不察,数传而白为黑,黑为白。’的道理?如此长舌,颠倒黑白,平白诬陷诟病,若是你错,你来日是否又会为今日所言前来致歉?”
那夫人挑眉道:“哼,我夫君亲口说与我听的。又怎么会错?”
姜灼华心头忽一亮,不由问道:“你夫君是谁?穆连成?”
那女子扫了姜灼华一眼,极快的将目光移开,好似多看一眼都嫌烦的模样,而后淡淡的“嗯”了一声。
哈哈哈哈哈哈,敢情这蠢货是嫁了穆连成,然后来这儿笑话她吗?
姜灼华一时心头不快荡然无存,穆连成可以啊,这么快就搭上了新的贵女,她不由低头看看那女子隆起的小腹,心下不由一嗤。
她笑着问这位新的穆夫人:“请问您是哪家的千金?”
穆夫人道:“家父官居左冯翊。”
“哦。”姜灼华笑道:“京畿三辅地官员之一,令尊身份不低。是啊,你丈夫被我害得家破人亡,他前妻卷走了她所有家产,什么都没给他剩下。所以,令尊是如何接受穆连成这个一穷二白什么都没有的女婿的?”
穆夫人闻言不由一愣,和她一起的几位贵女也面露疑色,但听姜灼华接着道:“我若没记错,穆连成被我姜府打走距今五六个月,夫人的身孕瞧着四五个月的模样,这么短的时间,夫人和穆连成得相识、定亲、成亲外加怀孕,当真是惜时,手脚倒是麻利。”
穆夫人身边几位贵女闻言,不由微微侧目,一听便知其中诡秘。
穆夫人夹在尴尬之地不上不下,胀红了一张脸不知如何反驳,正在这时,但听不远处一名女子笑着道:“姜小姐何必避重就轻,不管穆夫人与穆大人如何相识,人家总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且未祸害旁人。姜小姐先是从中作梗,害得穆大人家破人亡,现如今又要挑唆人家新成的家吗?”
说话间,那妇人走到了穆夫人身边站定,姜灼华和叶适定眼一看,此女正是前些时日和丈夫黎越来姜府做客的黎夫人。
黎夫人上下打量一番姜灼华,见她今日又是这般明艳勾人的打扮,愈发觉得碍眼。
那晚在姜府,后来黎越支走了她,但她不放心,就没回屋,躲在暗处听着,没想到自家丈夫,竟解释自己白日生气的话,不是说给姜灼华听得。
分明就是怕她生气,怕她误会不和他亲近,就因为姜灼华,黎夫人事后与黎越大闹一顿,至今在姨母家住着,未回夫家,若无姜灼华,她和黎越也不至于这般僵持。
念及此,但听黎夫人接着道:“姜小姐,当日我和夫君做客府上,姜小姐如何勾引难道忘了?我与夫君一直恩爱,偏生遇着了你这老鼠屎,穆夫人赠你这三个字,当真万分贴切。”
说到这后半句话时,黎夫人眸色变厉,颇有咬牙切齿之感。
有了人帮衬,穆夫人复又有了底气,嘲笑道:“哟,看来姜小姐,倒是惯常拆散人家恩爱夫妻,这没皮脸的事儿原是做熟了的。”
这边不愉快,不远处的几堆贵女,早已闻声看来,之前来姜府见过姜灼华的苏妙菱的大姐章夫人,颇觉对姜灼华不大公平,正欲上前替姜灼华分辨两句,却被同行的女子拦下,低声道:
“姜小姐虽说助过你,但她名声早已无法挽救,京城里旁人怎么说她你又不是没听过,这么过去帮她,你若是被当成一伙儿的,日后旁人该怎么说你?你婆家又如何容得下你,女子名声何其要紧,得不偿失啊。”
章夫人闻言,欲言又止的看看姜灼华,轻叹一声,不忍再看,只好走远了些。
这时,亦有三两与穆夫人、黎夫人走得近贵女附和道:“可不嘛?之前满京城里还有个《驭夫计》,这等本事,也不知是经历过多少男人,才能学的来?”
复又有人道:“相由心生嘛,长得就如妲己转世,如何指望她不干狐狸精做的事?就算是她自己想做个好女子,可男人自也会前赴后继的奔上去,时间长了,她还能独善其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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