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语弱项才不想换座位呢，于是课间时候去找了班主任孙雪娟：“我英语差数学好，乐毅数学差英语好，我觉得我们可以同桌相互帮助。”

　　英语弱项英语也只有一百出头，和乐毅的数学简直相得益彰，孙雪娟很欣赏这孩子能如此主动：“那你和后面一凳对调一下吧，让乐毅坐上来，他太高了，太前面会挡住别人。”倪佳还在省队，班里其实还有一个学生单独坐着可以匀一匀。

　　“那能不能让姜萌一桌也得一起搬？”

　　“好好的扯女同学做什么？”孙雪娟是过来人，青春期的问题她很重视。

　　“别别，您别误会。”英语弱项忙解释，“一年级时候，姜萌和倪佳和我三个人就是一个学习组，倪佳管我英语，她管我语文，现在倪佳去省队了，我只剩这个对子了，如果离的太远，她不能督促我语文了。”

　　“这事是真的，那个您和我之前的班主任王老师可以问一下，王老师给我们结的对子。”

　　这事孙雪娟倒是信的，在和王老师交接这几个二班学生的时候，王老师就点评黄程宇理科非常有天赋，也很钻研，但是文科方面就宁愿有时间画画也不肯背几个单词，总需要人特别督促。姜萌是个自觉自律的学生，她也有个情况需要注意，她的家庭……

　　孙雪娟的思绪远了一下，“我知道了，我会考虑一下。”

　　乐毅不知道英语弱项正曲线救国，中午饭时候，出了一中，再回来时候，脸上多了副无框眼镜。他人长得本来就招摇，这副眼镜非但没压住颜值，反而柔和了一些脾性，在路上频频被人注视。

　　跟乐毅一起回来的，还有一张视力诊断书，他直接去教师楼找孙雪娟，结果孙雪娟不在。

　　乐毅把诊断书折起来，插着口袋回教室。下午第一节是体育课，教室里没人。乐毅从后门走进去，一眼发现他的书桌往前移了，旁边不知道是排了谁，不过前面是姜萌的书包。

　　他的嘴角勾了起来，从脸上拿下眼镜。

　　啧，这平光镜戴着真不习惯。

　　高中的体育课，男女生是分开上的。

　　姜萌和陈嘉妍相互颠排球。

　　过了中考，后面高中体育成了枯燥学习中的一种调剂，女生除了万年不变的八百米之外，就是原地颠排球三十个不停这一个考试科目。也可以转篮球班，十个定点投篮中三个就及格，五个是优秀。

　　不过想转篮球的女生很少，因为廉海市的初中基本都学排球，大家都宁愿偷懒吃老本。

　　男生们学的是篮球，由另一个体育老师带着做了热身就让他们自己打着玩了。

　　篮球班和排球班俩老师站在树荫底下聊天。

　　市高中篮球联赛要开始了，市一中这块一直是短板，无他，不乐意招体育特长生，而且特别注重学习。

　　高三的到了时间都会退出校队，高一的又刚进来还没练出默契，高二是中流砥柱。

　　不过这届中流砥柱资质平平，还有一个脚断了最近都要休息，一个学习太好去省里集训奥林匹克，现在是矮子里拔高的，让替补勉强顶着。

　　篮球老师愁啊，排球老师就安慰他：“没事，反正去年也是第一轮就淘汰了。”

　　这还不如不安慰。

　　远远的，看到一个高挑的男生往球场走来。

　　篮球老师，翻了下点名册，叫他，“诶，你是叫乐毅吗？上课为什么迟到？”

　　乐毅从球框里拿了个篮球出来，“刚才班主任找我。”

　　瞎说话眼睛都不眨一下，反正体育老师不可能去对质。

　　“下次注意啊。”

　　“知道了。”

　　篮球老师在名单上勾了下，抬头就看见那男生，转了下蓝球，把球投了出去。

　　“啪——”砸在隔壁一只排球上。

　　“抱歉，手滑。”他跑过去，等那个女生捡了球，隔着栏杆还给他。

　　哪有那么能耐手滑成那样。

　　两个体育老师对这个年纪的事儿都心里了然。

　　他们不是正课老师，不出格的事，都不会管太多。

　　姜萌把篮球丢回去，乐毅夹在手肘下，叫她，“过来教你打球啊。”

　　他声音不高，不过离的近的陈嘉妍是听见的，从上到下每个毛孔都散发着捕捉八卦的兴奋。

　　姜萌问他：“什么是开普勒第三定律？”

　　“行星运动的半径的三次方与其运动周期的平方的比值为一定值。”

　　“预习做的不错，继续努力。”

　　姜萌转开头，示意陈嘉妍把排球颠过来，继续。

　　然后就看见乐毅笑了下，有几分无奈，转身拍了几下，一个直臂，把球丢回了刚才篮球框里。

　　球没弹出来，直接卡在了框里面。

　　篮球老师站直了上身，这孩子可以啊……

　　他往乐毅走过去。

　　陈嘉妍忍了又忍，眼睛还是管不住的往边上看，“他为什么不打球了？”

　　和篮球老师问的问题一样。

　　篮球场上每个半场都有人玩球，但是乐毅没过去，就靠在场边看着。

　　大概觉得其他人太弱了。姜萌想。跟英才的在一起，他也不怎么上场。

　　乐毅没回答篮球老师，扯了下嘴角。

　　很拽嘛。篮球老师想着，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跟我来一场。”他要摸摸这孩子的底。

　　篮球老师要了个半场，把上面玩球的匀去边上，大家一开始都没当回事，一直到乐毅上去就盖了篮球老师的帽。

　　“不错。”

　　够凶残！

　　对着老师也不胆怯，篮球老师很喜欢^_^。

　　乐毅像没听见表扬，直接往老师逼过去，对他来说，要么不打，要打就没有输字。

　　很好，专注，不被影响～

　　篮球老师四十多了，体力不如年轻人，技术却非常扎实，两三个回合下来，他能感觉到这个年轻人很符合条件，“有兴趣来篮球队吗？我们学校马上要参加市高中联赛的预选了。”

　　乐毅的球都要丢出去了，闻声收回来，他往后退开，“老师你没看去年的决赛吧。”

　　作为去年的冠军队球员之一，球在乐毅手里一弹，砸在了地上，反弹到篮球老师手里，“那个奖杯摸起来也就那样。”

　　从没有带队晋级过复赛的篮球老师：“……”

　　这么一来，跟过去只有一到三班八卦乐毅不一样了，新班级里有来自原来十个班的人。大伙儿忍不住都关注，这人谁啊，哪里来的，拽成这样过去肯定早就认识了。

　　八卦消息传的总是最快，很快那个英语满分就被人扒了出来。

　　下课的时候，篮球老师再接再厉，“你真的考虑一下，篮球训练不会太影响日常学习的。”

　　“那更不来了。”乐毅灌了口水，直接回绝，“练的少，队友强不到哪儿去。”

　　体育课下面是物理课，开始绕着行星转圈圈。

　　刚运动过，又是下午，教室里死气沉沉。

　　窗外的风一刮过，就有落叶无声得被卷下来。

　　姜萌也有些犯困，感觉学校把体育课排在前面是不是不合理，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课，吴悠来敲窗户。

　　“萌萌，放学我们……”话到一半，吴悠看到了后面的乐毅。

　　我去，他怎么在这里。

　　上午老2班里贴了分班榜的照片，还简短交流了一下各自新班级的情况。吴悠还在老王底下，倒是觉得挺开心。

　　没人提起乐毅，他不在班级名单里。吴悠却记得在总榜那边看到过一眼，他应该在4班啊。

　　“是放学后要一起走吗？”姜萌问她。

　　吴悠点点头，把目光从乐毅那边收回来，不敢多说要一起走的原因。

　　那天从廉海公园回去的公交上，查磊又跟着她了。她怕他今天继续缠着，才想着和姜萌一起回家。

　　“好呀。那到时候，你来找我。”3班在楼梯旁边，吴悠过来更顺路。姜萌给她介绍，“这是我同桌陈嘉妍，她是我好朋友吴悠。”

　　“你好。”

　　“你好。”

　　姜萌和陈嘉妍住一个方向，本来打算晚上一起走，但是吴悠可能有私事要说，等她走了，姜萌和陈嘉妍抱歉，“不好意思，可能要明天才能一起回家了。”

　　“没关系的，你早上几点出门，要是巧的话，没准早上就遇到了。”

　　姜萌的凳子被勾了一下，她整个人跟着往后挪了几公分。

　　陈嘉妍都能感觉到桌子跟着动了，疑惑的往姜萌看过去。

　　姜萌笑了笑，“我早上不固定。”

　　乐毅这才收回脚去，放学已经分给别人了，上学还要分出去试试。

　　“啊，没事，你早上喝咖啡吗？我家边上一家咖啡店特别好喝，要不要带一杯？”

　　姜萌的凳子又颤了一下，她强忍下脾气，“谢谢，我早上不常喝咖啡。”

　　“哎呀，那你每天能熬得住不困，好厉害啊。”

　　“上回罚抄，萌萌同学带来的清咖很好喝诶。”英语弱项插话。

　　“真的吗？”陈嘉妍眨了下眼睛，“是自己磨的？听说喝惯了自己磨的咖啡，都会觉得外面的咖啡很一般。我很喜欢喝咖啡，要是下回你磨的话……”

　　姜萌的手忽然拍在桌上。

　　英语弱项插话，“乐毅你怎么老踹萌萌凳子？”

　　肇事者抬起头来，语气淡淡的，“哦，是吗？腿太长没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