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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林德沃异色的双瞳凝视着他，哼了一声。

　　“你既然能化雾，”他却没有回答汤姆的问题，只不耐烦地说，“就应当熟知雾的特征。雾可以被风吹散，可以被风驱赶到其他地方，但谁见过雾被拍碎的？”

　　“雾，聚散无形……你太着相了。”老魔王说着，再一次举起了魔杖。

　　“等——”汤姆唰地一下散开，狼狈地躲开照脸怼来的飓风，然后重新凝结成一张脸，“您明明就是在不高兴嘛。”

　　“眼睁睁地看着有的人荒废上天赐予他的天赋才情，叫我如何高兴得起来呢，孩子？”格林德沃淡淡地说，一挥手，又是一阵飓风吹去，偏生这次到了汤姆身边呼地打起卷儿来，把刚刚躲开的雾气重新卷了进去。

　　昏头转向的汤姆干脆变回了人身，躺平在地上了。反正那迷你龙卷风吹吹雾气没问题，要把一个大活人卷在里面还差点儿力道。

　　他揉了揉太阳穴，把那股晕眩的恶心劲儿压了下去，才开始琢磨格林德沃的话。

　　什么叫荒废上天赐予的天赋才情？这话里的可惜味道没多少，倒是挑拨的意味不少。

　　他又把头抬起来环顾了一圈，嗯，是的，今天校长不在。他的那些雾气被怼在墙上拍碎了好几次，溅得到处都是，可以说整间屋子都被糊得雾蒙蒙的，墙上那些画像基本都被罩住了。

　　很好，算是没有外人了。

　　他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游荡的雾气们急急忙忙凑过来帮他拍了拍身上的灰。

　　格林德沃冷眼瞧着他没动那些糊在墙上的雾气，知道他心里多少是明白的，便噙着一抹冷笑，坐了下来。

　　老魔王跟黑魔王一样，都要范儿。汤姆腹诽了一句，笑眯眯地凑上去，勾起茶壶给他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奶茶。

　　“老师，”他亲昵地喊他，双手给他把茶捧到面前，“您教教我呗？”

　　“我能教你什么呢？”老魔王露出几分嘲弄的笑意，对他低语，“我当年建圣徒，是指着谁来教我的吗？里德尔建食死徒，是有谁教他的吗？波特那个小辈建邓布利多军，又是靠着谁教他的吗？这些东西若是需要人教，反倒是教不了、救不回了！”

　　他说是这么说，却接过杯子啜饮了一口。蒸腾的水汽遮住了他的脸，看不出朦胧之后是什么样的表情。

　　“邓布利多军？”汤姆万万没想到哈利他们的黑魔法防御自学互助小组居然起了这么一个名字，“他们……不是什么学习互助小组吗？”

　　格林德沃哼笑了一声。

　　汤姆想了一下，低声问：“但其实校长并没有？”

　　格林德沃斜睨了他一眼，仿佛在说他是在明知故问。

　　汤姆摸不准这位老魔王到底是在想什么。哈利建的学习小组居然叫邓布利多军是很出乎他意料啦，但也不至于和他老人家的圣徒，还有伏地魔的食死徒相提并论吧？他到底是因为哈利他们擅自打着邓布利多的旗号行事而不高兴，迁怒到他头上来，还是当真因为所谓见着他没有行动、“荒废天赋”而不高兴？

　　“哎呀，”他索性装傻，“哈利他们也是想着校长所以才叫了这个名字嘛。”

　　“那你怎么不想着我呢？”老魔王慢条斯理地问。

　　您老要不和德拉科聊去吧！汤姆真想这样回他。转念一想，他又有些疑心是自己的雾气异变引起了老魔王的关注。虽说除了德拉科，他还没再侵染谁了，但是他把他那些雾气放牧在外已有段时日了，那些原本只能填满大半个格兰芬多塔的魔力雾气，已经通过自发同化外界的魔力——虽说稀薄得肉眼难辨，但也充斥了整个操场，开始往禁林蔓延了。

　　汤姆惊疑不定地想着，他之前这么操作中可没被谁发现啊，小汉林顿村当然不必提，麻瓜们觉不出异样来很正常；但是他当初在古灵阁里盗金杯的时候，也没有谁察觉出那些刻意稀薄后的魔力雾气啊！难道魔王级别的就这么敏锐？

　　心里琢磨归琢磨，他面上还是笑着凑过去给老魔王揉肩。

　　“哪里就没想着您呢，”他笑眯眯地胡说八道着哄他，“回头我也建个学习小组，就叫格林德沃军好不好？”

　　老魔王斜着眼睛瞅他，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来。

　　“行啊，”老魔王舒舒服服地往后一靠，示意他再加点劲儿，“那我等着瞧了。”他察觉到那双给他按肩的手僵了一下，哼了一声：“叫你个小混蛋信口开河。”

　　汤姆知道这是老魔王抬手放他一马，还没等他假装说些讨饶的话，老魔王就闭上眼睛吩咐道：“跟那个哈利.波特说一声，邓布利多军这个名字不可取，叫他改了！学生就要有学生的样子，你方才说的学习互助小组就很好。”

　　“可别。您又不是不知道我身份尴尬。他们这事儿我从头到尾不能插手才对吧？”

　　“不能？”格林德沃平静地问他，“是因为你知道会出事，所以才提前把自己撇开？你若是觉得不会出事，插不插手的，又有什么妨碍？”

　　汤姆张张嘴，又闭上了。怎么，避嫌原来还可以这么解释？

　　“人只要有疑心，和你其实有没有插手有什么关系？”老魔王说道，“你要我教你，我便来教你。这事你来牵头，你来组织，反而不会出事；哈利.波特牵头，还取了这么个名字，正是取祸之道。”

　　“若要你来，你怎么安排？”格林德沃问他。

　　“……我不知道。”汤姆说，“我……我就不太可能组织哈利他们这样大范围的学习互助小组——”他和哈利的性情并不相同。

　　格林德沃的表情纹丝不动，只示意他继续。

　　“呃……《第二十四号教育令》要求解散三名以上学生的定期集会，所以如果我构建学习小组，人数一定限制在3人，正好擦线。然后每名组员再另外组建3人小组，层层传递，遍地开花，规避风险。”

　　“如果被抓，或是被出卖了呢？”

　　“一来这样做并没有违反教育令，二来……我只对我本人所在的学习小组负责，所以我会精心挑选我的组员。”

　　格林德沃对他颔首。“两件事，”老魔王说，“第一，尝试你所说的组织架构。第二，哈利.波特的组织需要更名和整顿。你即刻去办。”

　　第三，这两件事可以揉成一件事来做。汤姆替他在心里说完了。

　　他已经明白过来了。哈利他们的那个邓布利多军估计已经引起了外界的注意，所以格林德沃来看看他有没有什么想法，还特意挑了如果被抓或者被出卖的问题来问他，简直就是在明示有叛徒。老魔王之所以说这件事他来牵头组织反而不会出事，是因为有些理由他能说，比如他只对他本人所在的学习小组负责，但这些理由哈利说了也不会有人听的——因为黑魔王是真的会杀人的，但白魔王可以欺之以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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