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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林德沃依旧没有看向邓布利多。

　　面对邓布利多竖在胸前起范儿的魔杖，他只是一脸兴趣索然地点起了厉火。

　　厉火幽蓝色的光在他脸上跳跃着，像倒映在结冰的黑湖湖面上枯槁的树影。

　　邓布利多挥舞了一下魔杖，地面陡然裂开了，砖石自动堆叠而起，组成了一个大致的人形。砖石傀儡沉默有力地冲着厉火屏障挥起了拳头——

　　它的拳头突然离体飞射出来，化作一只猛禽探爪撕开了一片厉火!

　　即使飞鸟下一瞬就被烧融了，但是砖石傀儡已经抓住这个空隙，越来越近的、断口参差不齐的手腕古怪地咔哒一响，几根尖刺从断口初直接猛刺出来，直击格林德沃!

　　格林德沃挥了挥手，那几根闪着寒光的尖刺烧成了一股黑烟。

　　但邓布利多已经再一次扬起魔杖——飓风咒!那些飘荡的黑烟在狂风的作用下向他眼睛吹去。

　　厉火席卷而上，将它的主人忠诚地护卫在身后，在格林德沃加大魔力输出之后，这些精巧的小攻击根本无法通过厉火的阻隔。

　　“你要做出选择。”格林德沃还有闲情教导汤姆——当然，这和邓布利多只打算做一下展示，并没有拿出十足的干劲跟他打有关。

　　“是以势压人，”他打了个响指，一时间火势大胜，汹汹向着迈步过来的傀儡反扑过去，砖石傀儡却陡然化作无数碎屑，仿佛机关枪子弹一般连绵不绝地弹射而来，“还是变幻莫测？”那些飞射的石粒被重重叠叠的厉火淹没了。

　　邓不利多魔杖一震，那些被淹没在厉火中的石粒变作一个个小小的极薄的石盘，高速旋转起来，带来的风压硬生生甩开了火焰的附着，一时间格林德沃的厉火屏障立刻变得千疮百孔。

　　但是更多的厉火在后面升上来了，像多头的怪蛇探出头来咬碎了那些飞射的石盘。

　　烧融的赤红色液体还没有落地，就拉长变形成一张拉满了的弓，纯粹的魔力之光在箭头闪烁着。

　　“厉火可以燃尽一切，但是有个时间过程，”格林德沃指点说，“所以战斗时要保持作战距离——”

　　更加旺盛的厉火咆哮着怼上了那根箭。

　　“——或者加大魔力输出。”他补充说道。

　　邓布利多并没有发起进一步的攻击了，他和格林德沃隔着一层幽蓝色的厉火对视着——异色的双瞳终于对上了圆片眼镜后的蓝眼睛。

　　“怎么，”魔王冷漠地问道，“你要过来吗？”

　　邓布利多隔着厉火望着他，没有说话。半落的夕阳透过窗户撒下金光，令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格林德沃漠然地移开了目光，重新落在了汤姆身上。“我认为今天就到这里了。”他说道。

　　汤姆飞快地向两位老人鞠躬行礼，然后迅速从气氛开始不对劲的办公室里撤离了。

　　他跑到礼堂的时候，正值黑魔法防御课下课，赫敏正怒气冲冲地把书包摔打在长桌旁的椅子上，抓起一片干面包，咬牙切齿地撕扯着。

　　“……怎么啦？”汤姆情不自禁地问。老实说，这个表情出现在刚刚见完乌姆里奇的哈利脸上倒会更合理。

　　“我已经完全无法忍受了——”赫敏说道，“她压根儿不打算教我们任何有用的东西!但是、但是我们马上就要通过普通巫师等级考试了!”

　　“还有一整年呢。”罗恩漫不经心地说。

　　“是只有不到一年了!只要试着想一想……要是因为她导致我不能通过考试……”赫敏抓着自己的头发，活像刚面对着一只博格特。

　　“或者他们直接修改了考试大纲，”汤姆说，“看有多少人能领悟精神？”

　　“我来魔法界可不是来浪费时间的!”赫敏叫道，突然迟疑着望了哈利一眼，“我在想——也许我们应该索性——索性自己来做了。”

　　“自己来做什么？”哈利怀疑地问道，因为赫敏多看他的那一眼有些警惕。

　　“嗯——我们自己学习黑魔法防御术。”赫敏压低了声音。

　　“别胡扯了，”罗恩抱怨道，“你想要增加我们的负担？难道你不知道，我和哈利又落下了一堆家庭作业，现在才刚第二个星期？”

　　“可是这比家庭作业重要得多!”赫敏说，“你难道想不明白？”

　　罗恩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这话是赫敏说出来的。

　　“比……家庭作业……重要……得多？”他结结巴巴地重复了一遍。

　　“当然，”赫敏说，“我是说，就像哈利在乌姆里奇的第一节课上说的，我们要做好准备，去对付外面将要等待我们的一切。我是说，我们要确保真的能够保护自己。如果我们整整一年什么也学不到——”

　　“我们自己做不了什么，”罗恩用一种心灰意冷的口吻说道，“我是说，不错，我们可以到图书馆从书里找到一些恶咒自己练习，我想——”

　　“不，我认为我们已经过了只从书本上学习东西的阶段了。”赫敏说，“我们需要一个老师，一个合适的老师，他可以教我们怎样使用魔咒，如果我们做得不对，还可以纠正我们。”

　　哈利认为他知道为什么赫敏要多看他一眼了。

　　“如果你想要小天狼星——”他话说到一半，就被赫敏打断了。

　　“不，不，我不是在说他，”赫敏说，“他当然可以帮忙，但是他还是逃犯的身份，不合适露面——我不是只为我们几个考虑，我还想叫上更多有志于……”她又望了一眼汤姆，“呃，学习和保护自己的同学。”

　　汤姆耸耸肩，表示他不介意。

　　“那么是谁呢？”哈利朝她皱起眉头。

　　赫敏深深地吐了一口气。

　　“你还看不出来吗？”她说，“我说的是你，哈利。”

　　哈利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怎么啦？”他茫然地说。

　　“你来教黑魔法防御术。”赫敏清清楚楚地说道。

　　片刻的沉默之后，哈利直起腰给自己盛了一碗汤。“你胡说什么呢。”他低声说道，试图将这个话题轻描淡写地带过去。

　　“可是——”赫敏说着，罗恩抢过了话头。

　　“你先考虑考虑吧，伙计。”罗恩说着，脸上是一副思考的表情。

　　哈利目瞪口呆地又把视线移向了汤姆。

　　“为什么不去问问布莱克呢？”汤姆说。

　　“还用得着问他!”哈利气恼地说，“他肯定唯恐天下不乱!上回斯内普给我打了D，他差点儿连夜跑去质问斯内普!我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拦住他——”

　　“D？!!”赫敏简直要尖叫起来了，谴责地瞪着哈利，“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对待你的家庭作业？你到底想不想通过等级考试了？”

　　“我也不一定要继续学魔药嘛……”哈利小声嘀咕着。

　　“你有没有想过你毕业后要去做什么？”赫敏追问道。

　　“如果我活到毕业的话——”

　　“哈利——詹姆斯——波特!”赫敏勃然大怒。

　　哈利比划了一个投降的姿势。“好吧，好吧……呃，如果我毕业了的话……”他突然发现自己并没有做什么未来规划，“呃……我很喜欢魁地奇，但这个听起来不像是什么终身职业，对吧？或许……傲罗？”

　　“很好，傲罗要求至少要有五张N．E．W．Ts证书，成绩都不能低于‘E’，这其中包括魔药课。”赫敏语速飞快，“但是斯内普向来不接受在O．W．Ls考试中有任何一门低于‘O’的学生——”

　　“哇哦，”哈利泄气地说，“听起来真是一点儿都不难呢。”

　　“所以你得好好学习魔药才行!”赫敏严厉地说。

　　“那你的职业规划是什么呢，赫敏？”罗恩假装不经意地问道，手指把勺子捏得紧紧的。

　　“啊，”赫敏的语气弱下来了，“我还没想好。我想我对魔法部的工作很感兴趣……但是选择余地不大，不是吗？”

　　她望了眼汤姆，问:“你呢？”

　　“我？”汤姆把嘴里的馅饼咽下去了，含糊地回答说:“呃，我的职业规划不是去魔法部。”

　　“你想去哪儿？”哈利感兴趣地问。

　　“别的地方吧，到处看看什么的。”比如……高举神座于九天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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