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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格的小屋之行虽然远远称不上有趣，却至少达到了朋友们所希望的效果。尽管哈利绝对不会忘记关于小天狼星布莱克的血海深仇，但只要他还想帮海格打赢官司，他就不能从早到晚只琢磨着追杀布莱克的事情了。

　　这让圣诞假期准备回家的汤姆稍微安心一点儿。他可不希望一开学就接到噩耗，听说哈利终于把自己送到布莱克手上去了之类的。

　　第二天一早，赫敏已经早早起来跑去图书馆借了一堆满是灰尘的卷宗，那都是关于动物伤人案件的著名案例，搞得休息室里一股旧书的味道。而汤姆则拖着行李箱准备回家了。

　　他那只神出鬼没的乌鸦懒洋洋地飞回公共休息室，落在箱子上，看起来比之前又大了一圈。

　　“不不不，”汤姆对着乌鸦摇摇头，“我今年不打算带你回去。”

　　啾啾怔住了，然后气愤地在箱子上跳来跳去，反复发出抗议的“啊”声。

　　“嘘！嘘！”汤姆压低声音，“你昨晚没回来，所以不知道……”他鬼鬼祟祟地东张西望了一下，这动作让乌鸦也不由得安静下来，学着他主人的动作探头探脑地观察了一圈。

　　汤姆把行李箱连着上面的乌鸦一起拖到角落里，悄声向它讲了小天狼星布莱克是出卖哈利父母的凶手、以及他非常怀疑那只大黑狗就是布莱克的阿尼马格斯化身。

　　乌鸦静静地聆听着，漆黑的眸子里映照着壁炉里的火光，看上去像是不时闪过暗红色的流光。

　　“我需要你留在学校里，帮我看着哈利，别让他做傻事，”汤姆正色道，“也别让那条黑狗靠近他。”

　　乌鸦听完，矜持地小声“啊”了一下。

　　“你同意啦？”汤姆怀疑地问它，“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你不能再到处玩儿啦，你得时刻留心看着哈利——啊呀！”

　　他说到一半痛叫了一声，是他的乌鸦不轻不重地啄了他一口，没有破皮，但是很疼。

　　“喂！”他皱起眉批评他的乌鸦，“随随便便啄人是不对的！”

　　乌鸦挺起胸脯不服气地啊啊叫起来，骄傲地抬起半边翅膀，指了指窗户外，示意他看。

　　汤姆看了下时间，在乌鸦坚持不懈的粗劣叫声逼迫下走到窗前看了看。外面银装素裹，一片白茫茫的雪景。定睛看去，才能看到在一片素白的背景中，在那幽深的禁林边缘的树上，落满了几乎和树影融为一体的黑色的乌鸦。一时间起码有上百只乌鸦安静地直勾勾地看过来。

　　“……万鸦之王，夜色之主……”之前的戏言一下子跃入脑海中。汤姆不敢置信地扭头看了眼啾啾，那只头顶金色冠冕的乌鸦神气地扬着头。

　　“看来你有很多双眼睛了。”汤姆把乌鸦抱在怀里蹭了蹭，“那就交给你了，啾啾。”

　　他又拜托赫敏暂时帮他喂养乌鸦，并提醒她看好自己的猫。

　　“虽然这样克鲁克山大概不会很高兴，但是这段时间还是把它看管起来吧。”汤姆建议说，“它和那只狗，好像已经是朋友了。”

　　“什么！”赫敏比他想象的还要反应剧烈，立刻扔下书冲上楼。

　　等他们送汤姆上车的时候，克鲁克山已经一脸极端不高兴地被赫敏抱在怀里了。汤姆还注意到它的脖子上多了牵引绳。

　　希望克鲁克山不要知道是他多了一句嘴。汤姆暗自想到，然后和朋友们告别，登上了回家的列车。

　　圣诞节大餐依旧那么丰盛，久别的家还是那么舒适。待在自己的房间里，锁好门窗，拉上窗帘，远离了霍格沃兹的魔法防护，巡视的教师，还有随时可能出现的同学，以及……今年来变得可疑的乌鸦之后，汤姆总算能舒舒服服地安心躺在床上，慷慨地同意一直闷在体内的魔力出来透透气。

　　当然，也是看在它们听话了许多，而且爸爸妈妈都出门去拜访朋友了的份上。

　　黑雾般的魔力从他体内蔓延出来，迫不及待的，张牙舞爪的，立刻充斥了整个房间。它们听话地只在房间内活动，时而像真的黏稠的雾气一样附在墙面上，还模拟出凝结的小水珠——只不过是黑色的，时而好奇地彼此纠缠成奇形怪状的触足拨动着房间里的摆设。

　　当一只扁平的小触足费劲地抬起钢琴盖子，却中途一下子泄了力气，盖子重重砸下来发出巨响的时候，几乎所有的魔力都被吓了一跳，屋子的黑雾急速收缩了一下，有的嗖地躲回了汤姆体内，有的虚张声势地摇晃着凝结的触手，还有的愤怒地扑上去，然后在汤姆的“住手！”喝令下，在光滑的钢琴盖子上砸成“啪叽”一滩，然后委委屈屈地又化作了黑雾。

　　“那是钢琴。”汤姆头痛地说，同时觉得自己可能是有点疯，居然一本正经地教育自己的魔力——不过管他呢，巫师们可能都有点儿疯疯癫癫的。

　　“要听吗？”他从床上下来，赤脚踩在弥漫着黑雾的地板上。那触感变得很奇怪，绵软的，微微带点弹性，还带着丝丝缕缕的凉意。但灵感感知里却是相反，竟然是温软的，就好像躺在晒好的暖烘烘的被窝里，母亲在耳边低声哼唱着摇篮曲的那种安心的温暖感觉……

　　简直要让人精神分裂。

　　但还是那句话，管他呢——反正魔法界里奇奇怪怪的事情多了去了。

　　房间里的黑雾呼地打了一个转儿，大概是“想听”的意思了。

　　反正是自己的魔力，惯着吧。

　　汤姆坐下来，掀开琴盖，手指虚搭在琴键上，那些雾般的魔力立刻在手上蔓延开来，把黑白琴键全覆盖成高高低低的黑色键了。

　　“淘气。”汤姆笑着说，又翻开琴谱，磕磕绊绊地随手弹了一曲练习曲。

　　“忘得差不多了。”他叹口气，“不过……你们大概可以？”他没用魔杖，直接念动咒语，于是那些外溢的魔力一部分就乖巧地融入了钢琴中，接着钢琴的琴键就自动地上下敲击起来，奏出欢乐的乐曲来。

　　等等……

　　汤姆坐在钢琴前，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涌了上来。

　　他既然可以控制这些外放的魔力，也可以直接用语言控制它们，是不是他可以省去魔杖和魔咒的步骤，直接要求它们完成咒语的效果？他的这些溢出的、排外的魔力扩散的空间，是不是都是他一个人的专属施法领域？

　　但显然在自己的房间里尝试是不太理智的，即使是最简单的兰花盛开也可能让他的屋子瞬间变成原始森林，毕竟现在外溢的特殊魔力太多了。

　　“你们玩儿吧。”汤姆打了个哈欠，“只许在这个房间里，不许跑出去。”

　　他决定尝试信任一下自己的魔力，一直靠魔药效果禁锢它们不是长久之计，何况经过这段时间的教育和磨合，它们似乎懂事了很多。当然，他不会真的睡着，只是进入冥想状态假寐，观察一下在他“没有监管”的情况下，他这些奇怪的魔力会不会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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