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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能小说网 > 都市 > 《两小无嫌猜完整版+番外》在线阅读 > 正文 第77章

第77章

一霍 13533字 2023-03-16

  “真的?”叶微雨心下狐疑,“爹爹为官数载,便是有不尽心之时,却从未出过任何纰漏。”

  她紧盯着桓允的眼睛,似要看出他里面有哄骗她的痕迹来,“你当真没有诓我?”

  “今日朝会我因旁的事耽搁了,散朝后我在枢密院遇上卫褚的大哥,他转告我的。”桓允宽慰她道,“待我回宫去跟阿兄问仔细了,是否其中有甚蹊跷,侍郎或许是遭了无妄之灾也未可知。”

  “嗯,拜托你了。”渎职可是大罪,又涉及到百万赈灾银的大事,若当真是叶南海的责任,连累万千灾民不能妥善安置,不仅会被当世之人戳脊梁骨,也会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任后人唾骂。

  叶南海骨子里有文人的清高与赤子之心,叶微雨不愿他后半生背负着骂名在忏悔中度过。

  她神情凝重,愁眉不展,桓允好生将人圈在怀里安慰,“你莫要忧心,刑部上下都是父皇的人,姑丈在里面不会遭罪的。”

  “若是不放心,待我得空领你去探望可好?”

  叶微雨到底不是遇事就慌乱,然后哭哭啼啼的性子,眼下太子一派与首辅一派的斗争愈发激烈,对方拿爹爹作伐子辖制圣上和太子也不是没有可能。

  她在桓允怀里趴了一会,才摇头道:“爹爹不会想我看他锒铛入狱的模样的。”她自己说着都觉好笑,“爹爹最是看重他的风姿仪态,可不想在自家女儿跟前丢丑。你若见着他了,帮我带话便好。”

  她这般善解人意,桓允的心情反而酸涩不已,小意地捧了她的脸,与她鼻尖相抵,“阿不,你真招人心疼。”

  桓允本就是为着公事出宫,眼下在侍郎府逗留良久,他反倒不着急了,直到叶微雨催促他,他才不慌不忙地离开。

  紧赶慢赶地将事情办完,桓允一刻也没耽搁赶回大内,直奔勤政殿。

  殿内聚集了不少朝臣在讨论赈灾之事,李恪谨也端坐其中。

  其年过花甲,面上却不显岁月的痕迹。因着他常年习武,骨架也极为挺直硬朗,比之许多青年人还可说略胜一筹。

  众人见沂王进殿,纷纷行礼过后,又继续方才的话题。

  嘉元帝和桓晔气定神闲地坐在椅子上,由着他们争得面红耳赤。

  父子三人眼神交流片刻,桓晔便起身与桓允进到后殿。

  一坐下,桓允就开门见山问道:“阿兄,叶侍郎当真是因玩忽职守而被论罪的?”

  前后殿虽用墙相隔,可初时在建这座殿时不知出于何种考量,并不隔音。

  桓晔眸光暼过外殿,随口道:“仔细隔墙有耳,”而后他还有闲情逸致调侃桓允,“这般着急,可是忧心叶南海因此获罪于你的婚事有碍?”

  桓允顺杆爬道:“可不就是!若叶南海成了戴罪之身,阿不日后在世家贵族跟前如何抬得起头来!阿兄,总之我绝不能让叶南海平白遭罪,若你一意孤行一定要治他的罪,便没有我这个弟弟!父皇就没我这个儿子!”

  桓晔见他怒火冲天的模样,无奈劝道:“小九,叶南海所犯之事,证据确凿。你不分青红皂白与我攀扯,让为兄很是难做。若因你之故,父皇便徇私叶南海,如何让朝臣心服口服?”

  “那此前为何只字不提?此事事关我和阿不,”桓允愈发生气,似有暴走之势,“却将我蒙在鼓里,可想过我是何感受?”

  “若我与你说了,你敢保证你不会因为此事于叶南海名声有损而唯恐让表妹烦心,极力阻止?”

  “你又如何肯定一切是叶南海的责任!旁人呈在你们眼里的证据就是铁证了吗?!不经彻查,便武断定案,你们是防备叶家还是不信任我?”

  “阿兄,换作太子妃,你还会如此?”

  桓晔料想桓允得知真相后会气极,可当真见他怨怪地看向自己时,他却动摇自己是否当真如他所说过于草率。

  “什么破王爷!什么破江山!”桓允怒道,“若不是为着你和父皇,我根本不稀罕!而今你们却将我当做外人一般!”

  他越说越急,甚至拆了头顶的金冠摔在地上,“找合你们心意的人去当这劳什子儿子、弟弟!”

  前殿嘉元帝听到兄弟二人的争执,使李寻白过去查看,他人还未走近,就见桓允一阵风似的窜出来,他险些避之不及。

  “九儿!”嘉元帝见状忍不住喊了一声,桓允却充耳不闻,直跑出勤政殿去了。

  他急道,“李寻白,还不去仔细看着沂王莫让他出事!”

  桓晔捡起已被砸得变形的金冠,默然半晌。

  幼时他每每看到敬王叔,都忍不住想,分明他是有才能之人,为何游戏人间也不愿为大周的江山出力?若他愿意,父皇定会重用。

  若成为皇帝的代价是手足相轻,那这皇位坐着也没甚可取之处,可眼下…桓允看着手中的金冠忽然有几分哭笑不得。

  此时嘉元帝走进来,看着他引以为傲的太子这般颓然,不忍道:“你最是了解九儿的性子不过,这番结果,早该预料到的。”

  桓晔整整自己的表情,将金冠收进袖兜里,老神在在道:“父皇,再演...戏就过了。”

  晔儿什么地方都好,就是太过板正而总会让人感觉无趣,嘉元帝收起方才还凄然的神色,突然肃着脸道:“九儿抛下的那金冠给为父瞧瞧。”

  桓晔依言递给他。

  嘉元帝拿在手里反复端看半晌,啐道:“九儿这败家的儿子哦!御赐之物就被他如此糟践!他当真想要气煞为父吗?!”

  “这头冠上镶嵌的宝石呢?!”他喝道,“还不来人将其尽数给朕回来!”

  桓晔一脸置身事外的漠然表情,“父皇,这可是当初您与小九兴趣盎然商议出来的法子,您啊,无论何种后果,可都得苦乐自当。”

  末了,他还好意提醒,“近两年为着锻炼他,他甚少有往日那般闲逸的日子,方才也可是将不满借机发泄了一通。我已经被他兜头痛骂过了。眼下这般,父皇,您自个儿去哄吧!”

  ……

  叶微雨不知宫里发生的事。

  她眼见月亮东上,桓允都未传来有关爹爹的半分消息,正要使人进宫打听。流月却疾步行来,附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叶微雨立即赶至苦雨斋。

  果如流月所说,她静待片刻,叶南海便着一身黑衣好端端的出现。

  她迎上去,小声唤道:“爹爹?”

  叶南海慈爱的拍拍她的肩,直言道:“爹爹不能久留,只与你交代一些事便要离开。”

  叶微雨不解其为何这般神秘,却也耐心听叶南海说明。

  原是西北突然异动,加之此次夏汛致黄河水患,李恪谨一方意在挑起民怨,引发群众暴动,内外夹击打圣上和太子措手不及,他便可渔翁得利。

  虽然经过推测,李恪谨有通敌的迹象,只暂时未掌握其与外族书信往来的证据。但那灾民暴动却实实在在是因太子早有防备占得先机才未酿成祸事,另一边因着何敬被杀一案牵扯出的拐卖妇女之事也有了些眉目。

  “原本这桩案子也无需为父插手,可户部有内鬼与人里应外合对灾银动起了心思。”叶南海补充道,“为此,为父私下面圣告知陛下此事。如此一来,便可将计就计,造成为父因渎职获罪,迷惑内鬼能尽早露出马脚,趁此机会我也可抽身查其他案子。”

  因叶南海任成都府尹时,其时蜀地拐卖案频发,他在侦办此类案件时经验丰富,让其经手,私下查探,以收集更多证据是再好不过,这样便可双管齐下,彻底解决李恪谨的势力。

  叶微雨听了个明白,进而忧心道,“可维玉对你们的计划一无所知。”

  以他的脾气,若是晓得父皇兄长联手将自己置身事外,还不得闹翻天?

  谁知叶南海却深感欣慰道:“沂王殿下当真懂事了许多,此局便是他与陛下合计出来的。”

  这边他话音刚落,流月就上到二楼来禀道:“老爷,姑娘,沂王殿下过来了,”她顿了顿,“还…搬了很多行李…”

  合着白日里桓允那番动作皆是演戏,叶微雨忽觉被诓骗,此时直觉不想见他。是以对流月的话只道:“随他去吧。”总归府里有他曾经住过的院子,也无需她去张罗。

  她接着问叶南海,“爹爹,你即时便要启程南下?”

  “自然,时间紧迫,爹爹争取早去早回。”叶南海又嘱咐道,“平日里切记仍要装作为父在大牢里的模样。若是条件允许,爹爹会修书送回,你不可传信于我。”

  “女儿知道。”叶微雨点点头,“爹爹您千万保重。”

  “囡囡安心等爹爹回家便是。”

  话说桓允一气跑回澹明殿,越想越觉得这宫里待着没甚想头!扒了身上的亲王朝服,扔在地上不算,还踩上几脚泄愤。

  张玉泉不明白自家殿下打哪儿受的委屈,问宝禄打听,对方也支支吾吾说不清楚。还是李寻白前后脚赶来,才弄了个明白。他正要去劝解几句,那边桓允就已经使了宫婢去打包行李,不欲再在这皇宫里待下去了!

  李寻白和张玉泉一人一句的哄他。

  “哎哟,我的殿下诶!”李寻白脸上褶子多,面部一有表情就皱的跟朵菊花似的,“您就听听老奴的劝,莫要冲动。眼下这般情形,您与陛下、太子生分了可不就着了人的道?”

  张玉泉不似他夸张,少言劝了两句,就冷静的吩咐宝禄将自家殿下的包裹拿回来。

  可桓允抱得死紧,盛怒之下一把推开宝禄,“滚开!”又对拦着他不让走的内侍喝道,“胆敢挡本王路的人,尽数充进掖庭!”

  此话一出,内侍们便有几分犹豫,没了障碍,桓允顺利走出澹明殿。

  出得寝宫,他不知从哪儿弄来一匹快马,在宫道上狂奔。巡逻的羽林卫见是沂王纵马,便是不合宫规,他们也不敢上前阻拦,任由他一路疾驰出宫。

  一夜之间,沂王与太子闹得不可开交之事传遍汴梁各豪门世族。

  直至月上中天,桓晔才回到东宫寝殿。

  裴知月披衣靠在床头一面看话本,一面等他,见人进殿了,她笑着招招手。

  桓晔因未换衣裳,故而便只在坐在榻前的圆凳上,探头瞅一眼她的话本子,“叶家表妹的新作?”

  “嗯,”裴知月合上书,看向桓晔,“殿下,你说微雨妹妹的脑瓜子是如何长的?为何她就能想出这许多稀奇古怪的事来。”

  桓晔将她的手握在自己手里把玩,漫不经心道:“小九说表妹幼时最喜收集各方风物志或野闻传说,看得多了,自然能想象。”

  “我也看过许多话本呀,就没微雨妹妹这份才气,”裴知月努努嘴,不再此事上纠结,而是问桓晔,“听宫人私下议论,今日你与沂王殿下起了争执?”

  桓晔会心一笑,“莫听那些个夸大其词的传言。”

  “皇后娘娘在世时,我母亲时常带我进宫探望。那时沂王殿下最不喜与我玩耍,可后来某次,我帮他赶走了挂在树上的蛇,他便对我好了许多。”裴知月说着摇摇桓晔的手,“殿下,你不要与他置气,他内心是极好的,不过偶尔小孩子心性罢了。”

  桓晔眉眼都是笑意,宠溺的捏捏她的鼻头,“你自己都还是小姑娘的性子,竟说起小九幼稚了。”

  “哎呀,”裴知月撒娇道,“可不就是这个理,人不是都在最亲密之人面前才会露出最真实的一面吗?”

  “我的知月越发懂事了。”桓晔亲昵的拱拱她的鼻尖,而后继续道,“小九却是长大了许多。”

  “你可知,当年小九被拐,是因我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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