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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31

肉肉喵 14198字 2023-03-16

  她突然的拥抱让他没招架住,等到唐琪的兴奋劲缓和一些后他才说:“唐琪,松开……”唐琪没有听清楚,显然她高兴得不能自已,她缓缓松开两只手和他面对面,她道:“你说什么?”

  他对她说:“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唐琪抬起头娓娓道来说:“我在报纸上看到你的名字,所以很容易就找到你了啊。”然后她看向站在门口的两个卫兵,那几个卫兵本打算装作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看不见,几双眼同时看向天空。唐琪指着他们说:“你不知道他们有多不靠谱!我说我要找你,他们偏不让,把我当成贼一样,还想对我动手……”

  那些卫兵耳朵很是敏锐,连忙说:“参谋长……我们不知道……”

  陈晔平摆摆手表示他不追究,卫兵吁了口气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唐琪抓着他的一只手说:“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陈晔平看到路旁停着几辆车,卫戍队开始整合,他对唐琪说:“这里说话不方便,跟我进来吧。”

  唐琪跟着他,陈晔平把她带到会客室里请她坐,接着便有人端上茶来,唐琪接过来道了声谢。陈晔平不知她什么时候会走,一路走到这里和她闲聊几句,兴趣倒是不大,唐琪却是从内心感觉到了她这次的来访他对她有几分疏离感。

  一个人敲了敲门,那人手里捧着一叠衣服,站在门口说:“这是总长让我带给您晚上要穿的衣服。”陈晔平点点头,那人进来把衣服搁在桌子上然后道:“总长还说,五点的时候走,让您快些准备。”传达完之后那人退下。

  等到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她叫了声:“成南……”

  陈晔平正把两件衣服抖开,说:“怎么了?”

  唐琪站在不远处的后面,轻轻说:“我怎么觉得……你对我有点儿冷淡?像是不认识我一样。我这次来你是不是不高兴啊?”

  陈晔平套上那件衣服,转过身来,那件军外套长度直到膝下,他扣着袖扣说:“没有,你怎么会这样想?”

  唐琪届时松了口气,几步走过去,她伸出手和从前一样随手帮他整了整里面的衬衣,她说:“我知道你现在是大忙人,下个月是中秋节,你能不能陪我出去玩儿?”

  陈晔平对她的突然造访深感意外,但他们以前关系很好,念着旧情,而且看天色时候也不早了他该走了,于是回手把搁在桌上的佩枪揣回腰际,答应着:“行吧。那日我有空好好陪陪你,而且,我还有话跟你说。”

  唐琪双眼一亮,迫不及待问:“什么话啊?”

  外头一个卫兵跑过来通知他:“参谋长,我们出发了。”

  陈晔平轻轻拍她的肩膀,离去时道:“到时候再说。”

  那饭店是昌顺顶有名的招待上流人士的最佳待客所在,回形的楼梯通向宴会厅,排面自是不用说,中央还有一个舞池,里面聘请的都是专业演奏人员,灯光聚焦,人影交错。

  田兆年从车上下来,后面跟随着的卫兵都把门口锁严了,今晚来的宾客都是在军政上极重要的人物,饭店里外更添了三层保卫,守卫森严,滴水不漏。

  田兆年出场后站上了台中,每个人都走进过来听他讲话,下面站着不少洋人,不知道他们到底有没有听懂,反正到最后所有人都高举手里的酒杯。陈晔平站在应舒贺的身边,见他眼望着前方愁眉不展,整个人看去都多了几分严肃。今晚有几家报社特地前来,他们正在给田兆年和一名日本议员拍照。

  应舒贺抿了一口酒,然后在人群中转身离去。陈晔平默默跟上去,他站在一间窗户前仰面喝酒看着外头的夜色,喝尽那杯酒后将杯子搁在窗台上,往烟盒里掏出一根烟。陈晔平走上去与他并肩,问道:“怎么?不开心?”

  应舒贺冷笑一声:“我为什么要不开心?你看看今日到场的嘉宾,哪个不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我身居高位,手下领着重兵,我做梦笑醒还来不及呢!”说罢深吸了口烟。

  陈晔平叹道:“你是不是很后悔?”

  应舒贺目光望着天空的夜色,道:“我不后悔,我本就是一名武将,替谁打仗不是打?若没有他老田,还会有别人……”吐了口烟,道:“我只是在想,我帮到他这,是好是坏?日本人让我们承认怀北铁路是他们的,他和日本人交往甚密,虎与狼斗。看看他今天请来的那几个人,我是怕啊,你别看我们顺利进了怀平,明日报纸一登,指不定有多少人骂我们汉奸……”

  陈晔平听了他一席话沉默很久,然后说:“你领的是兵,难道没有克制他的方法?”

  应舒贺回头看他:“怎么?刚打完一场内战,这可到好,我们自己人又翻脸,真想让中外看笑话?”

  陈晔平笑笑:“你这是庸人自扰。”

  他们的话语仿佛隔着一层似的,应舒贺叹口气回头望着天空说:“你知不知道有一本戏词里唱的,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陈晔平回望灯光如昼的宴厅会里,田兆年的身影一闪而过。应舒贺的这句话里好像在预言什么。

  应舒贺看着茫茫夜色说:“我这是助纣为虐。”

  这个时候宴厅里的音乐声响起,淡淡悠扬穿出来。他们两个人站在廊间光线不好,外头的风吹进来,拂人耳面。应舒贺抽完一支烟回头说:“你先进去吧,我自己在这儿待一会儿。”

  陈晔平再没有可慰解的话说——他心中何曾不是藏着一个结?

  走进宴厅,从他面前走过几张陌生的脸孔,他遥遥走到一个服务生身边换了一杯酒,就这么一会儿,适才在某处的报社记者见他从外面进来立马迎上,他没有拒绝的理由,幸而几个报社记者没有问太过逾越的问题,他答得简单明了,记者在纸上记着。最后记者问他将怎么解决怀北铁路一事,对国人和日本人作何交代?

  那些记者看上去年纪尚轻,阅历资浅,完全没有发现他眼睛暗下来,神情微变。他们正等着他回答,他的目光就远远看见应舒贺被人请了出去,下了楼。他下意识向前走一步,架不住那群记者像蜜蜂一样围着他,他只好说了句冠冕堂皇的话,过了一会儿,才找了说辞摆脱他们,关秘书站在走廊上,他叫了一声,关秘书转过身,他问:“你怎么站在这儿?不进去?”

  关秘书笑道:“我在等你。田帅他们在休息室,要我请你过去。我看见你在被那群记者采访就在这儿等着。”

  他整整衣服,答应道:“那就走吧。”他们一路下楼,他抱怨着:“你不知道今晚来的那群记者多难应付——”关秘书答:“可不是。现在的小报抓住一个词眼使劲儿作文章,说话还得掂量着。”

  他和关秘书也算谈得来。关秘书将他带到门口,隔着门就听见里面爽朗的笑声,有一个笑声还是应舒贺的。关秘书走在前头替他开门。里面灯光如昼,烟雾弥漫,两长两短沙发上坐满了人。

  关秘书说了声:“参谋长来了。”

  关秘书走到田兆年身边站着。应舒贺坐在对面的沙发上。陈晔平走过去叫了声“田帅”,余光瞥向坐着的众人,他虽陌生,但看派头就知在座的人来头都不小。他进来前他们热烈的讨论着什么事,可是他一走进来,这屋子里慢慢安静下来,并向他看过来。

  还是应舒贺先说的话,他的脸上已经看不出任何不悦,倒是两颊通红喝了很多酒的样子。他先到田兆年那边说:“田帅,你找我。”田兆年点点头,应舒贺抢白,像是有什么喜事一样,他在另一边对他说:“你来的正好,田帅特地给你聘了个助手,你来看看满不满意——”他虽略有惊讶,但并未显露出什么。田兆年往后看,指着后面站着的人,其中一位说:“以后她就是你的助手,沈瑶琴,她担任你的秘书。”

  他转过头,差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但仔细凝视后,明明上次分别不过两个月,彼此的衣着打扮截然不同。可还是让他心里不觉一震。

  沈丹钰一直在人堆中,她站出来,今夜她穿着一条缎面的长裙,妆容也稍加修饰一番,格外地出落娉婷。

  应舒贺在后面提醒他说:“这是英国领事馆推荐过来的人。”

  他微微点头,他知道自己脑中一片混乱之极,脚下如落了铅一动不动,就站在那里,田兆年对她使了眼色,然后她慢慢朝自己走过来。

  沈丹钰从刚才他踏进宴厅开始就注意到了他,他精神焕发,那件威风及膝的军外衣衬出他宽广结实的身姿。自上次见他最后一面的样子,真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她想。

  可是这次他人在自己面前,却不像印象中那般威风凛凛模样,他镇定的面容下眼里却有种说不出的失惘,像是月亮背后那层浓重的幕。

  她从容不迫,面对面打招呼说:“你好,参谋长。”

  他亦从容不迫,和她握了个手,他的目光短暂和她相触,很快离开,然后瞥向坐下的田兆年。田兆年正和旁边的一位英国领事说话,注意完全不在他这边。过后他才说:“沈秘书以后就是你的专职助手,你的一些琐事都交给她,你自己安排。好了,我们开始谈正事。”

  田兆年正身说罢,屋子里的人的目光立即以他为中心,向他看来。有几个人出去了,留下的不过七八个人,兼是田兆年的亲信和愿意站在他这边的人。他绕过去坐到应舒贺身旁,不过听了两三句对话,就知道他们刚才一直在屋子里谈论着什么,也专神认真听起来,其间,他无意瞥过一眼站在人堆中的她,她只是垂着眼站在那里。

  俄国人走了却把从前签给他们的怀北铁路所属权交给了日本人,这消息委实震惊。田帅如今一方独大,南边却有另立政府的护国军蠢蠢欲动,自他入驻怀平后南方小报屡刊文章指他们是旧军阀,字字犀利,此人难当国家大任。

  这两件事说完,应舒贺依旧靠在沙发上抽着一根烟,没有要发言的意思。众人将目光都转向他,毕竟他是参谋长,什么都得他先来谋划出头,他道:“和日方的问题一天不解决我们安国军就不会安宁一日,田帅,依我看,这桩事是首要解决的问题,怀北铁路一事您想怎么解决?”他问的委婉,眼光迅速扫过屋子里的众人。

  田兆年还未说话,应舒贺从中打断他,众人齐向他看去,道:“让我插一句,我却觉得先摆平杜雨亭的护国军才是目前紧要关头的事。”

  田兆年瞧了他一眼,并不加以阻拦,应舒贺继续道:“别管外面什么腥风血雨,我们得先把“自己家”的事摆平,不然里面起内斗,外面的人要想打我们不是轻而易举的事?你们觉得呢?“

  在座的人相视点头,觉得他说得在理,都把目光移向田兆年,田兆年问他:“依你的意思……应该怎么解决我们和杜雨亭的嫌隙?”

  应舒贺似是早就想好了说辞一般,道:“我知道你不愿意,只是怀北铁路日方坚持不肯放弃,我们如坐针毡,着急也没用……您何不先联系杜雨亭那边,试图和他们立和平协议,这样一来,若是以后发生了什么事,南北团结一致,至少守得疆土不被抢去。”

  屋子里不知何时安静下来。田兆年和应舒贺视线在一瞬间相触。

  到了散场,应舒贺上了车汽车夫正把车门关上,陈晔平扶住车门,后脚就上车来。应舒贺躺倒在车座里,见是他,口里犹带酒气笑着说:“你怎么也出来了?不再多待一会儿?”

  陈晔平却无暇和他闲聊,等车子开动出发后,他小声在他身边问:“刚才你说得话是认真的?让我们先和他们停止争斗,不怕田帅对你发脾气?”

  应舒贺似懂非懂,忽然爆发道:“他的地盘可是我给他打下的!”嚷得车夫吓了一跳,踩了刹车,陈晔平对车夫说:“你继续开车。”车又继续开。

  陈晔平的眼神里存了些许担忧,应舒贺凑近点说:“我该说的话刚才都跟他说完了……他听不听,那是他的事——”

  “若他真有那么大的野心,忽视外人占据怀北铁路也要和自己人打个你死我活,我也没办法……那时候,不管和谁打起来,反正你才是参谋长,指挥作战也是你的职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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