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智能火!

智能小说网分类书库 手机阅读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智能小说网 > 都市 > 《民国旧影:焚城雪最新列表+番外》在线阅读 > 正文 第18章

第18章

肉肉喵 22545字 2023-03-16

  孤儿院的空地上,沈丹钰跟着小朋友们在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她扮演老鹰,孩子们串成长长的一排像是一条龙,龙尾左摆右转,空气中充斥着他们的笑声。沈丹钰出了一身汗,笑着嚷着投降:“我不行了,让姐姐休息一会儿——”

  小朋友们不依不饶,吵闹着要和她继续玩,她起身后顺手抓到了排到最后的一个小男孩,小朋友群起激涌,沈丹钰把那个小男孩送到前面,半蹲着身子对他说:“你输了,你来当老鹰。”说完不久,她见小朋友们玩得不亦乐乎,自己就走了出去。

  她在一棵绿荫密布的树下看见了皮皮和花花,她迎面走过去,皮皮看到她大声叫着“姐姐”,花花也朝她露出一个笑容,花花的烧已经全退了,可护工不放心她的手上仍然贴着白色的胶布,她的小手嫩白头发也很长,而且她的脖子上还有一块红色胎记。

  沈丹钰蹲下去问道:“让我看看你们在玩儿什么?”

  皮皮立马答道:“花花喜欢玩挑花绳,我在陪她玩儿。”

  花花两只手绷着一个五花八门的红绳,沈丹钰道:“姐姐小时候也玩儿过呢。”她向两个人互看。

  花花扎着两个小辫,用红绳绑着两根马尾,她说道:“那我要姐姐陪我玩儿,皮皮太笨了,怎么教他也教不会。”

  花花向她粘过来,把红绳递到她面前,沈丹钰挑了一根把绳子用五根手指绷住,花花玩得可开心了,沈丹钰看向身边的皮皮,他正撅着嘴眼巴巴的看着她们。

  一会儿树下吹起一阵风,沈丹钰说:“花花,你生病刚好,不能再玩儿了,现在该回去休息了,让皮皮和你一起去吧?”

  花花略感失望不过也妥协了。沈丹钰站起来,皮皮攥着她的手,两个人朝屋子里走去。

  忽然,突如其来的剧烈响声让沈丹钰惊得蹲下身子护住他们两个小朋友,她紧紧捂住他们的耳朵。孤儿院外面待着的小朋友都不知道那持续不断地响声是什么,像是放爆竹震得地面摇动,孩子们吓哭了,护工们都跑出来把他们接到屋子里去。

  一刻间,天空中已是硝烟尘沙一片。

  过了很久很久,听到枪声逐渐远去,一些人才敢探出头,马路上散落着人的鞋子和物品,那些人急着在地上找到自己的东西然后飞奔跑回家。

  沈丹钰抱着皮皮和花花蹲了很久,等到枪声已经不在这个地方,她护着他们让他们赶紧进屋子,自己要赶回教堂。转身的那一刻,她被一双小手抱住大腿,皮皮抬头看着她说:“姐姐我怕,你要去哪里?不要离开我。”花花跟着他说:“我也怕……”

  她实在没有办法,无奈之下带着两个小孩走过已是满地狼藉的马路,她紧紧牵着两个小孩的手,刚进教堂的大门,她在围墙后面看见了玛丽女士蹲坐在一角,她吓得脸色惨白手不住地抖着。

  沈丹钰上去扶起她,轻推她:“玛丽……”

  玛丽嘴里颤颤巍巍吐出:“哦!我的天啊……”

  看似周围平静下来,教堂里的人都赶着出来看见玛丽都上来关心询问,然后一伙人送她进屋。玛丽显然看到了什么,惊吓还未消退,隔一会儿就脱口而出一句:“哦!我的天啊……”

  沈丹钰把皮皮和花花交给江嬷嬷自己往教堂后面跑去,她没有在人群里看见冯深,心里还是有些担心,于是跑到后面他住的地方,门没有锁住里面只有一张床空荡荡一个人影也没有,她站在院子里四处巡视,所有人都躲进教堂里了,外面鸦雀无声。

  她转进教堂侧门,高又宽大的地方人都聚集在堂区,她进去叫了两声:“冯深……学长……”

  她像迷失在这所建筑里,尖尖的殿宇和五彩的玻璃窗,空荡荡的礼拜堂。正当远处的枪声都已经停下很久,外面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有人走进教堂,而且衣物的摩挲声带着坚硬金属的杂伴,他们粗鲁的强制开门已经进了堂区。

  听着里面人的对话声,一个声音沉闷浑圆的声音就是神父,他们在交谈着什么。沈丹钰站在门的后面沉不住气,她开门走进去,女人和小孩站在神父的后面,神父的对面只有几个人,看到这个场景她松了一口气——好在那些人不是穿着兵服的,但从那人的长相来看也十分不友好。一个头面四方的人站在神父面前,他语气很粗鲁,沈丹钰听了两句就知道了那个人在向神父要救护箱。看来这个男人一定了解,像这种圣公会教堂一定会储备西式医药箱。

  神父满脸忧色,极力解释说:“我们的药已经全都给了孤儿院,而且,我们这里没有手术用的麻醉剂……”

  没想到那个人立刻翻了脸,从腰间拿出枪指着神父的额头,下令对自己的人说:“给我搜!”

  站在神父后面的女人吓得睁大眼睛,都不敢出声。沈丹钰看见皮皮和花花两双眼睛朝她这里看,皮皮想叫她,被江嬷嬷立刻捂住嘴。

  原来他们还有很多人,那些人早就搜完了教堂,然后对那个男人说了几句,听后那人几乎气急败坏眉间多了三分忧愁,事态发生到这一刻,神父依然坚持说他没有他们要的东西。

  神父边说边摇头,沈丹钰见那个男人要扣动板机,她跑到神父身边和那个男人面对面,她极力让自己沉住气,说:“你们要医药箱,我的房间里有,你们谁受伤了?是枪伤吗?”

  她毫不掩饰问出来,那个男人看了看她,指着神父的枪渐渐收了回来,他转身对她说了句:“带我们去。”

  沈丹钰走在前面,她战战兢兢地领他们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口,她何曾不怕。开了门之后,看见他们带着一个受了伤奄奄一息的男人上来,他们搀扶着那个人,走过的楼梯都滴了好多血。沈丹钰面如白纸,走进房间从抽屉里拿出医药箱递给刚才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打开医药箱找出自己要的东西,他像是拨云见日般终于松了口气。沈丹钰任他们把那个受伤的男人放到自己床上,她站在门外,当脱下那人的衣服时她才发现那人中了三枪,一枪在手臂,后背两枪犹为深入,已经沾染了一大片衣服,此刻血还在往外流。

  那个男人把门口的两个男人叫进去,然后门啪地一声关上,叫了另两个人把住门口。里面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那些人把她控得死死的,一人开门让她去打盆热水来,她也照着去做了。

  她端着一盆热水还没走上来,就听见门里传来一声沉闷的声音,她犹豫了一下然后上去敲门。热水被端进去,她在门边用余光看了一眼,很快那水就染了红,一人把脸盆端出来指使她再去换一盆热水,她来回跑了几趟,终于那个男人把三颗子弹都取了出来,用镊子扔进水里,匆忙之中她只看见那位受伤的男人趴在床上看不见脸,他的背上都是汗。

  她跟着那些人走出来,过了一会儿那个男人从楼上下来,他紧闭双唇但眼里终于有了丝松快的喜悦。他走到她面前,从内衣口袋里掏出什么,沈丹钰霎时心惊肉跳生怕他拿出枪,可是那人从口袋里拿出一叠钞票递给她,他义正严辞说:“我们家少爷不能走动要在这里修养一阵子,这段时间他吃的喝的你们都得伺候好了,不要去打扰他,不然……”

  眼前这个男人话说到一半她就明白了,这不是威胁是明明白白的警告,毕竟这些人身上有枪,虽然她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哪一路的。

  沈丹钰答应了他,每天按时送上好吃好喝的,那个男人又问她这里有没有医护人员,沈丹钰只道:“我学过一点。”

  那个男人上下打量她,点头说:“那就好,你要记得每天给他换药,务必伤口不能感染,知道了吗?”

  沈丹钰道:“我知道。”

  那个男人交代完一切后又上去一趟,下来之后剩下的人都跟他走了,只留下两个人时时刻刻在门外守着。

  教堂里的人都很是害怕,尤其是女人,神父在门口眼见他们离开,走进堂区让人把两个小孩子送回孤儿院,皮皮和花花是她带来的,她对他们负有责任,然而江嬷嬷不放心就决定同她一块去。

  他们刚走到孤儿院门口,顿了顿,却看见那一片光景,院子里像是被人抢劫过,还有车子车轮开进来的痕迹,沈丹钰叫了两声,才看见有人从窗里探出头,外面已经毫无那些强盗的踪迹,她们立刻开了门,有人焦急说:“刚才有一伙人闯进来,像是强盗一样把孤儿院的后院翻了个底朝天!”

  沈丹钰忙问:“什么?你们都没事吧?”

  护工说:“我们躲在屋子里倒没事,就是那些人毫不客气的对院长动手!”忽然她叫了一声,想起什么向后院跑去,所有人都跟着她跑过去。

  院长躺在水泥地上,完全看不出来有生命迹象,所有人都慌了,有人去试探院长的鼻息,然后掐院长的人中,院长呛了两声,捡回了半条性命还站不起来,他于是被人抬进屋子里。

  有人不平喊道:“太过分了!我们都是良民,凭什么对我们大打出手?!”

  院子里经过一番洗夺,院长醒来后闭口不言,有人问他那些人都拿走了什么东西?为什么要对他这样?他只是闭目,然后叹口气说:“算了算了。人没事就好。咳咳……”

  他这么说别人再也不好问什么,之后几天里孤儿院的人都在忙着收整孤儿院,而且每个人都战战兢兢的,时时刻刻提心吊胆,生怕那些人再来。

  沈丹钰和江嬷嬷回教堂之前,她特意叮嘱护工这几日不要让皮皮去看她,她觉得那个受伤的男人不是一般人,那些人没有穿特别的制服,但从那个男人中了那么多枪来看,他们一定很危险,随时都会危及到这里所有人的性命。她忽然很想方世俨,可他有一个礼拜都没有来看过她了。

  她按着那个男人临走前的嘱咐每日三餐都按时送去,门口的人接过端进去,前几日她端出来的长盘上的食物几乎没有动过,也是,受了这么重的枪伤不可能立刻吃的进东西。于是她改煮些汤食,她知道受伤的人若不吃一点东西是万万不行的。

  起先几天,她进去给那人换药,那两个人都走进来帮忙,她明白她同时在被监视,她若是有一丁点伤害到床上那人的想法立刻会被那两个人腰间揣的枪夺去命。她做着在学校里学到的护理知识,处理完伤口立刻退出去,她一分钟都不敢多留在这里,也不敢四处张望,即使这原本是她的房间。

  这几日她和江嬷嬷住在一块儿,江嬷嬷是老人了,可她终身未嫁最后信了教当了一名教徒。江嬷嬷有时候也会跟她们说到自己年轻的时候,她为什么不嫁人?她坐在槐树下面,回忆似的说,我十六岁的时候我爹给我谈过一门亲事,那是我们隔壁县的小地主,很有身份哩!可是啊,那位地主家的儿子是个麻风,那个时候我就在想,人一地主家做什么会看上我这么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子?后来我终于知道这件事,和我爹娘吵架,说她们卖亲闺女!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牺牲我……我虽然没念过几天书,但也知道不能委屈自己……于是……我在一个夜晚离家出走……

  树影婆娑,江嬷嬷的房间在一楼,外面有一棵很大的梧桐树,那叶子像芭蕉叶一样垂盖下来遮住房间里的窗户,到了晚上经常能看见树影摇动在墙壁上。

  这一日江嬷嬷和她做完事后上床休息,她们早早就睡了,沉沉的进入了梦乡。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有人敲门,沈丹钰急急穿上外衣爬起来开门,只见是那守门的两个人之中的一个,那人见她开门就说:“我家少爷醒了,厨房没有吃的,你去做点东西给他吃。”

  江嬷嬷这时也醒了,她说:“要不我替你去做。”

  沈丹钰叫住她,说:“您睡着吧,我很快就回来。”说完就带上门跟那人出去。

  她果真是快去快回,回来时见窗外月色明亮照满半个墙壁,树叶挡着一部分月亮。

  那人果真醒了,守在他身边的两个人都十分高兴,也有了劲头,让她准备些有营养的东西,都是些耗时间的食物,虽然每次碗里剩了很多,可也看得出来那人逐渐好转。

  她每次进去换药的时候,那两个人就站在门口看着,她收拾东西的时候耳畔总能听见那人微弱的呼吸声,她也不敢抬头看那人每次处理完伤口就匆匆走出去。

  过了几天,她送完晚饭后那个四方脸的男人回来了,他刚走进来碰见她,问他家少爷的情况,她如实回答后,那人疲倦的眉眼舒展,随即冲进去三步四步跨上楼梯。

  那一日晚饭后她照常去换药,领头的人坐在床旁,那人靠着头半睁着眼,等她进来时他们都自觉不说话了。沈丹钰麻利的做事情,替他包扎伤口,那人终于说了句:“我们可以走了。”

  领头人却说:“您现在这个样子连坐车都不行,再等两天吧。”

  那人沉默不语,又说:“我没事儿,我真没事……”

  她的目光突然和领头的人相触,她立刻理解了那个眼神,于是说:“伤口还没有痊愈,而且又那么深,要是在路上颠簸很容易伤口破裂,是很危险的。”

  领头人接着说:“对,就在待两天,反正事情我都处理好了。”

  那人不再说话,她包扎完伤口后他们一起把那人翻个身,而就在那时,这么多天她终于见到那人的脸,看着很是年轻确实有大家子弟的模样,但因虚弱连日没有刮胡子显得整个人很苍白无力。她单看了那么一眼端着手里的东西走出去了。

  门终于关上,陈晔平靠着枕头像是在熟睡,终于他睁开疲累的眼睛看着坐在左手边的全大成,他沉吟片刻,问他:“安全到达目的地了没有?”

  全大成坚定的眼神对他说了句“是”,陈晔平这才舒了口气把头转过来,他说:“哪里都没出事吧?”

  全大成说:“上校让我跟您说让您好好养伤,耽误点时间也没有关系,他很快能完成前线的工作。”

  陈晔平依旧是心不平,眉头微皱闭上眼,全大成见他还是有心事,说:“这回是我们预备不充分……”

  陈晔平微微摇头,很久之后才断断续续说:“不怪……你,怪我自己,是我疏忽大意了。”

  全大成叫他:“营长……”

  陈晔平挥挥手,他慢慢阖上眼睛,却隐隐闻见了一股淡香。全大成见他不再说话,舔了舔嘴唇站起来,静静地退出去。

  西区戒严已有一月有余,城中的老百姓也都知道这是地方军官之间产生的矛盾,而且,内阁却早已对北军田兆年连发三通电报作为警告,他们都认为,这仗十有八九打不起来,若是真的发展到那地步也不会打到城里来,所以老百姓依旧是坐视看戏,只是茶馆里又多了每日议论的话题。

  田兆年已是腹背受敌,他并不接受俄国人立下的协议,俄国人电报给内阁大臣,步步紧逼,而如今内阁的掌门人曹燮则是被内阁议员推举出的傀儡,田兆年几十年来身居高位手握的兵权比其他几省的督军都多,早已不把他这种手无大权的人放在眼里,而恰恰就是这一点,被曹燮拿住了把柄,西区几乎被外国人夺去一块地盘后的第五天,曹燮通电内线,他联合几省督军要把田兆年革职连掉三级。

  陈晔平躺在床上,他审视周围的屋子陈设,桌子还有椅子,剩下的只有这张床,他转头看见床头摆着一束苍兰,这才明白,原来这么多天有意无意之间闻到的香味是这里散发出来的。

  他趁着晨间安静没人进来自己爬起来走到窗前,外面那一棵树枝叶茂盛挡住了这一扇小窗户的阳光,远处大大的一片草坪,他看见几个孩子在那里玩耍,而且旁边的房子里隐隐绰绰传来钢琴声。

  他竟不知怎么呆呆注视了很久,忽然他咳嗽几声,只得按着自己的胸口然后回到床上。

  皮皮在玩皮球,清晨的草地上有许多露水,所以总是夹杂着土壤的湿气,他玩的两双鞋子都沾了泥巴。沈丹钰刚送孩子们去吃早餐回来,她远远地看见皮皮一个人在玩,花花坐在石阶上,沈丹钰走过去,皮皮也向她跑来,她看见他小腿以下都沾了泥点子,故作生气说:“你看你,像个泥猴子……一会儿回去看护工姐姐怎么骂你……”

  皮皮却说:“鞋子脏了擦一下不就好了!”他露出一排小小的牙齿,然后说:“姐姐……那位大哥哥去哪里了?我还想跟他踢球呢……”

  沈丹钰眨巴眼,她犹豫说:“那位大哥哥……他回家了……”

  皮皮很失望,他说:“他怎么不跟别人说一声就走?……我还以为他被坏人抓走了呢!”

  沈丹钰心里忽然咯噔一下,但脸上依然浮着笑容,说:“怎么会呢?姐姐陪你玩也可以,来,花花!”

  花花坐在石板上,听到沈丹钰喊她立刻笑嘻嘻跑过去,这个季节,花花穿着一条崭新嫩黄的裙子,丝质圆点的裙摆在空中随风飘动。

  全大成接到应舒贺的电话是在五天后,他立刻把原话转达给了陈晔平,陈晔平已经能下地走路,他听到话的时候立即让全大成备车出发回去。全大成有些犹豫,因为陈晔平这段时间在养伤对外界的事情毫不知情,他这两日身心都在受着煎熬,也不知如何把外面发生的事告诉陈晔平,所以他什么都没对他提起过。

  陈晔平见全大成站在自己面前脸色很不好看,他心里其实早就做了最坏的打算,无论如何他是要回去的——而且,他的家在这里,他无论如何也要守住它。

  那两个手下已将车开到楼下,陈晔平对他说了声:“走吧,要赶在天黑之前回去。”他轻拍了他的肩,全大成这才如梦初醒,正要跟出去才想起忘了拿他的外套。

  全大成转身回去拿陈晔平的外衣,然后跟上去说:“您把衣服披上。”

  沈丹钰不知他们要走,走上楼时见他们人都站在外面,她心里顿时像是拨云见日脸上多了七八喜色,眼睛也亮了,像是终于把神佛送走了一般。她走到门口正巧他们都走出来,问候着说:“你们要走了呀?”

  全大成看见她,突然想起这几日多亏了这位姑娘,自己都未曾道谢,而且想起那日自己的态度又添了几分不好意思,他们站在门口,全大成刚把衣服披到陈晔平身上,就对他介绍说:“这位是这段时间一直在照顾您的,她是这间教堂里的人。”

  说完他才打哑,他们都不知道彼此的姓名,而全大成本来就没想报出自己的姓名,所以只能这么跟陈晔平介绍。

  陈晔平听他这么说,方才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女子。那一瞬间,他的伤口被扯动,他略咳嗽了两声,脚下的步子忽然如千钧之重。

  沈丹钰提醒他道:“你的伤还没好,走路小心点儿。”她第一次正视看着比自己高大的男人,她头一次清楚的看见这个男人的面容,没有前两天憔悴,有着精瘦姣好面容的世家子弟气概,可不知为什么,他的眼神让她忽感全身发寒,像是触碰到了什么危险似的,使她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

  那个男人却很快从她身边走过,和她擦肩而过时竟低头对她说了句“谢谢”。

  她猝不及防,忙答了句:“不用谢。”

  等她转身时,他们的车子已经开远了。

  一阵风吹过,槐花从树上掉下来,落在车顶滑落到车前,就像无数密密麻麻的雪片。竟似回到了好些年前。

  陈晔平上车后一直止不住咳嗽,全大成担忧怕他伤疾复发撑不过到阜临,于是小心翼翼说:“要不我们再待几天……”

  他看到后视镜里越来越模糊的一个人影,只是摇了摇头。

章节 设置 书页

评论

上一章 | 章节 | 下一章

章节X

设置X

保存 取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