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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白鸟童子 13424字 2023-03-16

  一场秋雨一场寒,到了下午忽然挂起狂风,吹落一地银杏叶,随即雨水噼里啪啦砸了下来,林弘山站在雨檐下,屋檐水如珠帘垂落,叶峥嵘从雨中跑了回来,胳膊夹着一柄黑伞,浑身早已淋得透湿,撑不撑伞对他来说差别不大。

  这里路窄,车开不进来,林弘山不介意淋点雨,叶峥嵘却二话不说跑了出去,要为他去拿伞来。

  黒伞砰的打开,伞沿倾进屋檐:“三爷,来。”

  走进伞下,叶峥嵘已经浑身淋湿了,黒伞倾向他这边,高高举起。

  林弘山才发现叶峥嵘比自己矮。

  说才发现其实不对,是忽然才在意这个事情。

  都说天塌了自有高个子顶,他这个高个子也不好在这矮个子举的伞底下待,便想将伞拿过来。

  弯钩形状的伞柄,叶峥嵘握着下部,并不小的一只手,瘦而指节修长,林弘山去抓伞柄难免碰到他的手。

  叶峥嵘感觉那手抓着伞柄顺带捏着他的指节,轻轻拽了一下,大概是嫌他占地方,于是连忙放手,人远远的站着。

  两人就这样在小巷里走着,林弘山在心里皱眉头,叶峥嵘几乎完全站在雨里在跟着他,好像他多残暴多虐待他一样。

  抬手勾了勾手指,叶峥嵘不解:“三爷?”隔着雨幕看见他不耐烦下撇的唇角,连忙躲进伞下:“三爷您说。”

  三爷没话和他说。

  直到坐回车上,放好雨伞,窗外的雨打在车窗玻璃上噼啪做响,让司机发动汽车,林弘山看着车窗上的雨水,那老东西如果说的不是假话,自己要怎么应对?

  今天连车夫都换了,没让周劲松跟来,林弘山担心的就是这个。

  叶峥嵘湿漉漉的坐在前座,想起刚才的事情,三爷的反应甚至可以说是呆滞,忽然听见自己出生前完全不知晓的事情,这种反应也正常。

  上次他就在码头遇到那老东西四处胡咧咧的时候,他警告过一次,没想到这次的事情还从他身上起来的,甚至这次添油加醋了不少,说是看见过龙姨太曾经和一个男人在码头边约会,龙姨太走在前面,那个男人跟在她身后,两人慢慢走着,他略瞥见一眼,那个男人的相貌和林弘山有六七分的相似。

  这话是哄鬼的,要问他林宗洋年轻的时候,龙姨太年轻的时候,是什么摸样,大概都只记得一个轮廓,其他的都一片模糊了,一个只见了一面的男人,清晰的记了将近二十年,也是个人才。

  林弘山捏了捏眉心,不耐烦的比划几个动作,叶峥嵘一怔:“三爷,这不好吧,岂不是让别人觉得我们心虚。”

  林弘山这会儿连目光都变得不耐烦,指节划动:“谁知道是我们做的。”

  叶峥嵘懂了,恍然点头。

  林弘山心绪未平:“做不到就滚。”

  少年微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模样,重重的点头:“三爷,我做得到。”

  车半路折转路线开向钱宅,冯姨应该帮不了他什么,毕竟冯老头还活着,冯姨越不过他。

  据说冯老头当年就对他母亲很不屑,觉得她是红颜祸水,是褒姒那样喜欢冷眼站在烽火台上看诸侯来朝的女人。

  冯姨隐晦的说起过一点,很有多是推断,打听来的消息里也确实有林宗洋当年为博‘龙姨太’一笑,从盛家小舅子手里抢人,最后差点闹得大打出手。

  至于为什么抢人值得母亲一笑,这个林弘山就理解不了了。

  车停在钱宅门口,叶峥嵘下车撑开伞,踏入伞下,两人并肩往里走,并没有提前约好时间,不知道今天能不能遇到钱老头。

  这件事十分微妙,潘刈州说钱老头很可能是为了看他才回来了,事实上潘刈州把那段往事看得太重了,都过去了将近二十年,能有什么值得铭记那么久。

  上次宴会时,钱老头根本没出来见客,名义上是钱星宇和钱梦月举办的宴会,实际上也只有他俩在宴客,他到场了,也没引起钱家什么异常反应。

  所以他来这里,只算投石问路。

  门房引他往里走,曲折小径两旁硕果累累,结满了还未成熟的青色梨果,上次来的时候天色昏暗,只看见许多树叶,没有开花,所以没多看。

  到了待客厅,丫头端上热茶,送上毛巾给叶峥嵘,让他擦一擦头发,叶峥嵘摆手:“没事,习惯就好。”

  等了一会,钱老先生没来,倒来了一个穿着珠绣旗袍的美妇人,她缓缓走到林弘山面前:“老爷还有些事,叫我来瞧瞧可有待客不周的地方。”

  林弘山看她的打扮疑惑,是太太的打扮,但没有太太来见客的道理,而且她这个年纪,说是钱老头的儿媳也合适。

  她看出林弘山的疑惑,道:“我是老爷的姨太,你叫我李姨就行。”说完才想起林弘山不能说话,脸色抱歉的看着他:“这茶可还合你的口?”

  他也喝不出好坏,只能点头。

  李姨怔忪,露出怀恋的笑容:“这是你母亲最喜欢的茶。”

  林弘山看向茶杯,是茉莉花茶,雪白的茉莉花和苍绿的茶叶漂浮在茶杯中。

  李姨有一双大大的圆眼,清丽而温柔,她是钱老头的姨太,又怎么认识自己母亲的?

  林弘山没问,用不解的眼神看着她。

  李姨道:“我曾经服侍过龙小姐,这样的事情怎么能忘,孩子,能让我看看你身上的胎记吗?”

  林弘山皱眉,李姨马上道:“不愿意也没什么,只是不知道那个胎记还在不在,听说胎记会越长大越浅,或许也没了呢。”

  她说这话激林弘山,好像他没胎记可看一样,林弘山想她曾经是母亲的丫鬟,有什么资格到他面前来说这种话。

  叶峥嵘恭谨的垂着眼,两手交叠握在身前:“胎记林先生亲自看过的。”

  李姨点了点头,没什么可说的了,闲下来一双大眼睛不停的看他。

  看了半天得到一个结论:“你不像你母亲。”

  林弘山青筋都要跳了,她又垂下眼去喝茶,整理好精神突然夸他:“但还是很英俊的。”

  林弘山被聊得一愣一愣的,直到最后钱老先生都没出来,李姨说:“你体谅他些,毕竟老了,不一定走得动。”

  林弘山:“……”

  叶峥嵘:“……”

  李姨说:“有什么要说的,我帮你转达就是了。”

  林弘山摇头,站起了身,叶峥嵘道:“我们先告辞了,下次再来拜访钱老先生。”

  “好。”李姨站起身送他,走到门口,屋外梨树结果,李姨站定良久,看着斐斐树叶连成冠盖,风吹雨打啪嗒滴落屋檐:“小姐,小匪都这么大了呢。”

  她不知道,小匪还被她气死了呢。

  林弘山不知道那个中年女人到底有什么魔力,总之很会惹人生气。

  没过几天,码头那老头死了,死于追债,对方听说他有钱了,上门要钱老头却不肯给,两方又吵又骂,老头坚称自己没钱,一穷二白,最后争执之下被失手打死。

  到了这个时候急也没用了,林弘山把该见的人都见了一遍,甚至还去看了心理医生。

  他躺在沈立家的沙发上睡了两个小时,醒过来的时候,茶几上换了热茶,正冒着袅袅热汽,沈立端着茶杯坐在窗边:“醒了?”

  林弘山坐起身喝茶,茶水的热度漫进四肢百骸,沈立笑了一下,撑着下颌漫不经心:“你该好好休息的,这样对你情绪也会有影响。”

  沈立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就算睡了事情也依然存在,林弘山对这话很不屑。

  沈立眨了眨眼睛,湛蓝的眼眸几乎泛着光:“不过嘛,你们这样的日子我也理解不了,至少好好休息能有精神去应对。”

  林弘山点头,这一句在理。

  两人呆在一起,林弘山不用手语,也不写字,因为对话总是可有可无,他想理就点一下头,不想理直接忽视,沈立知道他不喜欢某个话题或者某个事,自然会换着其他的说。

  比如最近水果涨价,林弘山压根没理,只是听着沈立在说,然后吃沈立洗出来的一篮子水果。

  一边吃一边不理解沈立,为什么他能这么懒散,家很整洁,态度很懒散,虽然不理解,但还算有趣。

  而且沈立不怕他,他就这样半点回应都没有的坐着,阴沉着一张脸,沈立也能自说自话,时不时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露出微笑。

  两人一起吃了晚饭,沈立嘱咐他多加练习,争取早日能说话,林弘山依然当没听到,他只能无奈的笑。

  病人是容易依赖医生的,林弘山最近打发时间的方式都是在沈立的公寓里度过,大部分时候他在里面睡觉和看书,沈立自从察觉他不喜欢听到自己‘有病’这种言论后,也不和他探讨病情,两人聊一些闲琐的话题,比如穿衣。

  沈立对他的穿衣风格抱有好奇,唐装,长袍马褂这些东西他最近几乎没有在年轻人身上见到过,尤其是有钱的年轻人。

  林弘山给出的回答是,穿着舒服。

  从布料到剪裁,穿着比西装松快很多,沈立侧头,手支在沙发上,倾身触摸他衣衫的布料,一瞬被指尖的触感惊奇:“好柔软啊。”

  是很柔软,却和别的东西不一样,在这个时代已经成了老派的象征。

  林弘山打掉沈立的手,他老实坐回原位。

  和沈立吃过晚饭回到家天色已经暗了,天开始黑得早,作为一个心理医生,沈立是很称职的,至少林弘山只要和他聊过一会,心情能少上一些。

  进屋叶峥嵘先去替他放洗澡水,泡澡有助于放松心情,林弘山坐了一会,水放好了,换洗衣衫也收拾好了,起身上楼走进温热湿气蒸腾的浴室。

  叶峥嵘站在旁边接过林弘山脱下的衣服,他请教过周妈,在接过衣服的时候随手对折搭在臂弯两折,全部衣物都整整齐齐的放在旁边。

  林弘山不喜欢别人看他洗澡,但至少叶峥嵘有一个好处,可以帮他搓背,顺带还捏捏背。

  更重要的是林弘山毫无心理负担,反正这小子欠自己的。

  入秋了他喜欢烫一点的水,林弘山扭了扭头,脖子咔咔的响。

  那双在热水里浸泡过的手落在他脖颈:“脖子很僵硬的样子。”

  林弘山点点头,叶峥嵘开始用力揉按他的脖颈。

  灯光打在浴缸里,林弘山缓缓吐气,按了一会拍开叶峥嵘的手站起了身。

  叶峥嵘和他相处久了,没再出现过之前的窘态,垂眼拿浴袍给他披上,林弘山系上带子,两手漫不经心的比划:“林家现在如何?”

  “林先生是不赞同林焕文行为的,林焕文被叫去过一次之后,就收敛了不少,和温安鸿在酒楼里吵了一架。”

  听墙根的人听见的内容是两人互相指责,林焕文说温安鸿做事不靠谱,温安鸿说林焕文不够兄弟,反正在这件事上难以同舟共济了。

  林弘山静静听着,点了一根烟,指间夹着烟轻轻比划:“大哥容得下我吗?”

  “这……”这个问题叶峥嵘不知道该怎么答,犹豫了很久:“咱们清理了这么多人,林先生应该知道了……”

  是啊,都做那么多事了,林易之怎么可能看不出他在心虚。

  可他真不知道自己是谁的种,林易之当初说他是林弘山,把他领了回来,他就变成了林弘山,现在再来说不是,也太晚了。

  叼着烟吐出一口烟气,林弘山两手比划:“继续盯着林焕文。”

  “一直在盯,只是他最近很老实。”

  他哪里敢不老实,林弘山一路走来一路溅血,还很认真老实的模样,他气得牙痒痒,也心底有些怕,那双黑恹恹的眼睛似乎不怎么想事,一味低落孤僻,略瞥一眼却是要杀人。

  烟气缓缓吐着,林弘山盯着猩红的烟头,随即勾了勾手,叶峥嵘一愣,向前靠了一些,林弘山重复了一遍动作。

  可是现在已经很近了,叶峥嵘倾身离他只有一点微妙的距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章节分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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