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能帮助女人的地方。当然， 你可以认为是比俱乐部稍微深刻那么一点儿的姐妹团体。”

　　陈雪莉露出惊讶的表情，小心试探道， “小赵总，你是认真的吗？”

　　赵飘零转过头， 浅笑着看了她好一会儿，“你认为呢？”

　　陈雪莉觉得还是先不说实施的可能性，她问道，“那俱乐部里现在有几个人呢？”

　　赵飘零道，“加上你和我的话， 就两个人。”

　　陈雪莉：……

　　赵飘零微掩着双眼， 一副仔细思考的样子。陈雪莉心想，还是不要打击小赵总好了， 办俱乐部可费钱了，而且富人圈里弯弯绕绕太多，吃喝玩乐可还行， 涉及这种互助的， 还是太理想化了。

　　两人跳过这个话题不说，那边大堂经理匆匆赶来，对着赵飘零说医生已经到了， 可是明悦不想把事情闹大， 拒绝报警。

　　赵飘零顿了一会儿， “那我们去看看她。”

　　两人来到明悦所在的房间，医生正在给她涂抹药水。她嘴角的伤是最狠的，但等到脱下衣服之后， 才发现她背上腿上竟然有许多青紫的伤痕。

　　明悦看到赵飘零，眼里浮现感激，“赵小姐，今天的事谢谢你了”。

　　大堂经理给赵飘零端来了一把椅子，赵飘零坐下后，对她浅笑道，“不用客气。”

　　明悦苦笑一声道，“也是我自己自作孽不可活。贪婪一次，就彻底陷进去，出不来了。”

　　赵飘零眉尾一挑，“你和他怎么认识的？”这个“他”自然指的艾向明。

　　明悦才说道，她原本是酒吧里只卖酒的销售小妹，后来艾向明经常点她这儿的酒。酒吧规定，客人点酒，啤酒小妹是要陪客人喝的。于是这一来二去，两人便熟悉了。

　　陈雪莉这时插进来道，“你一开始知道他结婚了吗？”

　　明悦抬起小脸，认真道，“我知道的。”

　　陈雪莉噎住，她以为明悦是被迫委身艾向明的，心里还为她愤愤不平来着。听到这里，她心情有点复杂，沉默了下来。

　　明悦自然也感知到陈雪莉的情绪，嘴角又苦笑了一下。

　　赵飘零神情倒没有多大变化，继续问道，“那你怎么想着要和他分开？你的伤都是他打的？”

　　见赵飘零眼里没有一点鄙视之意，明悦心里稍微舒服一点，便开口道，“伤是他打的，我一直就想要分手，但是没有分掉，为了赚钱忍下来。一开始是因为他常点我的酒，一次就点很多，那段时间我成了店里酒水销售最多的人。我被金钱迷了眼，想着和他谈个恋爱，也不去争抢个什么名分，靠这样的关系可以多赚点钱。但是后来冯小姐找上门来了……”

　　赵飘零眉尾微挑，“她多久找上门的？”

　　明悦道，“一周之前。这事艾先生还不知道。当时冯小姐见我的时候，表情很痛苦，但是一直对我很有礼。她跟我聊了她和艾先生从恋爱到结婚的故事，我才觉得自己做错了。”

　　赵飘零抿了下唇，“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他不像是会放手的样子。”

　　明悦忍不住红了眼睛，赵飘零是第一个为她考虑的人。其他人都觉得她活该，毕竟的确是她贪心了。“我觉得艾先生并不爱我，他只不过是想借着和我谈恋爱去反抗冯小姐给他带来的压力而已。”

　　赵飘零想起之前在晚宴上听过的一点阴私，艾向明在点小姐的时候，最讨厌名字里带“冯”“静”“瑶”任何一个字的。之前有个小姐为了多赚点钱，骗了艾向明说，自己姓“封”不姓“冯”，后来被艾向明知道后，被教训得很惨。

　　明悦又说道，“有很多次我都察觉了，艾先生对我像对待宠物一样。他在……床上的时候，会骂冯小姐还有冯家。并且只要我说关于冯小姐的事，他都会想得很偏激，除了对我破口大骂，还会对我拳打脚踢。这次我已经把他得罪到底，我想离开C城。”

　　赵飘零眉尾一挑，“明悦，他有跟你说过生意上的事吗？”

　　明悦仔细想了想，“很少。但是我记得之前有一段时间，他非常高兴。有一次喝醉酒了，一直跟我说要和人一起赚大钱了，还说投了好多钱进去。”

　　赵飘零和陈雪莉对视一眼，她继续问道，“那个人的名字是不是叫苏百里？”

　　明悦皱了皱眉抬头，“好像是这个名字。”

　　陈雪莉神色焦急道，“那你知道他们在做什么生意吗？”

　　明悦想了又想，还是摇了摇头。一时之间，陈雪莉失望极了。

　　明悦抬起眼，看向赵飘零说道，“赵小姐，是不是艾先生的生意对你们来说很重要？”

　　明悦这样反问，让赵飘零和陈雪莉一时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如果如实说，也不知道她会不会转头就跟艾向明说了。如果真的那样，那就会打草惊蛇了。

　　明悦倒是很有眼力道，“其他的事情，虽然我不知道，但有一件事关于赵氏集团，我记得很清楚。”

　　“什么事？”

　　明悦认真说道，“之前艾先生有说过赵氏集团上游生产链的产商们特别赚钱，他曾经想把这个生意抢过来，但是失败了。”

　　赵氏集团主要的产品就是C城传统的速食产品牛肉米粉，所谓上游生产链的产商们几乎都是做单做米粉或者单做风干牛肉的。只是这个信息看起来并不能给她们找到什么突破口，有点无用。

　　赵飘零嘴角一勾，“谢谢你。”

　　明悦面露感激，“没有，没有，这是我应该回报给你的，赵小姐。”

　　赵飘零嘱咐大堂经理雇人把明悦送回去后，就和陈雪莉准备离开饭店，回赵氏集团。刚一出大门，就见司南蹲在门口，生无可恋、眼神幽怨地看着她们。

　　她们散一场步，散了足足两个小时。

　　“司南，你回去吧。晚上的时候，我自己会开车去华氏。”赵飘零直接吩咐下来。

　　司南见她心里已有了主意，也不敢反驳，只得先回去。

　　*

　　赵飘零提早了一点下班，一路近乎畅通无阻地到了华氏集团。

　　刚一入大厅，就见前台小姐，立马殷勤地迎上来，一口一个太太，喊得特别亲热。她们带她走总裁电梯去找华肆行。

　　华肆行这时还在开会，她只得在总裁办公室等着。她从华肆行的书架上拿下一本书，随意翻了翻。

　　刚开了不到十页，偶然抬头之际，就见办公室玻璃窗外，几双眼睛正盯着她。见她发现后，几双眼睛又立马撤了回去，上下左右看看，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

　　赵飘零嘴角一勾，她合上了书，朝着屋外的人喊了一句，“能帮我泡一杯咖啡吗？”

　　“好的，太太！”那语气里有丢丢激动。

　　进门的是一个女秘书，她将咖啡递到了桌上，“太太，等等再喝吧？这有点儿烫。”

　　“谢谢你啊！”赵飘零笑得眉眼弯弯。

　　女秘书顿时觉得心里一酥，为什么太太这么亲切啊！笑起来带着丝丝甜意，让人忍不住亲近。

　　等华肆行开完会，就见自己办公室里站满了人。男男女女都有，他们正围着赵飘零，说说笑笑，也不知说了些什么这么高兴。

　　“太太你长得好美啊，人美又有气质，简直就是我心目中的女神。”一个娘gay娘gay的男秘书笑得妖娆。

　　赵飘零莞尔一笑。

　　“对啊对啊！太太，您有没有微信什么的，能不能加一下？我工作上有不少想法想跟您请教。”另外一个有点胖胖的男秘书完全做出一副舔狗姿态，蹲在赵飘零身旁。

　　华肆行脸一黑。

　　有个眼尖的秘书，一下子瞅见了站在门口的华肆行，连忙扯了扯胖秘书的衣服。

　　胖秘书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别烦我，我正跟太太请教问题呢！”

　　衣服又被拉了拉。

　　被两次打扰，胖秘书有点气，他转过头，“听不懂人话吗？叫你被烦我！”

　　一双修长的腿立在他面前，他抬眼一看，腿顿时就软了。“华、华华总……”

　　华肆行冷眼一扫办公室所有的秘书们，寒声道，“你们是没事干了？”

　　此言一出，秘书们纷纷朝门外走。

　　“抱歉华总，我们马上走。”

　　“对不起华总！”

　　……

　　“诶……你们别挤我啊！”

　　“疼疼疼，你们只看路不看旁边有人的吗？”

　　“诶哟，我腰间盘突出了，你们悠着点！”

　　十几个秘书为了更快离开华肆行的视线，选择一齐朝着门挤。可惜门小，人太多，几个人被挤得扭扭歪歪的。直到扑通一声，十几个人齐齐摔在地板上，哀嚎一片，成为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华肆行冷着一张脸。这些人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勾搭赵飘零，直接要微信号的都来了，还把他这个华总放在眼里吗？

　　他看向赵飘零，她嘴角正勾起，还在对门外的秘书们挥手作别。那些个秘书疼得龇牙咧嘴的，还在尽力咧着笑，三步一回头地对赵飘零招手。

　　华肆行：……

　　他觉得他仿佛有点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