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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肉肉喵 13558字 2023-03-14

  时云暗中吩咐了念微,姝阳也叫人提前赶回皇宫给皇帝大致说了前后,一行人刚进皇宫的大门,就看见皇帝身边的大太监等在宫门处,身后跟着一溜一板一眼的侍卫,大太监满脸堆笑,恭恭敬敬地冲他们行了礼,哈着腰引他们去了承德殿。

  之后,在空无一人的承德殿内,大太监笑容可掬,慢吞吞地宣布了皇上的指令。

  一长段话总结起来,就那么一个意思,怀馨姝阳滚回自己的宫殿禁足,太子妃带着蒋如去昭平殿闭嘴禁言,剩下三个一镣铐锁了全扔进暗牢,陛下一个一个慢慢审。

  时云有点吃惊,皇帝没当场给他们来个雷霆大怒斩立决,然后再玩玩刀下留人的戏码。

  不过这旨意一下,姝阳不干了,一字一句信誓旦旦,要么让时徵时云全关进她的宫殿,要么她和他们两个一起去蹲大狱,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原以为大太监要因此难一阵子着人去问陛下,结果没想到,那太监仿佛就在等着姝阳这句话,干干脆脆一个磕巴都没有地吩咐将长公主也一起下了大牢。

  原本还想争点什么的怀馨顿时闭了嘴,就怕多说一句,自己也得被关进去。

  皇宫暗牢啊……

  时云没什么挣扎地任人给她双手上了轻镣,心里头觉得有几分好笑。

  没想到这一次,她反倒比前世更早地进了暗牢,要不是现在情况不允许,她简直想在牢里写个到此一游。

  比起自己,时云其实更担心姝阳,她在暗牢中也算住了不少日子,她爹更是个怎么都能过活的糙汉子,姝阳却真正是黄金绫罗里堆出来娇女。

  然而进了暗牢,时云却深刻地感觉到,自己想多了。

  她这时候才知道那一溜侍卫是干什么用的。

  侍卫们来来去去,又是绫罗锦被又是兽首香炉,把平日里姝阳喜欢用的东西全堆在一间格外宽敞的牢房里。

  然后把姝阳和时徵一起推了进去,上了锁。

  时云只想说:干得漂亮。

  让他们成婚几个月还分居两院!

  她和段珩被分别推进了两个相隔很远的,非常正常也非常简陋阴森的牢房,待遇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时云有点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又觉得皇帝颇为有趣。

  皇帝对姝阳的信任是绝对的,他也不相信和他一起长大的时徵能做出这种事,所以这一次,大概算是皇帝实在看不下去这俩磨叽的样子,干脆来个“同患难”算了。

  然而他又是真舍不得妹妹受苦,结果搞成了现在这副半三不四的样子。

  如果不提旁人,在他们这一群人中,皇帝真正怀疑的,只有她和段珩。至于为什么是这么温和的关押,而不是直接的雷霆之怒……

  穆辰,是已经做了些什么吧。

  比如怀馨过去私底下弄死的那些人,终归是要冤有头债有主地算账了。

  皇帝厌弃怀馨,他们就能获得更多的喘息。

  时云想通了这点,安心地往后一靠,有些有趣地发现,这似乎就是前世段珩关她的牢房。

  简直……像是个令人恶心的老朋友。

  **

  宽敞的牢房中间铺着一大床锦被,色泽明丽质地柔软,与皇宫暗牢阴森的气氛格格不入。

  牢房距离最远的两个角落,一边一个,坐着两根木桩子一样的荣昌郡王和长公主,俩人连个眼神都没碰到一块儿过。

  看来这“共患难”患得不是那么成功。

  暗牢阴寒,虽说这间牢房里连熏香都准备了,却没有准备炭火,春日里女子们都早早卸了冬装,姝阳抱着膝盖在角落呆了一会儿,开始觉得寒气泛了上来。

  姝阳搓了搓手,突然听到另一个角落坐着的时徵说道:“殿下若是觉得冷,可以把被子裹上。”

  姝阳看过去,只见时徵一手撑着下巴,木木地看着牢房粗糙的墙壁,只给她一个后脑勺。

  姝阳把手拢进袖子里,看向她自己这边的墙壁,仿佛能用目光在墙上雕出一朵花来。

  “多谢郡王的好意,不用了。”

  时徵头痛地呼噜了一把头发。

  两个人就这么各自僵着,一时间空气中只剩下呼吸声此起彼伏。

  好一会儿之后,还是时徵先开了口。

  “殿下不必陪臣在这里,您若是说一声,陛下肯定会放您出去,虽然在外面也是禁足宫中,但总比在这里受罪的好。”

  姝阳咬了咬嘴唇,一言不发。

  又是一段漫长的沉默,时徵有点无奈,这些日子,他渐渐相信姝阳对他真的有情,但他迷惑了。

  他知道了她到底想要什么。

  他却不知道自己能给她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敢给她什么。

  他忘不了柳萦,忘不了曾经的那些日子,忘不了那个带着腼腆的温柔笑容。

  直到今天,那个叫做柳莹的女人出现在他面前,他才惊觉。

  原来他的思念,在旁人眼中,只是可以利用,甚至可以用来玷污亡者的,可笑的东西。

  姝阳开始发抖,这暗牢的阴冷不同于普通的直白的寒冷,仿佛是要钻进骨头缝里一样,姝阳抱着膝盖把脸埋进臂弯里,不由有些担心起时云来——她记得时云的身体并不好,更何况她那双腿,最是受不得寒。

  耳边突然传来稻草被碾压的窸窣声,姝阳抬头看过去。

  锦被轻柔地盖了下来,把她整个人埋在了下面。

  她手忙脚乱地扒拉出一个脑袋,就看见时徵面无表情地在她旁边坐下来,仰头靠着身后的墙壁,过了一会儿,偏过头把滑下去的被子又往上提了提,盖住姝阳的肩膀,掖了掖被角。

  姝阳就只露出一个头发凌乱的脑袋,有点吃惊地看向时徵,迷惑了。

  他不是……对于她,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在乎的吗?

  “你……”

  “殿下……”

  两个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尴尬地闭了嘴,姝阳缩了缩脖子,缓缓道:“郡王你先说吧。”

  时徵沉默了一会儿,别开眼睛说:“暗牢阴森,殿下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没有必要非得陪着我们受罪。今日的事情,臣没能早向殿下解释,让殿下伤心了。”他说完,又顿了好一会儿,才深吸了一口气:“抱歉,殿下。”

  姝阳像是已经有点麻木了,她甚至笑了一下,说:“我才不伤心。”

  这么说着,她的眼睛还是红了,没等时徵说话,姝阳就自己笑了起来,哈哈圆场道:“今天的事情郡王你也不用介意,左右是为了时云,如果真的能治好她的腿那我也会很开心的,她那么好,却偏偏遭了这些罪,这也太不该了不是吗?”

  姝阳笑得有点尴尬,说了几句之后,又好像没什么能说的了,最终讪讪地闭上了嘴,慢慢裹紧了被子,拧着被子的一角低声问:“你……你到底,有没有……”

  “臣刚见到那个女人的时候,的确……很震惊,臣以为她回来了。”时徵似乎明白了她想问什么,靠着墙,声音低沉,“不过臣很快就知道,不是的。”

  姝阳慢慢转过头看着时徵的侧脸,那是她从十六岁就开始喜欢的人,到现在,已经七年了。

  她不肯嫁人,硬生生把自己熬成了一个二十三岁的老姑娘,才终于换到了皇兄文武百官面前的一纸圣旨。

  是她在逼他。

  “臣意识到,她不是柳萦,但她在试图把自己装成柳萦。”时徵继续道,“所以臣想看看,她能装出几分,因为我知道,她装成什么样子,就意味着,柳萦她在柳家人心中,是个什么样子。最初臣是想看看这一点,所以没有直接赶他们出去。”

  时徵说着,嘲讽地笑了一下。

  “然后臣看到了。”时徵微微扬起头,声音因为气愤有不明显的颤抖,“唯唯诺诺,装模作样,搔首弄姿,一身……一身轻贱骨头!”

  姝阳垂下了眼睛。

  这是时徵第一次对她说出柳萦这个名字。

  姝阳一直在试图融化时徵心里的坚冰,却始终不得其法,而那对父女的到来,就像一块坚硬脏臭的石头,狠狠把那层冰砸出了一个窟窿,用惨烈的姿态逼得其中那些隐秘却又滚烫的心血缓缓淌了出来。

  恨不能灼伤旁人。

  时徵有些颓然地说:“她明明不是这样的。”

  姝阳张了张嘴,半晌,才发出声音。

  “她肯定是很好的,所以才能叫你记这么多年。”

  时徵沉默了许久,压着眼睛低低笑了一声。

  “是,她很好。”

  时徵像是憋了太久太久,一下子忍不住了,哪怕知道身边这个人不是个合适倾听这些事情的人,他却也是真的承受不住了,从柳萦死在他怀里开始,曾经所有让他觉得欢喜的过往全成了霜雪刀尖,一日日地从他心头上剜下淋漓血肉来。

  “我十七岁说要娶阿萦,让她等我三年,可是三年后我加冠,我可以回来娶她了,我的父亲却战死北疆,因为我的贪功冒进!”

  时徵闭着眼睛缓缓说道,他甚至没有再自称“臣”,他像是一个在雪夜里独自行走了太久的人终于看到了那一点灯火,满腔的绝望有了一个宣泄的口子。

  姝阳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沉默地听了下去,没有阻止。

  “母亲身体一直不好,听闻噩耗就病倒了,没多久便撒手人寰,我……是我害死了我的双亲,当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所有年少时候的豪情也好,壮志也好,什么都没了,什么都,更不要说那句会娶她的誓言。”

  “我不敢让自己清醒,不敢去看那满目萧条的空荡荡的将军府,我让自己烂成了一滩泥,日日在青楼醉生梦死,那段日子现在我都不敢回想,然后阿萦来了。”

  时徵说到这里,忍不住笑了起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长公主,您能想象吗?阿萦,她一个官家小姐,自幼克己,一言一行都像是用尺规礼法画出来的,她居然……居然敢!”

  时徵的声音一下子轻了下去,柔软得不像话。

  “她怎么敢啊……居然去青楼,毁了自己的名声,若是我再混账一点,若是我不娶她,她这辈子就彻底完了。”

  “可是她就是来了。”

  “她把我从纸醉金迷里拽了出来,她说我不能烂在那里,因为我还要娶她。”

  “她说那话的时候,整个人都怕得在哆嗦,她从没这么大胆过,她一生所有的不规矩都是因为我。”

  “若是没有她,现在也就没有这个我了。”

  时徵缓缓吐出一口郁结于胸十几年的浊气,轻声说:“殿下,我……臣知道你想要什么,但是臣给不起,所以,抱歉……”

  话没说完,他突然感觉到有人抓着他的衣襟狠狠按了下去。

  战场上多年养成的习惯让他下意识就想把身上的人掀开,然而手刚抓过去,时徵猛地意识到这是谁,原本八分力气卸了六七分,剩下一点堪堪让他握住了姝阳圆润的肩膀。

  姝阳压在他的身上,一双手死死揪住时徵的前襟,像是要哭了。

  但她没有哭,眼睛反倒亮得很,她大口喘着气盯着时徵有些发懵的双眼,过了一会,她慢慢低下头,将脸埋进了时徵的颈窝。

  姝阳的声音带着哭腔。

  “你不能这样对我说抱歉,因为你已经娶了我。”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好像一只手,轻柔地在那颗被砸出了一个大洞的心上抚摸了一下。

  姝阳浑身都在发抖。

  “我不逼你,我不想逼你的,我只是除了你之外,没有别的想要嫁的人,我只是不想随随便便就嫁给了别人。”

  “但是当皇兄告诉我,你接了赐婚圣旨的时候。”

  “我真的,是高兴的。”

  “但是我错了,我高兴了,你就不高兴了。”

  “如果你真的不想要我,我跟你和离。”

  姝阳的抽噎慢慢变成了嚎啕。

  “我跟你和离,我不逼你了。”

  时徵怔然地仰面盯着空荡荡的牢顶,那里灰暗,惨淡,有着支离细碎的裂缝,像是蛛网蔓延。

  而后,他缓缓抬起手,轻柔地按在了姝阳的后脑上。

  他闭上了眼睛,眼角沁出了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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