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智能火!

智能小说网分类书库 手机阅读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智能小说网 > 都市 > 《流年明媚·相思谋全文最新+番外》在线阅读 > 正文 第七章14

第七章14

桩桩 18149字 2023-03-13

  高睿心里的怒气又涌上来,他豹子般扑过去,迅急扣住她的双腕,一手撑住她的后颈凶狠的吻下去。

  他吻到了满嘴腥膻,高睿一愣,捏住她的下颌迫她张开嘴,里面已被咬得血肉模糊。高睿松开手蓦然笑了:“原来如此!你不是不会喊,不是不想喊,只不过拼命忍住罢了。□是种享受,不需要如此强忍。去相府吧,三天后此时来我房中。无双,我很期待下一次你的反应。”

  高睿笑得这样轻松惬意。宽大的锦袍敞开着,露出强健的胸膛,黑发披散在肩上,他慵懒得像才享用了一道美味的甜点。

  无双羞愤地闭了闭眼,心头掠过杜昕言的脸。睁开时手掌化刀,朝高睿喉间切下。她不要三日后再来,她不要再经历一次。只有杀了他,杀了他。这个念头一起,无双的恨猛然爆发。

  她寒着脸与高睿搏杀,她每一掌都击向他的致命之处,招招狠绝。同归于尽的打法让高睿惊讶的扬起了眉。他不得不避开她猛烈的掌风,免得伤到了她。

  可是无双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刺杀高睿,已是死罪,她杀不了他,反正是死,不如一搏。呼呼拳风在室内搅动起切齿的恨意,她对高睿的反击视若不见。

  “无双,你要坏了昙月派百年来的规矩?刺杀自己誓死效忠的人会是怎样的下场?”高睿避开她一掌斥道。

  无双不答,勾起一个花瓶砸过去,腾身跃起,从墙上抽出一把剑来,攻势更烈。

  高睿怒气上涌,她以为他是打不过她吗?他堪堪避开一剑,身上长袍被剑气割开长长的口子。高睿再不心软,扭身突破无双的剑光,不顾剑身划破他的手臂,他的手已扼住无双的咽喉。

  无双手一松,长剑坠地。她闭上眼说:“你动手吧。”

  纤细的脖子握在他掌中,轻轻一拗立时就能断了呼吸。就这样扼死一只高傲的天鹅么?高睿松开手,脸上露出邪佞的笑容:“不,无双。我还没看够你面具下的热情。我不会杀你。”

  无双猛的睁开眼,高睿的胳膊上一角血迹浸红了白袍,他连看都没看上一眼。他的眉梢眼底俱是得色与肆无忌惮的无耻,让她恨不得一脚上去用脚使劲碾碎。然而她更高傲的挺直了背,甚至不动声色的拾起了自己的剑。

  “你还没羞辱够我,是吗?”无双默默的告诉自己,活着,是为了家仇,也是为了杜昕言。她是间者,她不能前功尽弃。她冷冷看着高睿说道,“三日后,我不会来。永远不会有第二次。你不杀我,我总杀得了我自己。”

  她拉开门,就这样走了出去。

  他为什么不拦着她?她居然用自己的命要胁他!而他偏偏不想杀她。高睿看着无双走远,怒气凝聚于掌,身边木桌顿时被拍得粉碎。

  七月,耶律从飞果然率军南下,在真定与丁奉年激战。每天都能看到加急驿马在城中奔驰。前方战报雪片般飞向京城。

  契丹大军勇猛。八月传来恶耗,真定被攻破,丁奉年下落不明。河北西路大军溃败,朝野震惊。"

  丁家阖府哀痛,丁浅荷披了银甲提了长枪骑着胭脂马便要北上战场。

  杜昕言闻言吓了一跳,终于城门外拦住了她。

  丁浅荷双目红肿,用枪指着杜昕言道:“莫要拦我!我一定要去。”

  杜昕言苦笑,叹了口气说:“你真以为女子会点武艺就能当花木兰混个将军使使?你那些花拳绣腿在京城闺秀里显摆一下还行,真要上战场,我怕契丹人舍不得杀你。”

  丁浅荷不明白,只认准一件事,她要去真定找父亲。她抬高了下巴怒道:“什么叫契丹人舍不得杀我?”

  杜昕言上下打量她,伸出两根指头弹了弹她的漂亮银甲,笑道:“姑娘家穿了这个,看上去另有一番风韵。”

  “小杜!你敢辱我?”丁浅荷顿时气白了脸,长枪一摆,迅急刺向杜昕言。他只偏开了头,手已夹住镔铁枪刃。丁浅荷使出吃奶的劲儿也没把枪从他手中拔出来,见他仍笑容可掬的望着自己,气得把枪一扔,哇的哭出声来。

  一张粉脸霎时如梨花带雨,哭得风云变色。杜昕言上前两步温柔的拢住她轻声哄道:“家父已调了西北道大军增援。三殿下的河北东路大军已经从大名府出发前往真定。战场上失散是常有的事。你爹多年征战,不会有事的。”

  丁浅荷打出生起就一直锦衣玉食,父亲下落不明,又遭兵败失了真定。这些日子受的冷眼不少,过去常一起玩的权贵子弟纷纷避开她,心里已委屈得不行。杜昕言一激,心头郁闷之气终于发出,直趴在他怀里收不住眼泪。

  她的哭声让杜昕言想起了从前。丁浅荷将门出身,性格直爽倔强,小时候学骑马从马上摔下来也是拍拍衣服上的灰翻身继续上马,一滴泪都没掉过。这种难得一见的柔弱让杜昕言心疼,丁浅荷从来都是活泼的疯丫头,不是无助的小白兔。他轻拍着她的背,想象着战场上的种种可能,不觉黯然。

  然而杜昕言忘了,丁浅荷一向固执,认定的事就一定会去做。哭完发泄完,她还是留下一封书信,偷偷出了京城北上寻父。

  杜昕言看到丁夫人遣人送来的信时,头就开始痛。他拎了包袱出城就往北追。

  无双在城外拦住了他,递给他一封信。同时低声说:“她在粥里放了黄莲。”

  杜昕言看了看信忍不住皱眉:“这女人成天琢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实在可恨。偏偏不喝还不行!无双,沈笑菲非普通女子,不能让她怀疑你通风报信。你以后……我自有分寸。”

  他吞回了要说的话,无双低头垂眼的瞬间杜昕言想起了她来刺杀他的那晚。无双在他面前暴露的情感太多太明显,让他没办法再说下去。

  她的关心是为间者致命的漏洞。人的感情是最难掌控的,杜昕言不欲再说。他暗暗决定大局稍定就坚持让无双离开。

  马蹄得得,阳光从林间透过,马上的杜昕言青衫飘飘英气勃勃,明朗得不沾半点阴霾。无双只希望路永远也走不完,她贪恋的望着他,蓦然想起高睿,她还配得上他么?心头一黯,低声说:“我先走一步,免得她起疑心。”

  阳光照在渠芙江上,荷叶清绿,岸边垂柳依依。江畔系了只小船,沈笑菲坐在船上,痴痴回想当日清晨的情景。

  透过荷叶缝隙,他负手站在江岸上,一袭青衫在清晨的风里微微飘荡,眉俏眼底都是笑意,那种明朗瞬间让笑菲心动。

  她幽幽叹了口气。

  不远处传来鸟鸣,是无双的暗号。

  沈笑菲便望向岸边。不多时,听到马蹄得得,仿佛每一声都踏在她心里,溅起无限喜悦。目光落在杜昕言马侧的包袱上,笑菲嘴角撇了撇。

  杜昕言一个漂亮的下马,落在岸边。拱了拱手道:“得沈小姐传书,在下心急如焚,盼沈小姐能告之详情。”

  笑菲在信中只写了一句:“欲知丁奉年消息。渠芙江见。”

  她手里拿着一枝半开的粉荷,白色纱衣被河风吹着鼓起来,像两瓣白色的荷瓣。隐约现出两条纤细的手臂。她慢条斯理撕下一瓣荷花放在水里,用手拨了拨,那花瓣就像只小船荡开。她抬眉极斯文的往林子里轻唤了声:“无双!”

  无双从树荫里出来,默默的上了船,划起小浆离开。

  杜昕言这回总算是能看懂沈笑菲的神色动作了。知道自己心急,她看出来了,偏要绕着弯子让自己更急。心里将沈笑菲骂了个千万遍,眼看小船荡入江中,他只好施展起八步赶蝉的轻功踩莲而过,飘飘然落在了船头。

  笑菲手中的荷花已被她撕了个七零八落,她微笑着看着杜昕言扬手将手里的花梗子用力抛出去,拍了拍手道:“我煮了点荷叶粥,这节气消火最好。杜公子喝一碗?”

  瓦罐中倒出碧绿清香的粥来。杜昕言苦笑,想起无双说粥里下了黄连。

  “不喝?我白煮了。杜公子请吧!”

  杜昕言无奈,不喝,他就白来了。他端起粥碗疑惑道:“不会是穿肠毒药吧?在下可不想死得太早。”

  沈笑菲偏了头用手轻轻划了划江水,不吭声。

  杜昕言叹了口气,屏住呼吸一口气将粥喝得干干净净。胃里一阵阵恶心,嘴里苦得已没有味道。脸上却漾起了笑容:“真甜!沈小姐的粥哪里是用黄连水煮的,分明是玉液琼浆熬的。清香甘美,人间一绝!”

  他以为自己喝完黄连粥连声赞甜多少能博得沈笑菲一笑。谁知她脸一沉喝道:“下船!”

  “什么?”杜昕言以为自己听错了。

  “杜公子不是轻功好么?难不成还要我送你上岸?别让丁姑娘等急了。北方在打仗,去得晚了,谁知道丁姑娘有没危险。”笑菲嘴一扁,冷冷说道。

  杜昕言霍的站起身指着沈笑菲道:“你诳我来,就为了捉弄我?”心头一股火莫名的又被笑菲挑起,像大热天的飞来一星丁点火星,呼拉拉燃起燎原大火。

  沈笑菲淡淡的说:“丁奉年被生擒,头发也没掉一根。三殿下来信说,才救了他出来。过两日邸报会到京城。”

  她就像拿了把火钳,夹走了烧得最烈的那根柴火,看似烧得劈里啪啦的大火转眼间就成了堆无力燃烧的灰堆。杜昕言的怒火还没来得及发作就被这句话冲散了。

  他拱手道:“多谢。”身体飞转,衣袂带飞,如一只大鸟飞翔在荷叶上,去势比来势更急。一副巴不得早点上岸,飞马去追心上人的架势。

  那身青衫在荷叶上迅急掠过,也像刀一样飞快掠过笑菲的心。他为了丁浅荷喝黄连粥,他为了她不惜讨好自己……沈笑菲站起身,一把扯下面纱骄傲地大喊:“我晒了太阳会起痱子发高烧是假的,是骗你的!你上当了!”

  杜昕言正提着内力飞奔,听到这句话,内力一泄,咚的掉进了江里。想起洛阳城的耍弄,相府后花园为她举着胳膊挡了一个时辰的太阳的情景。怒气终于重聚喷发,恨得一掌拍在水面上,激起水花一片。

  江面上笑声清脆,杜昕言提气喝道:“沈笑菲,你给我记好了。此仇不报非君子!”

  “还有,劝你也别追了。丁姑娘一出城就被我的人接应护送前往大名府了!你要追,我就传书下去杀了她!”笑菲语声一冷。

  杜昕言大怒:“你什么意思?”

  小舟上沈笑菲扯下了面纱,摘了张荷叶顶在头上,衬得一张脸清新可人。她扬着下巴得意的说:“你追上去什么意思,我就是什么意思!”

  杜昕言愣了愣,就笑了,语气中充满了快意与欣赏:“沈笑菲,棋逢对手,实在痛快!战事一完,我就请皇上赐婚。”

  清脆的笑声也从远去的小舟上传来:“都说京城小杜风流多情,其实心中只有丁家浅荷小姐。原来也不过如此罢了!赐婚么?宝贝人人抢,轮得到你才行!”

  语带讥讽,刺得杜昕言一跃而起,而骄阳之下,那条白色身影已上了对岸,连头也没回。他内息不纯,“咚!”的又掉进江里。

  杜昕言干脆全身放松浮在了水面上。层层绿荷挡住了他的身影,阳光从荷叶间的空隙洒下,水面上现出斑驳的光纹,瞧得久了,眼就有些花了。就像眼下的局势,杂乱无章错综复杂,让人心烦意乱。

  他闭上眼睛再也不看这些跳跃的波光。清清甜甜的荷香瞬时盈满鼻端,暑气尽消。周围安静得只听到远处岸上的蝉鸣。杜昕言这才静下心来细细的回想与沈笑菲见面的每一个细节。

  他突然间发现,他猜到了沈笑菲的心思。猜到了丁奉年失踪再被高睿所救这一消息背后她用的心思。

  他几乎可以肯定这就是沈笑菲放走耶律从飞的目的。

  这一次与江南贡米案不同。

  这是牵一发动全身的棋局。

  沈笑菲让大皇子熙破了铁佛案以此交换他不追究耶律从飞脱逃一事。也让他忙于破这个案子,没有尽全力去缉捕耶律从飞。

  杜昕言有点后悔,他明明猜到是她放走的耶律从飞,明明知道肯定有交易,却还是疏忽了。

  在这场战争中,她让高睿成了丁奉年的救命恩人。让高熙不仅在军中有了威望,还有了丁奉年的军队支持。河北东西路大军有二十万人马,这是大齐国最强悍的一支军队。一个有了军功与军权的三皇子,将让大皇子高熙登上太子位的路变得更难。

  丁浅荷不知深浅的北上,沈笑菲着人护送她去军营。他几乎能想像那一幕父女重逢,对高睿感恩戴德的场面。

  她知道他担心丁浅荷与高睿走近,她却敢嚣张地让他知道,她就是在撮合高睿与丁浅荷。也许,从引他去洛阳城,算计着教唆着丁浅荷与他翻脸,就开始了布局。

  也许,这也能解释高睿为何会变得喜欢与浅荷一起赛马狩猎。

  杜昕言不得不佩服。

  可是,高睿娶了浅荷,她怎么办?为了高睿的大业,她什么都可以牺牲?

  这个女人,走一步算三步,绝不会对不起自己!

  杜昕言反反复复咀嚼着沈笑菲的话,双眼莹莹生华,唇边笑意越来越深。

  上了岸,他拍了拍包袱,拉转马头回了城,穿着一身湿衣直奔大皇子府。

  皇城分内外城,大皇子府与三皇子府正好一东一西。

  东边大皇子府中高熙正在画画。见杜昕言进来,也没停笔。

  杜昕言身上的湿衣在太阳下已经干了,青衫上道道水迹,甚是狼狈。他与高熙是堂兄弟,自幼玩到大的,也没什么顾忌,也不管失不失礼,大大咧咧往椅子上坐了,倒了杯茶一气灌下。

  高熙放下笔,目光往他身上一瞟笑道:“怎么弄成这样?阴沟里滚了一圈?”

  杜昕言没好气的道:“是阴沟里翻了船。”说着把丁浅荷的留书放在几上。

  高熙看了眼,只是笑:“小杜你担心浅荷在乱军之中会有危险?我去信请三弟在大名府截住她护送她回来,包管一根头发也不会掉。”

  杜昕言敲了敲头道:“还有一个消息,丁奉年被高睿救了。”

  高熙的脸色就变得凝重了。丁浅荷留书北上寻父让杜昕言担心,他还猜着是小儿女心思。可是加上丁奉年被救,他马上明白杜昕言为何衣裳都不换就急着来了。

  正想着,书房外有侍从拿了封信送进来,高熙看了看叹道:“果然是三弟救了丁奉年,此时正整治收编溃兵,准备反攻。他让丁奉年戴罪立功。”

  杜昕言喝了口茶,想了会儿说:“请德妃娘娘去求皇上赐婚吧!”

  高熙笑道:“这办法好。你与浅荷青梅竹马本来感情就好,你娶了她,还能来个釜底抽薪。就算三弟笼络丁奉年,一边是女婿,一边是救命恩人,他会为难。不过,只需他中立谁也不相帮就成了。就算丁奉年想嫁女,三弟想娶,不经过父皇也作不得数。我这就进宫请母妃找父皇说去,先下手为强。”

  渠芙江上沈笑菲的话才说多久?果然成了宝贝人人抢。轮得到他吗?这等敏感时候,丁奉年会在投靠高睿之后把女儿嫁给大皇子一派的自己?高睿甘心在战场用命博回来的支持因为一场亲事受到破坏?

  杜昕言轻笑道:“皇上不会下旨的。大殿下还不明白?请旨赐婚不过是搅局罢了。”

  高熙注视他半晌,轻叹了口气道:“小杜,我今日才真正明白。原来你是把浅荷当妹妹。你向来风流成性,难道就没有对谁动过心?”

  “动心么?”杜昕言喃喃道,“事关我杜氏一族的性命,容不得我儿女情长。”

  高熙与他对望,两人眼中都露出了无奈的神色。

  相府后花园中,笑菲搬出了琴来。

  她轻轻抚过,手指悬空从琴弦上空按地,心底一首琴曲流畅响起。自从被父亲拘在府中,她再不抚琴。就算想,也是这样虚空弹出,不发出半点乐音。

  笑菲憎恶的回想起沈相的目光。她一次抚琴时,他看她的眼神竟有种占有的狂热。从此她再也不想碰琴。除了那一次,落枫山枫红似火,竹林青翠,那曲箫音空灵得让她下意识想以琴声相和。

  “小姐,老爷来啦!”嫣然大声的站在园门口提醒。

  现在收起琴来晚了。笑菲瞪着面前的琴,手指按上去,平平和和抚出一曲。

章节 设置 书页

评论

上一章 | 章节 | 下一章

章节X

设置X

保存 取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