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侯府命案
“半年前文姨娘放印子钱被翠湖告发,导致文姨娘去内狱反思了些时日。”
印子钱雷同后世高利贷,祸害不少百姓。当今圣人仁慈,责罚欺压百姓人员,文氏就在那一拨里头。事虽了,但对子女、侯府声誉有损,侯爷不愿被外人所知,两姐弟亦然。且贺府里多认为翠湖是得了善氏的教唆。
“你可知翠湖为何事而喜?”傅琛再问女使,见她茫然摇头,眸光掠过众人:“你们呢?”
此时,一名婆子答:“奴婢觉得是通房丫头的事有着落了。”
第4章 侯府命案
若要做通房丫头,翠湖定会竭尽全力伺候哄善氏高兴,可贺南嘉见几次善氏责罚翠湖,言语都是什么妄想、安分守己之类。
婆子:“翠湖自小模样好,长开后更水灵,大娘子就想给大公子留下,只不过大公子事忙无暇分身。但近来翠湖穿戴、首饰都好起来,有几样奴婢瞧着不俗,想必是大娘子赏赐的。”
贺南茵再进来时脸上挂着泪、抿着唇,委屈的泪花在眼里打转。贺文岩自上而下看,低声问了好几句伤哪儿了,她就是不做声,不痛不快地坐回。
贺南嘉也在扫描贺南茵,哭成了狗,到底打哪儿了?别是雷声大雨点小啊!
傅琛给手下耳语一番,那人领命出去,他则继续盘问一圈,得知翠湖今日大致的轨迹。早善后在主母院里做活儿,而后便出门,时辰上与赵礼在湖边瞧见符合,且没人见她回来。
文氏轨迹天不亮出门,也没人见她回来过,如此说来,与柴房是第一案发现场又矛盾了。越是这样看似缜密,就越有问题,尸体所呈现的证据还有柴房的情况,都在肯定贺南嘉的推断。
傅琛眉头蹙了一瞬便问谁发现尸体。
管柴房的小厮哆嗦着回:“是小的,小的每日未时去柴房清把渣斗倾倒后院收的。”十五六七的年纪,此次吓的不轻。
“去前有何可疑之处?”傅琛问。
小厮摇头:“柴房平日里少有人来,前几日顶还破了,小的本琢磨今日修葺,谁料末时来见到……吓的吓的腿软,是是爬出柴房院的,找找管家。”
傅琛看向管家,他心领神会答:“老奴先去柴房确认,再差人禀告三姑娘、四哥儿。而后出府报官,巧遇赵司吏带队。赵司吏差人去请二姑娘回、并叫来仵作。”
管家是退下来的副尉,陈述条理清晰,可惜与那便宜爹一条心,再得力也不会跟贺南嘉同道。
最后轮到赵礼,他将在渭河所见所闻并劝解复述,无不妥。这时傅琛手下去而复返,手里抱着堆东西,往案上放,全是首饰。
奴仆们望了眼,有几个神情不自然。
傅琛点出那几人:“你,你还有你,出来。”
三女使全是文姨娘院的。
“认得?”傅琛双眼如烈火炙烤三人,她们齐刷刷点头。
“那对玛瑙耳环是文姨娘的。”
“羊脂白玉镯子也是。”
“还有那纯金同心锁。”
“定是那贱人偷盗被小娘发现,所以杀人灭口。”
贺文岩态度又惊又慌又躁,似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藏不住般。以文姨娘的性子,若首饰被盗定会搅的全府人鸡犬不宁,可此事一点风声都没,还有他着急上火的劲儿瞧着就虚,贺南嘉没忍住问:“四弟与翠湖有过节?”
“……我没!”贺文岩眸光躲闪。
贺南茵拉了把贺文岩:“二姐姐莫不是忘了,抢答者军法处置。”
还真忘了,职业病伤不起啊,贺南嘉不甘示弱:“傅将军也没问四弟。”这会儿都不出声了,反正傅琛铁面无私,要罚一起咯,你个娇滴滴的贺南茵受得住,她才不怕。
贺南茵望着贺南嘉久不能言,这姐姐平日里跟蜗似的缩在壳里,今儿怎么和刺猬似的,来一句就怼一句?
傅琛抬手,两手下分别向贺文岩、贺南嘉走来,她可不想被驾起来,自觉出去堂外,两人分布院两端。不一会儿贺文岩哀嚎声响彻夜幕,贺南嘉本来不怕的,可听着大老爷们“哎呀哎呀”的鬼叫,心里忍不住的发怵,低声求情:“军爷请手下留情,我保证不再犯。”
头回被这么清丽脱俗的喊军爷,松石心软塌方,可耳边回应着少住的吩咐,又严肃起来。
“贺娘子,军法拔头发,得罪了。”
什么?拔头发?想着贺南茵委屈说不口的神情,难怪她无所谓自己弟弟被军法也要把她给推出来,哈哈。
“等等,我可以自己拔吗?”贺南嘉商量。
松石思索,少主的确没说必须他拔,想着上回拔另个小娘子时她龇牙咧嘴的样子,当真是……也成便答应了。
贺南嘉面露委屈请求军爷转身回避,理由是:留个颜面。
松石觉着自己拔都可以了,转个身的事自然允。
贺南嘉取出袖里小刀、左右两边各取下一戳发,小刀是她回府路上买的,方便吃水果用,没想到还有这用处。原身的发量委实叫她羡慕,繁茂如林、顺滑如丝。为了真实,边割边努力流泪喊疼……
再进去,傅琛恰好问完。
贺文岩摸脑袋,贺南茵腰板儿挺的更直,眼里的发泄后的平衡的喜悦感快要溢出。
装模作样得到位,贺南嘉手摸摸脑袋,杏眸漾起委屈的泪光。主位的傅琛看了眼手下呈上来的断发,了然一切,随后打发众人离去。
回寝室后冬梅伺候沐浴,贺南嘉熄烛躺下,脑海里串联所知线索,单从首饰上看,翠湖与文氏的关系不简单,比起说翠湖盗取,她更愿推测:文氏赠予翠湖首饰用以达到某种目的。假设推测成立,翠湖行凶可能是没达成文氏要求,不堪被胁迫所以生了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