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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能小说网 > 都市 > 《最佳笔友最新完结+番外》在线阅读 > 正文 第7章 N7

第7章 N7

肉肉喵 16831字 2023-03-12

  “天裂了。碎成无数莹蓝的星辰,像凝固的海,坚硬、伪装成百毒不侵。他们坠落,他们随风散去,他们蒙了尘,变得像沙砾一样普通,被奔流的河水带去远方,最终入海。泥沙被洗去,星辰融化在深蓝色的温暖,一如从前高高在上时映在海的眼眸里。”

  ※

  项祖曼愣了好半晌都没做出一个什么反应来,周自恒心里有点没底,惴惴不安地问了句,“……生气了?”

  成年人之间的一个玩笑而已,不会就这么生气的吧。

  “不是,”项祖曼看他的眼神很迷茫,“只是有点不真实。”

  “嗯?”周自恒顿了一下,“怎么。”

  “居然真的有这么一天,晒着太阳懒洋洋地翻着笔记,听你出其不意地开个荤腔,”项祖曼摇摇头,“做梦一样。”

  周自恒:“……”

  合着这是还挺惊喜的意思是吗。

  项祖曼没再纠结这个,注意力回到《诗经》上,揉着太阳穴碎碎念,意图把每一个字烙进记忆里。周自恒转过去看看她,转回来看看书,来回三四遍以后咬了咬牙,下次绝对不能随便撩她!

  上火的是你又不是她!

  中午回家时意外发现出差的太后回来了,在厨房里叮叮当当奏着锅碗瓢盆交响乐。项祖曼揉着软敷敷的小肚几,最近没好好吃过饭,导致食欲下降的厉害,在饭桌上尽量多吃点,要不然太后又有意见了。

  季笙睡醒时下午三点过,在小群里艾特她,“你最近都没有看你的数据吗?”

  项祖曼眨眨眼。

  文院为了让学生更深刻地了解“大众文学”的精髓,强制连载小说,每周万字起底,一个学期结束也差不多二十多万字,正好完结。项祖曼自认扑街王就应该有扑街王的觉悟,一向不怎么关注自己的读者。奈何季笙一心想着挣外快,每天张口闭口就是数据数据、市场市场,这个题材太冷那个题材不好出头……项祖曼问,“怎么了?”

  “特别奇怪,早上就涨收藏了,下午就掉了。晚上就又涨了……这是过山车啊。”

  “那就是普遍喜欢前面的一点儿,不喜欢后面那部分呗,”项祖曼无所谓,“有什么奇怪的。”

  “你前十天数据蹭蹭蹭地涨啊姐姐,”季笙恨铁不成钢,“这两天是怎么了?”

  “不造嘞。”

  大师在群里冒了个头,“你们可以把这件事理解成买股票。涨了就哇哇哇,落了就拉倒,伪装成干赚不赔的假象。”

  “……”

  “……”

  “严大师,”三秒后项祖曼在群里开火,“麻烦您在朋友面前,偶尔行行好收敛一下您的洗脑功底好吗?”

  季笙开火加一:“给大师一个舞台,他能传销整个世界。”

  大师:“……”

  “嘿这二位小兔崽子,挺狼大的哈,不仅比狠多一点,还比人多一横。”

  几秒钟后,季笙像想起来什么重要的事,在群里疯狂呼叫项祖曼,还附赠一片感叹号。

  项祖曼:“活着呢,有事说事。”

  季笙:“你和那个周自恒,你们最近出去了?”

  项祖曼莫名其妙,“你怎么知道的?”

  季笙:“呵呵。”

  “你对自己的知名度有误解,”大概是字数太多,季笙发了语音,“当年你俩是七十五中的双神,自带cp光环和话题量。后来你是附高校草初御因传说中的心尖子,既招人妒又惹人恨。现在好嘛,传闻初御因苦追烂打你那么多年,你转身就和周自恒双宿双飞了,各路牛鬼蛇神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最过分的是,”项祖曼懒洋洋地也回了句语音,补全了季笙不方便说的那句话,“我都堕落到这德行了,周神还吊死在我这课歪脖子树上,让大家很不爽。”

  季笙:“……”

  季笙:“请文院大佬闭麦谢谢。”

  “嗯好我知道,神仙就算下凡历劫,骨子里也还是神仙坯子,”项祖曼很不要脸地强调,“和凡人不一样。”

  “你到底怎么想的,”季笙的声音里充斥着担忧,“他既不是你男朋友也不是你未婚夫,你也能什么都随着他乱来?”

  “瞎说,”项祖曼的声音里则满满的不屑,“哪有乱来。”

  “除非是和我哥我弟一起出去的,否则我可是九点半就门禁的人,能乱来什么呀。”项祖曼软着嗓子跟她瞎掰,“再说了,就算他不规矩好了,你是瞧不起我的指尖刀吗。”

  “别装傻,”季笙像拿针戳气球一样破坏她的虚张声势,“你知道我什么意思。你现在这种四大皆空的心态本来就不正常,你就是一潭扔个月亮都没水花的死水。如果没那个意思,你就别给人家机会。”

  项祖曼嗤笑一声,手指在键盘上打了几个字,“我很有渣的潜质?”

  “你渣了别人我也算你有本事。”季笙不钻她的套,“我给你提个醒,人家靠近时你不设防,万一到时候你习惯了,周自恒却受不了了卷铺盖走人——你猜猜以你现在的心态,能不能承受的住这个级别的狗血戏?”

  “祖曼,别想不开,好马不吃回头草。”

  项祖曼眉间微动,眼神忽暗忽明,手指越攥越紧,最后倏的伸展开来。好半晌,她才重新打开锁屏,语气一如既往地慵懒随意。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是我男朋友啊,我俩可是——”项祖曼拖长声音一字一顿,“两、情、相、悦。”

  “那是当年。”

  于是项祖曼换了一种亢奋而欢脱的声音补充道,“反正也不喜欢别人!为什么不让我吃回头草!就算我们都变了,也有可能是按对方喜欢的样子变的呀!”

  发完这条,她像浑身脱力了一样,顺手扔了手机,然后把头埋在枕头里。

  周自恒,你永远不会知道,决定重新靠近你,需要多大的勇气。

  求你别让我太失望。

  睡迷糊的项祖曼乍然惊醒,摁了电话,“喂您好……”

  “副高一百一十周年的校庆?”项祖曼坐起来,“行,我去。”

  “怎么了,”太后推门进来,“中午才睡了这么一会儿就醒了。”

  “学校缺个节目,叫我准备个独舞去凑数。”

  “都毕业了怎么还找你啊,”太后听着就来气,“当年背后使绊子,你考那么高的分儿还被人抢了重点班名额,碰上那个变态老……”

  “别说了,”项祖曼慢条斯理穿衣服,“都过去了。”

  “你现在去排舞?”

  “不啊,”项祖曼勾唇一笑,“请了周神给我讲《诗经》呢。”

  太后愣了愣,“周自恒?他不是理科生么?”

  “人家大神都不偏科的,”项祖曼笑了笑,“妈,我今晚不回来吃饭。”

  太后想说什么,最后却点点头,出去了。

  这一声“妈”,真是……

  当之有愧啊。

  “不是说要做思维训练么,洗白人物的一百种姿势,”项祖曼歪着头,“你上次提到文姜,就拿这个开始好了。”

  “只是借用原型,”周自恒摆摆手,“架空历史,有一个诸侯割据的朝代。甲国的公主与太子过从亲密,传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甲国国君便将女儿嫁给乙国国君。国力悬殊,乙国君不得已戴了这顶绿帽子。十几年后乙国君带王后出访甲国,当年的太子早已即位,与妹合谋杀了妹夫——这是原故事梗概。”

  “现在思考,”周自恒在纸上写了一个问号,“这个故事最令人诟病的地方在哪里?”

  “那太多了,”项祖曼摇摇头,“不合伦理和强国霸凌吧。”

  “嗯,”周自恒点头,“那就让两个人没有血缘关系。”

  “就算两个人没有血缘关系好了,”项祖曼反问,“除非两个人都知道彼此没有血缘关系,否则的话对自己的亲人有非分之想不也挺恶心的么。”

  “那就让他们知道彼此没有血缘关系呗,”周自恒在纸上写了个大括号,“或者还有另一种思路,两个人认识的时候,不知道彼此是——至少名义上是,亲兄妹。”

  “那走这条线吧,”项祖曼笑了,“上面那条线也太无趣了。”

  “可以两条线一起走,一方知道他们是名义上的亲兄妹但其实没有血缘关系,”周自恒在大括号外画了个箭头,“另一方根本不知道他们是兄妹——问,既然一个是公主,一个是太子,怎么会不知道?”

  “失忆,”项祖曼不假思索,“或者掉包。”

  “不管是失忆还是掉包,最重要的是确保两人见面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再问,第一面不知道对方是谁情有可原,都对人有感情了,还不知道对方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或者妹妹,这说不过去吧?”

  “那就不是在宫里碰上的,”项祖曼说,“太子不是皇上亲生的儿子,他自己知道;公主在宫外被掉了包,被掉包的碰上太子——”

  *

  我是齐国的二公主,文姜。乳名唤作令儿。

  但我确实不是令儿,我是令子。

  由于后宫争斗,我的母妃着人抱养了一对双生姐妹,姐姐令儿被谎称是她所生公主,妹妹令子秘密养在她的娘家,以防不测。

  令儿十二岁时来探望外祖,却被宫里派来的人害了命。

  令儿没了,令子还活着。

  令子被推下了假山。

  在宫廷秘药的作用下,我整日昏昏沉沉,病中不宜多动便留在外祖家养病,不知不觉便记忆全无。

  太子诸儿便是那时候听说令儿病了前来探望。可是纵然长相一模一样,行为习惯等等却有很大区别。

  他来的太早,令子还没蜕变成令儿。

  他很明确我不是令儿,不是他的妹妹。

  可是他很喜欢这个粉嫩的小孩子。所以他质问了母妃。

  母妃大大方方地承认了,然后告诉他,瞒着这个事情,他可以日日见到令子。

  可是母妃又怎么会知道,诸儿也不是父王亲子。

  我醒来后一问三不知,不记得自己是谁,不知这国家法度,等级尊卑。并且很长一段时间缠绵病榻,整日里昏昏沉沉的,什么都不知道。

  那时候,谁对我好,我便总要缠着他。

  那时候,身为公子的诸儿,总来我外祖家看我。这个华美的小公子不要人服侍,独自来寻我。我怎知这是我同父异母的亲哥哥呢?我……

  后来,“令儿”病愈,回宫。害了令儿命的人吓破了胆,时常拿话试探,却一无所获。也是,本就不是一个人,又失了忆,能试探出什么呢?

  可他们更是胆战心惊,觉得二公主工于心计。如此深藏不露,必有阴谋。

  他们最终将目光锁在我与诸儿过从亲密上。

  原本的无稽之谈,却因我的年少无知越显真实,诸儿也不是问心无愧,一时阵脚大乱。

  便闹得风兮雨兮。

  “令儿。”

  这是鲁王的笔迹。

  这些年,鲁王对我,可谓呵护有加,恩重如山。

  他不曾以任何方式对我进行嘲讽。深宫妇人难免卷入是非口角,每次他都是护着我的。若有人以我与诸儿的那些过往说事,他总是一笑了之,一句“无稽之谈”便轻轻揭过。有时候,他也会说,压抑太久不好,跟孤讲讲你的诸儿吧。

  还有同儿和友儿。四岁时父王亲自开的蒙,六岁便伺候在书房左右。鲁王待他们,与寻常人家父子相处一般无二。我也曾问过他为何,他说鲁国的储君,不能给人抓住错处。

  所以生下储君的我,自然要清清白白。

  “原谅孤王不能再护着你了。

  “原谅孤王将鲁国这烂摊子留给你。

  “原谅孤王,虽然很想为你洗清骂名,但真的无能为力。

  “不要怪他。他一早便告诉孤,你与他非亲生兄妹,是孤太自私,才苦苦瞒你这么多年。

  “你要查的事情惊动了他们,所以他们计划要我的命陷害诸儿。委屈他了。我知你心不悦我,便祝你与他得偿所愿吧。”

  鲁王为我绸缪了一辈子,我却害他丢了性命。

  可是抱歉,人心本就只有一颗。

  欠你的怕是还不清了。就愿你下一世再

  不要遇到我吧,因为下一世,我也不敢保证会选你。

  情感若是人力可控制的话,我们这十五年就不必如此辛苦了。

  这世间最不缺痴男怨女。

  所以,何必遇到这样只会给你痛苦的人呢?喝了孟婆汤,把我忘干净吧……

  诸儿拗不过我,最终还是没能换了身份带我走。

  同儿即位后在齐鲁边界筑了宫殿,我开始处理政务。

  我与诸儿仍然不避讳天下人。

  反正也不是兄妹,心上这枷锁带了这么多年终于可以去掉了,哪里还有功夫介意旁人如何说呢?

  若遗臭万年,便遗臭万年吧。

  *

  周自恒的眸色愈来愈深,最终长叹一声,揉揉眉心,“你什么时候也开始这样写东西了。”

  “高中啊。”项祖曼理所当然地靠在椅子上,“这种矫揉造作的文风当然是高中才学会的。”

  “诶……好吧,”周自恒挑眉,“其实也没什么,反正你只是被迫交作业才开始写文的,怎么好写怎么来吧。”

  “那你不觉得,文院老师要求我们体会的大众文学,”项祖曼微微抬起头,眯了眯眼,“就包括大量用这种,”她停顿了一下,“哀伤的笔调、矫情的口吻,‘诉说’出来的故事么?”

  周自恒笑了。

  “诉说,”他点点头,“确实,既不是记叙,也没有描写,又没有立体的人物形象,就只是用第一人称诉说内心而已——”

  “不过你说得对,”周自恒摊开双手,“去他妈的大众文学吧。”

  “哈哈哈哈……”项祖曼伏在桌子上,笑得眼泪沾湿了眼角。

  怪她轻看自己,学什么不好,学这些唧唧歪歪的坏毛病。

  “又胡思乱想什么呢,”周自恒突然笑了,“伤春悲秋也就年轻时候的事,不必太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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