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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N12

肉肉喵 17222字 2023-03-12

  “坚冰中存活下来的火种,请你不要惧怕阳光啊。你是炽热而明媚的,不用担心自己会成那冷血的蛇。那样炫目的阳光,我啊,可真是怕,生怕看你看太久了,满目的鲜血淋漓都化作你的样子。”

  ※

  初际旻咬碎了烟里的爆珠,一股辛辣的白酒味霎时充斥了口腔,“草,”他看了眼烟盒,“伏特加。”

  “毛子的酒就是带劲儿,”他一手拨通电话,“你姐到了吗?”

  “到了到了,”初御因腰上系着个印满了泰迪熊的粉围裙,“说想吃红烧肉,我这儿捣鼓着呢。你咋了,听起来火气这么大,被谁惹啦?”

  “还能被谁,”初际旻伸手一刨头发,“你姐她对象,真他妈讨人嫌。”

  初御因在电话里呵呵笑了两声,“你干嘛,我姐哪来的对象,你替我姐谈的啊?”他细细把冰糖浆淋上去,红烧肉要亮晶晶的才有灵魂,“哎呀人都没扶正呢,你听你生的这气——本来就烟酒嗓了,再一生气不就变风箱了嘛?快消消火儿,不气不气。”

  “草,”说到这个初际旻更不得劲儿了,“这他妈还没扶正呢,你姐就能知道这货下句话要说啥!”

  昨天晚上就专门打个电话来告诉他《缁衣》讲的是礼贤下士!

  “买的还是Dior限量款!”

  “好啦好啦,”初御因顺毛,“反正他俩现在也见不上面,我姐要在G市住到开学呢。你呢,就好好在家里待着,要不然你住姑那儿去吧,我姐这一走,姑又是一个人了——哎放下放下,那个是生的,锅里有煮好的。”

  “你姐出来了?”初际旻听到动静,“让她接,你忙你的去。”

  “得嘞,”初御因搞自己的红烧肉去了,临走冲项祖曼眨眨眼。

  诶,知道,这是又被周神惹了呗。

  项祖曼无奈,他又不待见周自恒,又偏要跟周自恒凑一块儿聊她,越聊越看对方不顺眼,一代大哥心理年龄到底是三岁还是五岁啊。

  “喂?哥,”项祖曼窝在沙发里,“爸不见我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我啊,我每天去所里找他呗,看他哪天松口。”

  初际旻温柔的一面几乎全给她了,“不见就不见吧,他过不去心里那个坎儿,只要你好好的……”他几不可闻地叹息了声,换了话题,“副高之前不是请你准备一个校庆节目吗,你不去了?”

  “校庆在九月份呢,还早,”项祖曼说,“我高中最头疼背诵了,尤其是《离骚》,又臭又长——我给他们准备一个屈原招魂的舞台剧吧!”

  “好,”初际旻拉长了尾音哄她,又自顾自笑了,“我还以为你要给大家表演一个小项飞刀呢,想着怎么推了这事儿。”

  “小象脚掌那么笨重怎么飞刀啊,”项祖曼手里揪着毛毯,“小初飞刀。”

  “小初不飞刀,小厨做饭,”初御因端着红烧肉出来了,冲着听筒喊,“哥!不聊了!你自己记得吃饭!别忘了去看看姑!”

  “那你去太后那儿蹭饭吧,”项祖曼一见红烧肉眼睛都绿了,忙不迭先动筷子,含糊道,“不说啦!我吃肉啦!拜拜!”

  “御因看着点儿,”初际旻蹙眉,“让你姐吃几块就行了,要不然胃疼。”

  听筒那边随便应了声就成了盲音,初际旻勾了勾唇,余光却瞥到身后站着的人。

  周自恒单手插兜,不知道听了多久。

  初际旻打了个止步的手势,“记着,Dior是哥给你买的,跟项祖曼没关系。”

  然后大步流星地给周自恒留了个潇洒的背影。

  周自恒笑着摇摇头,哎。

  幼不幼稚。

  要是没有那些飞来横祸……周自恒笑过了心里又有点酸,这一家人真的为禁毒事业付出太多了。

  项祖曼果然每天去戒毒所里坐着。

  她去了也不多说,与工作人员打过招呼就打开电脑。文院的古诗文课要背不少东西,项祖曼记性不好,有点时间都花在熟读背诵上了,电脑比较轻便。

  这一坐就是七八天,G市的大太阳晃的人眼晕,项祖曼安安静静坐在长廊里忙自己的,对周遭人来人往以及时不时传出的由于瘾症发作而引起的尖叫声置若罔闻。

  工作人员咋舌,讲道理,非要强迫自己在这种环境里投入工作,这在某种程度上特别像……行刑。

  “项小姐,”有人递给她一瓶水,“歇歇吧,总在光这么强的地方看电脑对眼睛不好。”

  项祖曼道过谢,又埋头到电脑屏幕上去了。

  她背古诗文背得相当不耐,这会儿正赶鸭子上架写教授口中那个“合逻辑的霸总文”。故事里的男主好像总是胸有成竹高高在上,彬彬有礼的眼神中透着锐利的光,唯独与女主相见时才能有一点“勾起嘴角”“眼神柔和下来”的戏码,还往往伴着“女人你往那里跑”这样孙悟空捉妖既视感的沙雕台词——

  虽说自己写的文那就是自己的孩子,但项祖曼私心里真的不太想把儿子培养成这一款。

  于是她陷入了一点很小很小的困惑,我喜欢哪一款?

  手机适时地有消息进来。

  项祖曼匆匆扫了一眼,是个陌生号。

  “燕翩翩其辞归兮,蝉寂漠而无声;雁廱廱而南游兮,鹍鸡啁哳而悲鸣。”

  项祖曼心说你无聊不无聊。反正不该轻易和陌生人说话,于是便八分坦然两分理直气壮地不回复了。

  也不知是心灵感应怎的,工作人员突然声音高八度喊她,“项小姐!快,初先生说要见您!”

  项祖曼哦了声,电脑手机皮包往长椅上这么一撂,就带着个自己跟工作人员走了。

  老初显而易见地不想看见她——或者说友善一点,老初不想让她看见,背朝着她,露一个白了大半的后脑勺。项祖曼懂,心里有愧不是,心里还有气不是?哎,不见就不见吧,说说话也是好的。

  “爸爸,”项祖曼跟他搭话,“四年没见了,您不想我啊?”

  老初沉默半晌,沙哑着嗓子开口,“你来干啥?”

  “看我爸,”项祖曼有一说一,“怎么谁还不让来咋的。”

  “D市警局破了特大贩毒案了?”

  “没呢,”项祖曼说,“这案子前前后后十几年,真要破了那不得举国同庆,悄无声息的——那不能吧。”

  “案子没破你跑来干什么!”老初嗓子是真不行了,破了音像技艺生疏的小提琴手走滑了弓,单薄得刺耳。

  “世世代代做毒品生意的,哪那么容易连根铲了,”项祖曼随意一笑,“要是一辈子都解决不了,难道我还这辈子都不来看你?”

  “你——”

  “爸,”项祖曼无奈,“说得好像你不认我、不见我,把我塞给我姑养还不让我姓初,别人就不知道我是你闺女了一样。”

  “虽说大多数缉毒警都面临着全家被灭口的危险吧,但这么多年我们仨确实也健健康康长大了,”项祖曼在他背后摊开双手,“我碰上的变态凑一块儿能打三桌麻将,但哪个也没要我的命不是?”

  “哦说句难听的,”项祖曼补充,“真动了杀心,恐怕我姑还会被我连累。”

  “那是因为……”老初突然住了嘴,转而问,“你和御因在这边?”

  “因为什么?”

  “没什么,”老初背着手转过身,把自己因为被毒品损耗而异常苍老的面容呈现在女儿面前,叹口气,“回去让御因带你去给妈妈上个坟吧。”

  他看着项祖曼,神情温柔又感伤,好像在透过她看别的什么人,“……你长得很像她。”

  这让项祖曼有一瞬间的恍惚,她对母亲的记忆停留在盒子里锁的老相片里。不知道为什么,十几年前父母像是铁了心斩断她与他们的联系,几乎是生下来没几天就抱去了姑姑家。而母亲过世这许多年,家里既不告诉她母亲相关的任何事,又不允许她去给母亲上坟。

  当然,家里古怪的事也不止这一遭,比如说母亲作为一个体制内的警察,怎么会被允许要三个孩子。

  项祖曼伸出手去触碰父亲苍老的脸,她抖得很厉害,像高中时那个有轻微ptsd症状的自己被强制送上考场。“爸爸,”她重复着,“爸爸。”

  小时候她只能叫老初舅舅,只有被他抱在怀里拿胡子扎脸的时候才能趴在他耳边一遍一遍叫爸爸,尽管现在看起来,这一切显得神经质且毫无必要。

  “回去吧,”老初浑浊的眼珠显得整个人都老态龙钟,早已不是她记忆中那个意气风发的中年人,“这些事情都……咳咳,跟你没关系,就算你哥搅进混水里来了,也影响不到你……”

  “你好好活着。还有御因,”老初摆摆手,“御因也还比较安全。”

  项祖曼的猜测成了真,不仅爸妈想尽一切办法把她拎出去,连对方也没打算真正动她——所以他没说完的那句“因为”,到底是因为什么?

  “回去吧,孩子,”老初看起来疲惫极了,“以后别再来了。别老在强光底下看电脑……好好活着,好好……咳咳咳……”

  “你听他唬你,”初御因不在意道,“真要去上坟也不可能现在去,咱妈的坟在D市,不在这儿。”

  项祖曼:“……”

  “不是,至于吗?”项祖曼无语,“不让我去也就算了,这是给我画饼充饥呢?”

  初御因笑了笑,“其实你仔细想这个事。可能并不是爸妈要把你拎出去,而是把你拎出去的成功率是最高的。”

  “比如说?”

  “虽然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这样认为,但事实证明他们是对的,”初御因盘着腿,仰起头枕着沙发靠背,头发软软的贴在布料上,“同样是被报复,为什么妈妈是出车祸,爸爸却是被注射毒品?”

  初御因歪头看他,“现在让你选,你选车祸丧命还是沾上毒瘾痛苦地活着?”

  “那还是车祸吧,”项祖曼诚实道,“我不想被关在黑屋子里疼得拿头撞墙。”

  初御因做了个“你看吧”的手势,“所以爸爸是我的斗战胜佛。”

  项祖曼轻轻笑了笑,可惜看起来像是隔着层冰,一点温度都没有,“活着可真是种勇气。”

  “老初夸口说要看着他们下地狱呢,”初御因坐起来,“哎,其实我好奇很多年了,嗯……”他思考了一下措辞,“你明白吧,妈妈是卧底警察,爸爸是线人,怎么看都是妈妈更遭人恨一点。”

  “跳出当事人的视角来看,作为卧底警察的女方得到了痛快的了结,反倒是作为线人的男方,在长达十几年的时间里被持续注射毒品。”初御因说,“而且每次都用量很小。既要让他成瘾,又不让他被毒品腐蚀得太厉害,以至于表面上根本看不出来他有问题;既让他痛苦,又让他保持清醒,还要在明知他是线人的情况下故意放一些真真假假的料,容忍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替警察活动,直到有一天突然加大剂量——这种玩法,就很……”

  哦,项祖曼点头表示意会,“有点把对方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意思。”

  “差不多,”初御因说,“还有时不时就要跳出来刺激你一下,他也不要你的命,也不让你受伤,好像很不屑于动你似的,又总要让你活在他的阴影里。”

  比如那场没成功,或者说不打算成功的奸污。

  “你觉得他外露的一面是什么样子的?”项祖曼笔抵着纸,顺手画了个三角形,“性格里比较突出的一点是掌控欲。”

  “冷漠的,”初御因不假思索,“极度冷静,杀人如麻,没有同理心——或者就完全相反,喜怒无常、残虐不仁,参见北齐皇室。”

  “那太没意思了,”项祖曼笑,“如果变态只是变态,那他的行为一定毫无逻辑可言,必然找不到突破口。”

  初御因做了个话筒给你灯光也给你的手势,“文院大佬请开麦。”

  “他应该是漫不经心的,”项祖曼画了个圈,仿佛是要把这四个字圈起来着重强调,“你想象他坐在昏暗的房间里,窗外的路灯堪堪映出侧脸,他抽一支细长的女士烟,一首老旧的港风歌在录音机里单曲循环到第八十九遍,他突然跟想起什么一样,笑了笑,摁停录音机,冲角落里不知道站了多久的下属说,嗯?行,就按你说的办——然后顺手把磁带扔到随便哪个抽屉里,抬脚离开。”

  项祖曼说着在纸上点了个点,“下属一定会怀疑老板根本就没听他说话,开始纠结到底怎么办。”

  “等等,”初御因停顿了片刻,“你为什么要强调是,女士烟?”

  “因为这样比较优雅,”项祖曼回答,“电影里大多数男性抽烟的场面都意味着他很烦躁,女性抽烟才会显得既性感又迷人。当然,”她补充,“我默认对方是男性的,只好借用一下这个意象了。”

  “好可怕啊这种人,”初御因可怜兮兮地,“他根本没有破绽嘛。”

  “或者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性,”项祖曼画了个大括号,“如果他不是这种令人捉摸不透的情调玩家,按照他对咱家这种模棱两可的态度,我就难免会发散思维,比如说他和咱爸妈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孽缘了。”

  那是因为……

  ……你长得很像她。

  这些事情都跟你没关系,就算你哥搅进混水里来了,也影响不到你。

  ……好好活着。

  那是因为……你长得很像她。

  那是因为你长得很像她。

  初御因:“……”

  初御因摸摸鼻子,“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哎,”项祖曼伸了个懒腰,把手里的纸叠起来扔进垃圾桶,“算了,听咱爸的,好好活着吧。”

  等警方破案呗,不然还能怎么着。

  初御因盯着她手里的纸,“哦,”他迟疑着问,“你怎么总喜欢这样,也不写字,就画各种符号。”

  “这样比较快,”项祖曼随口说,“可以通过符号判断我的思考进度,前后一联系就知道了,写字容易打断思路。”

  “周神教你的?”

  项祖曼不置可否。

  初御因好奇了,“你觉得周神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他倒是提醒了项祖曼还没回消息,一边翻出手机来找到那个陌生号,一边毫不犹豫地回答,“闷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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