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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

雪山肥狐 18045字 2023-03-11

  穆承沛有苦不能说,只得命人去搜罗各种民间秘方秘药,不要钱似的往自己身上用,每日三餐必要有一道虎鞭大补汤,奇怪的是,旁人这么个折腾估计连觉都睡不成了,穆承沛仍是没有半点动静,为了不叫侍妾侧妃起疑,只能绝望地改吃药力强劲的春药,但是最多只能让他流鼻血,那处就像死了一样,怎么都没反应了。

  一位江湖郎中委婉地问他,是不是曾用过虎狼之药,穆承沛想起刚受伤止痛那会儿,下半身完全没有知觉,这才意识到自己被算计了。他一直都很谨慎,入口的身上穿的都会验一下是否有毒,但有的药与毒不同,用多少,用多久都会不一样……穆承沛心已凉了大半,究竟是谁下的狠手,这不是叫他断子绝孙吗?而他既不敢让皇帝知道,也不敢让齐国公知道,若他们知道了,定不会再往自己身上花半分精力。

  册封的旨意一下来,七皇子府的人满面喜色,穆承沛却沉着一张脸,纬王?好一个纬地经天,他听着却像是萎,真是特意为他选的封号!是耻笑他不行吗?为何不是荣?!

  这是穆子越的旨意,穆承沛不敢不从,憋憋屈屈地成为了萎王。

  他当然不会知道,穆子越原是为他圈了荣字。荣者,身份高贵,受人尊敬,可常随李乘风在皇帝面前晃悠的王小欢乍见之下却愁容满面,穆子越好奇追问,王小欢道,这个荣字,令他想起了先太子,还拭了一把眼泪,试问这个世上除了德慧太子,谁还更配用荣字?

  王小欢的话简直戳了皇帝心窝,太子乃穆子越嫡出,出身比穆承沛强出不知多少条街,当初就连太子都未用的荣字,穆承沛却用了……穆子越觉得不妥,他的本意是给七皇子加点分量,过犹不及遭人嫉恨就不好了,遂弃荣字不用,为穆承沛另挑了既特别又颇显帝宠的纬字。

  王小欢是宁王的人,宁王殿下不喜七皇子用到荣安长公主封号中的荣字,王小欢三言两语就办好了,纬是宁王亲自为七皇子所挑,想来七皇子应会喜欢。叫王小欢说,眼下只剩三位皇子了,宁王殿下由太后教养,那才是真正的尊贵,就连他家殿下都未封荣王,七皇子何德何能,也妄想高出殿下一头,即便不是殿下的意思,他也要拦,当然王小欢聪明,不会把他家殿下推出去吸引七皇子的仇恨,那就让七皇子……纬王去恨德慧太子好了。

  95、承涣

  因皇帝抱恙,负责监国的两位皇子,开始在宣德殿东暖阁办公。

  穆承涣很讨厌被拘在一个地方,刻板地坐上大半日,奏折上全是些拗口的他看不太懂的话,那些尚书还一个劲地问:“福王殿下有何看法?”

  他的看法就是他不适合处理政务,尚书们明明知道该怎么做,却非要等他拿主意,待他出了错,再和蔼地教导他,穆承涣被训多了,心里只觉得抗拒,再有人问他,他便一本正经道:“请宁王殿下做主。”

  这样,穆承涣才得以松了口气。

  休息时,内侍奉上了茶点,穆承涣吃了一小块点心,果然是御膳房的风格,令他无比想念家中那帮厨子,他们的手艺经曹媛调教,早就脱胎换骨了,也把他的胃口养得无比刁钻。

  穆承涣无聊地撑着下巴,坐在他对面的宁王,也没有去动那些茶点,穆承涣眼尖地发现,宁王随身带了一只食匣前来议事,食匣中放的定是宁王府做的小点心吧?

  穆承涣顿时有些眼红,他家王妃这几日不太舒服,顾不上为他置办,眼看着表哥对六皇弟的体贴——说不定就是表哥亲手做的小点心——怎么办,他也好想吃。

  其实穆承涣想多了,云曦的伤才刚好,尚未有时间去学做糕点,表哥也没那个打算,因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宁王,云曦怕御膳房出来的东西不妥当,便让兰菲与春喜备了一些,专门叫阿泽带在身边而已。

  表哥有令,穆承泽二话不说照办,心中无比幸福,最近表哥的伤已大好了,天天温香软玉在怀,眼下又被穆承涣羡慕崇拜的小眼神瞧着,穆承泽心情很不错,难得示了回好,把食匣递了过来。

  穆承涣感激涕零地吃起了宁王府的小点心,感觉自己总算活了。其实宁王对他还不错,他一直觉得宁王不爱说话,实际上宁王只是性子冷了一点,也从不像纬王那样,开口闭口就羞辱他。

  穆承涣微微侧过头,壮着胆子道:“六皇弟,你不觉得烦闷吗?”

  穆承泽细长的手指拈起一块精致的点心慢慢用完,才道:“五皇兄是指哪方面?”

  “哪里都是!”穆承涣烦躁地揉了揉头:“我就实话实说吧!自从被封了王,我府里整个都乱套了……父皇硬塞了好几个女孩子过来,非要我选两个做侧妃,她们成天在府里走来走去,我不喜欢,不想选,媛媛这几日也不理我……”

  他都不知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明明把媛媛救回府的时候,媛媛还是很高兴的。

  穆承泽也被穆子越塞了一府的美人,早有经验了,道:“把她们交由王妃处置即可。”

  别的不提,宁王妃处置这些人可是很有一套的,因是御赐的侍妾美人,不能直接放出府去,就在前院挑了处宽敞的屋子叫她们住下,好吃好喝也不亏待。至于后院,对不住,宁王府的后院只有书房与主院,实在腾不出地方。若她们想见宁王,也得等宁王回府才行,宁王殿下最近忙于朝政,一般都在将军府与将军大人探讨国事……

  宁王妃心好,愿意养着她们。换作宁王本人,说不定全充作了烧火丫鬟,过两日她们就自己哭着闹着要走了。

  穆承涣惊讶地道:“这便行了吗?”

  穆承泽道:“不然呢,叫她们服侍你如何?”

  “我不要。”

  穆承涣在某些方面还是挺坚持的,在他眼里,那些弱柳扶风的美艳女子,全都比不上一个贴心的曹媛。

  他早就觉得宁王办事很有一套,既然连宁王都这么说,回去就把那些女孩子交给媛媛处置。

  “六皇弟,我、还有一事……”

  许是宁王头一次未拒人千里,穆承涣又多了些胆量,继续请教道:“最近府里有人说、说些大逆不道的话,媛媛很生气,罚了那些人,我……”

  这才是穆承涣最想问的。自从封了王,总有人不停向他示好。不必说,定是有人觉得福王殿下将来能一飞冲天,特意来抱大腿了。

  穆承泽笑道:“五皇兄为何要专门与我说?”

  穆承涣长长叹了口气,瞥了一眼宁王,小声道:“我觉得只要向你说了,也许就不会再烦恼了……六皇弟,是不是人坐了那个位置,就会变啊?”

  宣德殿正殿与暖阁之间隔了一道门,穆承涣的目光正落在那道门上,满是复杂。

  “也许吧。”

  穆承泽也不清楚,究竟是权与欲使人疯狂,还是人的本性如此,有些人花了一辈子沉迷其中,并非他们三言两语能说清的。

  “哦……”穆承涣托着腮,颇有些怀念地道:“记得小时候,四皇兄也没那么坏的。”

  但四皇子后来大逆不道挟持君父,穆承涣听人说,这是因为穆承浚太想当皇帝,为了那个位置移了性情。

  还有父皇也是。

  御花园那条地道里的火早熄灭了,地道也早就堵死了,穆承涣却总能回想起那场冲天的烈焰。父皇没有去救媛媛,他知道父皇的命比他们几个加起来还重要,不该责怪父皇,可他仍是无法忘记父皇对危难中的媛媛视而不见,丝毫不管媛媛也曾救过他的命,更不管她肚子里的穆氏子孙……

  那场火给穆承涣带来的震撼极大,他甚至大不敬地想,是不是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都很自私?

  “我其实,不想变得像四皇兄与父皇那样……我到底该怎么办?”

  “五皇兄,这个问题恕我不能为你解惑。”

  穆承泽难得拍了拍他的肩,将食匣收好,拿起没批完的奏折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

  穆承涣呆呆坐着,听见穆承泽道:“其实你一直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没必要何事都让别人为你做主。”

  穆承涣似懂非懂,学宁王的样子开始办公,刚凝神了一会儿,待见到案前还有一人多高的折子,穆承涣突然蔫了。

  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个头?

  好容易挨到一天的政务处理完毕,外头却下起了暴雨。有内侍拿了几把油纸伞过来,分发给诸位大臣,大臣们与宁王福王道别之后,便各自散了。

  不巧的是,油伞已分派得差不多了,最后仅剩下一把,穆承涣原打算与穆承泽共用,凑合着一起出宫,宫门口就有他家的马车,坐上便可,穆承泽却命人直接把伞递到他手里。

  “五皇兄请便,我再等一等。”

  穆承泽不慌不忙,穆承涣不知他在等什么,也不与他客气,撑着伞跑向宫门,中途见到表哥也撑了一把油伞,冒着雨匆匆往东暖阁的方向赶去。

  穆承涣回过几次头,远远见到宁王向表哥说了些什么,表哥展颜一笑,最后他们两个一起撑着伞,往另个方向去了。

  即便在雨中看不太清,穆承涣也能猜到他们长袍的袖子必是靠在一起,掩盖住紧紧交握的手,他忽然觉得,孤零零独自撑着伞的自己有些可怜。

  回到府里,曹媛已命人备了干净衣裳,熬好了姜汤等着他,穆承涣本来冻得有些凉的手又热乎了起来。喝完姜汤,他照例伏在曹媛高耸的腹部听了听,孩子快七个月了,在肚子里皮得不行,经常闹得曹媛休息不好,曹媛嘴上不住抱怨着,眉宇间却满是笑意。

  穆承涣烦躁的情绪一下子烟消云散,心想六皇弟说的对,其实他一直都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几日后,福王隆重求见了皇帝,在龙榻前双膝跪下。

  穆子越半坐着,最近龙体时好时坏,不过神智还是清醒的,穆承涣救驾有功,穆子越对他已有几分另眼相看,温声道:“承涣,你怎么了?”

  穆承涣给他磕了个头,道:“父皇,听说儿臣的王位本是福王叔的。福王叔无嗣,已去世多年,他一生为大楚鞠躬尽瘁,儿臣既占了他的王位,总觉得也该为他尽一尽孝道。”

  “承涣!”穆子越额头青筋突起,“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他估计这个儿子小孩子脾气又犯了,不知从何处听说了前福王的事,跑过来乱说一气,也不想想他自己是皇子,皇帝才是他亲爹,再怎样也轮不到他为别人尽孝。

  穆子越冷声道:“若你不知,朕可以当你什么都没说过。”

  “儿臣知道。”穆承涣依旧磕头:“儿臣自请出继福王叔为嗣。”

  此时御前还有与皇帝议事的几位尚书,穆承涣一语惊动了四座。要知道四皇子一死,轮都轮到福王了,大好形势之下居然直接退了,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但是有心人只要想一想,也能明白穆承涣的处境。这位皇子一向嘻嘻哈哈没个正形,除去年长基本就没别的优点了,可实际上,剩下的三位皇子年纪都差不多。穆承涣这次救驾立下大功,主要在于通风报信,论才干他远不及宁王,论帝宠也比不上纬王,硬是夹在宁王与纬王中间,实在尴尬。

  涉及皇位,向来都是不争则已,一旦争起来便是你死我活的,只要看一看前头几个皇子就知道,穆承涣这样的傻瓜去争,也就与送死差不多了,相比之下,出继倒是一条活路,不论怎样也不会得罪日后的皇帝,他打的便是这个主意吧。

  尚书们心道,福王还挺有自知之明。试问这世上有几个不在意权势的,偏偏就他想得开。

  穆子越简直要被穆承涣的神来之笔气死了,本来就只剩三个儿子了,还要再过继出去一个,是当一个旁支郡王的儿子好,还是当皇子好,傻子都知道怎么选吧?这个穆承涣,刚觉得他可堪大用,他就开始不着调了!

  穆子越粗粗喘了好几口气,恼怒地道:“承涣,你可想清楚,出继了想再回来可就不成了!”

  穆承涣略抬起头,面色如常,目光坦荡,叫人觉得这个傻瓜从来没像今天这般清醒过。

  “父皇,儿臣想好了。儿臣没什么雄心壮志,只想做自己喜欢的事。”

  他已想得很清楚了,他并不适合那个位置,也不想为了那个位置,变得不再是他自己。

  他喜欢的,始终是与媛媛还有孩子,一家人开开心心地过日子。

  穆承涣一拜到底,诚挚地道:“儿臣不想与两位皇弟争,更不想有朝一日伤了兄弟之情,恳请父皇成全!”

  穆子越没料到他能说出这番话来,挫败地反问:“那你就不怕伤了与朕的父子之情?”

  其实穆子越一生中,高兴就把五皇子当个笑话来看,不高兴就随意训斥,何曾真的有什么深厚的父子情?要有,也是他与七皇子的。

  穆承涣含着泪道:“父皇,若您不嫌弃,儿臣往后仍会尽心尽力侍奉您的。”

  “承涣,你告诉朕,这些话到底是你自己的主意,还是别人教你说的?”

  穆子越始终有些疑神疑鬼,就怕这又是谁的阴谋,令穆承涣这个傻瓜上当。

  穆承涣道:“是儿臣自己想的,想了很久。儿臣贪玩,从没什么主见,唯独这一件事,儿臣自己做主。”

  穆子越问不出什么,穆承涣的意思是铁了心要出继了,他何尝不知以福王的资质难当大任,可是眼下宁王势大,纬王不及宁王,这俩又是宿敌,为了与宁王相抗,纬王定会与福王联合,福王与宁王关系不错,如此就形成了以福王为中心的微妙平衡。福王登基虽荒唐了一点,三个皇子都能保住,若是纬王或宁王登基可就不一定了,纬王必会与宁王自相残杀,穆子越都能料到最后赢的会是谁。

  可是福王居然自己要退出?!

  穆子越揉了揉眉心,疲惫又生气地想,你既然连朕都不认了,朕又何必要在意你这个儿子?烂泥终是扶不上墙!

  穆子越冷漠地道:“罢了,你既坚持,朕便成全你。从今往后,你便向你的福王叔尽孝去吧!”

  穆子越语带嘲讽,无非是希望穆承涣知错,哭着求他,可是穆承涣听不出来,高兴地奉了旨,真心实意磕了几个响头之后乐颠颠地走了,惹得穆子越差一点破口大骂。

  终于不必再监国了,穆承涣就像刚出笼的鸟儿,一路小跑着回府,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曹媛。曹媛岂能不知这才是承涣最好的出路,皇帝让福王与宁王一起监国,毫不顾及福王与宁王之间会不会心生嫌隙,也许在皇帝眼里,皇子们互相猜忌、互相平衡才最有好处,可是曹媛既带着穆承涣投靠了表哥,事到如今也知道表哥他们站的是宁王了,她哪能再出尔反尔,劝穆承涣与宁王争夺帝位?

  自从承涣封王后,明里暗里撺掇福王争一争的人不少,就连在宫里一向稳如山的母妃都有点飘飘然了,都想着福王即位的好处,可是谁又真的替穆承涣想过,若他争失败了,会不会落得与三皇子、四皇子一样的下场?

  曹媛实在不忍心自己的丈夫走上争储之路。可她并不能替穆承涣做最后的选择。因为她也没把握若这样的机会摆在眼前,穆承涣会不会舍得放弃,毕竟她的丈夫是皇子,生来就免不了要与权利打交道。她可以帮他在其他任何事上出主意,唯独这一件她不能。

  还好,穆承涣自己找到了答案。

  看着一如既往趴在她肚子上埋头听动静的丈夫,似乎出继对他来说,只是再寻常不过的小事。

  就好像他从一开始,选择要快乐地活着一样。

  穆承涣被肚子里的孩子踢了一脚,惊喜地道:“媛媛,他好厉害!咱们给他起个威风一点的名字吧?”

  随着承涣的出继,他们的孩子也无需去管那些冗长的宫规,叫什么都随意了。

  曹媛见他摩拳擦掌的样子,狡黠地眨眨眼睛:“你来取的话,除了大力,都可以。”

  穆承涣一下子被说中了心事,目光游移:“我有那么傻吗,谁会给自己孩子起名叫大力啊……”

  他抬头望了一眼王府上空广阔无垠的天,感慨地道:“依我看,不如就叫海天吧。”

  退一步,海阔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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